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鬆源等人沿地道逃出生天,而追魂使並不知道這一切,依舊在地面上等着,只是隨着時間推移,他終於察覺出了一絲不尋常,而後一步上前,推開擋在洞口手持弓箭的屬下,搶過其手中的火把持在手中,縱身跳入了地洞之中。
其餘屬下大驚,遲疑了一瞬緊跟着也跳了下去。
追魂使落地,掌中多了一柄雪亮的彎刀,細細長長的,猶如一彎新月,在火把的光亮下,泛着森森冷意。
“主上!!”
身後,數名名黑袍人落下來,疾步走了過來,擋在追魂使身前,急道:“主上,您沒事吧!”
“本座能有什麼事!人都跑了!”
追魂使怒聲說道,旋即大踏步朝着宮殿中走去。
身後那數十名黑袍人連忙跟上去,衆人進的金鑾殿,一眼就發現翻天神猴石騫倒在一根漢白玉柱子前。
“恩?”
追魂使輕咦一聲,揮手道:“去看看!那是什麼人!”
“是!”
左右有人應了,手持彎刀小心翼翼的靠近,卻是在到了近前才發現,這翻天神猴已然沒了氣息,當下送了一口氣,一人伸手在其鼻下探了探,而後衝另一人搖了搖頭,那人伸手抓住翻天神猴的髮髻往上一提,讓其低垂的頭顱擡起來,卻是在看到那張臉時,不由的一愣,驚訝道:“竟然是他!!”
說話間,那黑袍人轉頭看向追魂使,急道:“主上,是翻天神猴石騫,我們找了這廝很久,卻沒想到他竟死在了這裡!”
“石騫?”
追魂使顯然對這個名號並不熟悉,聞言愣了一瞬,略一沉思後方才說道:“可是那闖進歸雲樓的小賊?”
“正是此人!沒想到他竟是被人殺死在這裡!”
追魂使似乎想起了石騫的事情,不由有些驚訝的問道:“不是說此人輕功絕頂,就連奪魄都失手了麼?怎麼會被人斬殺在此?”
旋即擡腳走向石騫,卻是剛剛靠近他,便即停住了腳步,厲聲道:“誰說他死了!”
話音未落,身上黑袍展開,兩道雪亮刀光一閃而沒,錚錚!兩聲脆響,漢白玉石柱之上留下兩道寸許深的刀痕,再看石騫,已然從原地消失了。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石火中,衆黑袍人還沒反應過來,石騫已經消失了。
唯獨追魂使靜靜的站在原地,也不追擊,只是看着不遠處的一片陰影,冷冷笑道:“你的輕功確實不錯,只是如今的你中了陰風指一類的陰寒功夫,若是不及時治療,怕是活不過今夜!”
“咳….”
一聲輕咳自陰影中傳出,緊接着一陣低笑聲響起,“呵呵!那位公子仁義,放石某一條生路,今日石某若是死在爾等手中,豈不是無法報答他的恩澤!不過,歸雲樓一行,石某能順利脫身,今日一樣可以!石某要走,爾等留也白留!”
追魂使站在原地,聞言輕笑一聲,慢悠悠說道:“哦?是嗎?看來你很自信啊!只是你確信,你的輕功比本座的刀還快麼?”語氣玩味,似乎並不將石騫放在眼裡。
“弓箭手準備!”
一名黑袍人低喝,追魂使身後十餘名黑袍人取下背上弓箭,戰弓搭箭,硬弓如滿月,鋒利箭矢對準了那一片陰影,只待一聲令下,便將數箭齊發。
“慢!”
追魂使忽然擡手,何止了自己的屬下,而後看向那一片陰影,淡聲道:“本座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接本座三刀,若能不死,本座便放你離去,若是接不住,就束手就擒,隨本座去見我家尊主!”
