木鬆源將那女孩送到水兒的房間,讓水兒照顧,畢竟自己一個大老爺們,照顧一個女孩子總是有些不妥。
幾個時辰後,女孩幽幽轉醒,一見水兒便翻身坐起,警惕的說道:“你是誰!”
“姑娘莫怕!是我夫君救了你,你現在很安全!”
水兒輕言安慰着女孩,她可以看到女孩眼中的那一抹恐懼,不由有些可憐她,待得她情緒稍稍穩定後,便輕聲問道:“姑娘,你叫什麼名字?那些人爲什麼追殺你?”
女孩此刻依舊十分警惕,沉聲道:“你問這些做什麼?”
“姑娘莫要擔心,我不是壞人。既然姑娘不肯說,那就算了!”
水兒擺手笑道,而後起身去端了一碗熱乎乎的清粥,遞給女孩,道:“快吃點吧!暖暖身子!”
女孩警惕的看着水兒,卻是不伸手接那粥碗,水兒抿嘴輕笑,道:“還真是小心呢!放心吧!我沒有下毒!”說着話,她自己先用勺子舀了清粥送進口中,自語道:“恩,味道真的很不錯呢!你要不要嚐嚐?”
說着話,她將粥碗送到了女孩面前,女孩警惕的看着她,遲疑良久,方纔接過粥碗大口的吃了起來,似乎是真的餓了。
“慢點吃,還有很多。”
水兒抿嘴笑了笑,而後起身退出了屋子,來到獨孤寒峰的房間。
所有人都在,看到水兒進來,木鬆源便着急的問道:“水兒,那女孩醒了嗎?”
“醒了,這會正在喝粥呢!”
水兒笑笑,而後蹙眉問道:“鬆源,你知道這女孩的來歷嗎?”
木鬆源聞言愣住了,撓頭回憶道:“我記得她暈倒之前說了一句寒漪多謝公子救命之恩什麼的,而且之前,赤練童子讓她交出蟠龍玉珠時,好像說她是秦家的人…..只是我沒聽的很清楚…”
說罷,他又轉頭看向獨孤寒峰,問道:“義父,這女孩既然身懷蟠龍玉珠,又自稱是秦家的人,您可知道她是什麼來歷嗎?”
獨孤寒峰蹙眉,兀自捋須陷入了沉思,良久才遲疑的開口,道:“秦家,我記得當年刀皇秦未寒曾經奪得一顆蟠龍玉珠,只是不知這女孩是不是他的女兒……..”
“刀皇?”
木鬆源蹙眉沉吟,看向空聞大師。
空聞大師略一遲疑,而後說道:“這刀皇秦未寒說起來也是老一輩的人物了,與獨孤施主是同一輩的,算起來,他不應該有這般年幼的女兒啊!而且只聽說刀皇有一獨子,並未聽聞他有女兒啊!”
木鬆源聞言蹙起了眉頭,緩緩坐下,沉思半晌說道:“算了,我們還是去問問那姑娘吧!”
“恩,這樣最好!昔年我曾與刀皇有過數面之緣,倒也是個血性漢子,這女子若真是刀皇的遺孤,我們理當伸手幫她一把,要不然一個弱質女流怎麼鬥得過那些豺狼一般的惡人!”
獨孤寒峰也是點頭說道,贊同木鬆源的話。
水兒當即起身,說道:“那我先去告訴那姑娘一聲!”
旋即便轉身出門,回了自己的房間。
片刻後,木鬆源等人也起身去了水兒的房間,那女孩已經換上了乾淨衣服,好好梳洗了一番,那一張小臉倒是頗爲清秀,比之水兒也絲毫不差,甚至在那清秀之中隱隱帶着一絲嫵媚。
見到木鬆源後,那女孩倒身便拜,恭聲道:“寒漪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木鬆源連忙攙起她,笑道:“寒漪姑娘不必多禮,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是應當的!”
獨孤寒峰面色平淡的看着寒漪,沉聲問道:“姑娘,刀皇秦未寒是你什麼人?”
聞聽獨孤寒峰提到刀皇秦未寒,寒漪面露一絲悽然之色,苦澀的說道:“是我爺爺,他老人家已經死在了那赤練童子的蛇煞之下……”
說着話,寒漪忍不住哭了起來,水兒連忙低聲安慰着她。
獨孤寒峰聞言,不由唏噓感嘆,惋惜道:“可惜一代豪俠,竟是死在那等小人的陰毒手段下!當真是可惜可嘆啊!”
“阿彌陀佛!刀皇縱橫江湖,俠名遠播,竟是落得此等悽慘下場,當真可惜啊!”
空聞大師也是心有慼慼焉,低宣一聲佛號,搖頭嘆息不已。
二人正自爲秦未寒的身死感到惋惜時,寒漪卻是跪倒在地,哭着說道:“求大師和前輩收留寒漪,寒漪父母雙雙死在赤練童子的手下,天大地大,如今卻是再無寸地可容寒漪,求大師和前輩發發慈悲,收留寒漪吧!寒漪願爲奴爲婢!”