半晌,陰影傳來一聲,“好。”石騫捂着胸口緩步走了出來,面如金紙,眉宇間隱有一絲紫青色。
“你們都退下。”
追魂使一擺袍袖,命一衆屬下退開,伸手一引,道:“請。”說罷,便即朝着金鑾殿中走去。
石騫看了一眼那退到一旁的十餘名黑袍人,一咬牙朝着殿中走去,他雖話說的滿,但當日歸雲樓一戰,他並未與奪魄使交手,只是仗着輕功脫身罷了,可今天,他將直面煙雨十二樓位列十二鬼使之首的追魂使,勝算幾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緩步來到殿中,二人隔着漢白玉石臺相對而立,這殿中有很多石柱,倒是有利於石騫仗着輕功躲閃,只是如今他有傷在身,而這煙雨十二樓的追魂使又以快刀威震江南,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接住他的三刀!
“你準備好了嗎?”
追魂使慢悠悠的問道,語氣輕鬆之極,雙手背在背後,顯的十分隨意。
“來吧!三刀見分曉!”
石騫低喝道,卻是單足點地,縱躍而起,如一隻大鵬天降直撲追魂使,竟是要先下手爲強,掌中多了一柄細長的秀劍,劍身細長只有嬰兒拇指粗細,如一根剛剛破土而出的竹筍,直刺追魂使的咽喉。
這一手突襲可謂玩的漂亮,他的輕功給予了他足夠的速度,而掌中所握之劍,亦是專用於殺人的快劍,所以這一擊迅若奔雷,幾乎達到了他前所未有的巔峰速度!
唰!
一劍落下,伴隨着一聲輕笑響起,“有點意思!”追魂使的衣衫忽然蓬起,將他整個人裹住,而下一刻,石騫驚駭的發現,自己刺中的只是一件黑袍。
腦後一縷風聲微響,寒氣襲來,石騫心中一沉,飛身向前撲了出去,於此同時反手一劍向身後刺去,不求傷敵,只求能拖延片刻。
可還是遲了,只聽嗤啦!一聲響,石騫悶哼一聲,撲倒在地,直覺背上火辣辣的疼,反手一抹,卻是滿手鮮血,回頭看去,但見追魂使蹲在漢白玉石臺上,冷冷的看着他,輕笑道:“本座忘了告訴你,本座還有另外一個名號,幽冥蝙蝠,論輕功,煙雨十二樓中本座纔是真正的第一。”
“不愧是能夠輕而易舉滅掉曲麓山莊的煙雨十二樓,明珠樓主座下果然能人輩出啊!”
石騫艱難的起身,看着追魂使,自嘲的笑了起來,“枉我還以這一身輕功沾沾自喜!”
追魂使卻是不給他喘息的機會,冷喝一聲,“接本座第二刀!”自石臺上撲下,身上黑衫揚起,兩道慘白刀光一閃而沒。
石騫暴退,以快劍阻斷,只聽咔嚓一聲響,快劍斷成了三截,落在地上發出一陣叮叮噹噹的聲響,停住腳步後,低頭一看,自己胸前衣衫敞開,胸口之上有兩道細細的血線,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心中暗道,此人的刀實在太快了,也幸虧自己退的及時,否則已然被他開膛破肚。
正當石騫驚魂未定時,追魂使卻是再度撲了上來,“接第三刀。”這一聲輕喝,讓石騫如墜冰窟,渾身發涼,但見眼前黑衫揚起,三道慘白如枯骨的刀光撲面而來。
“我命休矣!”
兀自哀嘆一聲,石騫任命的閉上了眼睛,只等刀光落下,便能從這難熬的折磨中脫身。
然而勁風拂面,預料中的那一剎那疼痛卻並未降臨,耳邊響起一聲冷笑,“你太慢了,從今往後,不許你再以輕功第一招搖撞騙!”
石騫猛然睜開眼,看到的只是一張黑色的鬼臉面具,上面交織着血紅色的火焰花紋,還有面具下的那一雙冰冷的雙眸。
沉默半晌,他說道:“我輸了,任由閣下處置。”
“呵。”
一聲輕笑,追魂使轉身向着洞口處走去,冰冷的聲音飄來,“跟本座走吧!去見我家尊主,或許他老人家會覺得你還有些用處,留你一命也說不定。”
聞言,石騫如釋重負的長舒一口氣,旋即邁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