空聞大師見其哭的實在傷心,加上那悲慘遭遇,當下連忙將其扶起,笑道:“寒漪姑娘莫要這般!若是願意,你便留下來吧!”
說着話,空聞大師轉頭看向獨孤寒峰,但見獨孤寒峰眉頭微蹙,而後點頭道:“你留下來吧!和我兒媳做個伴也好!”
寒漪躬身施禮,恭聲道:“多謝大師和前輩!寒漪一定侍候好姐姐!”
“寒漪姑娘,不必如此,以後我們姐妹相稱便可!”
水兒卻是親熱的拉着寒漪的手,自己雖然無父無母,但卻有師傅空聞大師的關愛,而今更有義父和木鬆源的關愛,此刻見到失去親人又遭人追殺的寒漪,不由十分可憐她。
確定了寒漪的身份,衆人這才散去,留下水兒和寒漪還有周琪兒在屋子裡聊天。
……………….
是夜,木鬆源正準備休息,卻是余天霸過來通知他,義父獨孤寒峰找他,當下便穿好衣服,去了義父的房間。
進門時,獨孤寒峰揹負雙手,正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黑沉的夜幕。
木鬆源上前,低聲道:“義父,這麼晚了,找孩兒有什麼事?”
獨孤寒峰迴頭,說道:“我兒,方纔爲父想了想,這寒漪姑娘來的甚爲蹊蹺!我們一路行來,也未曾聽說刀皇秦未寒被人殺死的消息!一般來說,這種轟動武林的消息,不可能一點風聲都不透!”
木鬆源聞言,眉頭微蹙,沉吟道:“義父,您是懷疑這寒漪姑娘並非秦未寒的孫女?”
“不錯!”
獨孤寒峰點頭說道,而後又道:“爲父覺的在赤練童子等人背後還有一隻黑手,在操控着他們,追殺擁有蟠龍玉珠的人!如果爲父沒猜錯,他們就是衝着那蟠龍玉珠背後的唐朝遺寶來的!”
“您的意思是……”
木鬆源沉吟着,蹙眉看着獨孤寒峰,心中不由將寒漪出現前後發生的事情細細想了一遍,但卻並未發現任何疑點。
獨孤寒峰沉聲道:“這寒漪極有可能是那些人派來的,埋伏在我們身邊,伺機竊取我們手中的玉珠和蟠龍劍!”
木鬆源心中一驚,略一沉思後,說道:“那明日孩兒就送她離開!”
獨孤寒峰聞言,擺手道:“不用,留着她,或許能從她身上探知你父的下落!”
頓了頓又說道:“也無需怕她,爲父自會留意她,一個女娃娃,諒她也翻不出爲父的掌心!”
木鬆源蹙眉道:“那水兒怎麼辦?”
“無妨,有你注意保護,水兒不會出什麼事的!”
獨孤寒峰淡笑擺手,拍了拍木鬆源的肩膀示意他放心。
………………..
第二日,雨過天晴,木鬆源十分高興,在他的催促下,衆人再度上路,趕往蜀中。
因爲有了義父的警告,木鬆源一路上都緊緊跟在水兒身旁,生怕寒漪會對水兒下手,畢竟水兒不會武功,又身有痼疾,而這寒漪若真是那些人派來的,應該身手不弱!
而獨孤寒峰卻是在一路上,有意無意的試探着寒漪,從秦未寒的成名刀法怒獅刀法一直到秦未寒的生平事蹟,他問了個遍,卻是發現無論他問什麼,寒漪總能說的清清楚楚,就連怒獅刀法都會一點。
在旁人看來,甚至在木鬆源看來,這寒漪的身份已經是確鑿無疑了,然而獨孤寒峰心頭的懷疑卻是更加重了,因爲在他看來,這寒漪回答他的問題不假思索,彷彿早已知道他會問這些,而提前準備好了一般!
而木鬆源在詢問義父獨孤寒峰,這寒漪有沒有可疑時,獨孤寒峰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沒有疑點,就是最大的疑點!”
聞聽此言,木鬆源大驚,更加小心的提防着寒漪,就連金剛伏龍手印也不再與空聞大師一同參研,此等驚世武學,若是被人偷學了去,那可不是什麼好事!
轉眼數日過去,衆人進入了蜀中,這一日,衆人正在道旁一間茶棚中坐着吃茶,但見一隊蒙古騎兵呼呼喝喝,向着巴中方向風馳而去。
木鬆源笑道:“義父,您說這會不會是大師兄的人馬?”
“恩,或許吧!爲父多年未見你大師兄,也不知他手下的兵士是何樣打扮!不過能出現在這裡,多半就是你大師兄的人馬!”
獨孤寒峰笑着點頭,瞥了一眼正和水兒談笑的寒漪,眉頭微蹙,旋即舒展,兀自低頭喝着茶。
木鬆源卻是在聽到獨孤寒峰的話後,在也坐不住了,催促着衆人快快上路,早日與大師兄鎮南王脫不花會合,好尋找父親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