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龍飛和邢怡雲翻雲覆雨的時候,楚雲影的家裡卻爆發了一場戰爭,準確的說,是一場舌戰,舌戰的雙方是楚雲影和她的父親,湖州市市委書記楚天行。爭吵的原因,自然就是那日楚雲影在白母的追悼會上承認自己是龍飛的女朋友。
“爸,談朋友是我的自由,希望您不要干涉我。”從小到大,楚雲影從來沒有這般跟楚天行大吵過,她第一次感覺到父親是如此的不講道理。
多少年了,楚天行也是第一次跟寶貝女兒發這麼大的脾氣,尤其是見女兒根本聽不進自己的勸說,不由大怒道:“你跟誰談朋友我都不會過問,但是惟獨楚龍飛不行,他因爲偷搶先後六次入獄,還跟湖州市兩大黑幫過往甚密,而且又是一個人同時談三個女朋友,此人更是跟他的乾姐白麗有說不清的關係,總之是一句話,這種人根本不值得你託付終身。”爲了勸說女兒,楚天行幾乎將龍飛的底細全都打聽清楚了。
“爸,您講講道理好不好,龍飛他雖然因爲偷搶入獄,但是他偷搶的都是什麼人,都是那些拿了昧良心錢的貪官或奸商,這些錢他也不是到處亂花,幾乎全都用在了接濟窮人上,這在古代就叫劫富濟貧。還有,龍飛雖然與三星幫、黑龍幫有些交情,那是因爲他在兩年前無意中對兩幫有恩,更何況他並沒有加入兩幫的任何一個。再者,歐陽麗雪、黃曉娟跟我一樣,是佩服龍飛,喜歡龍飛,我們都是自願做他女朋友的,並非是他要挾我們的,而且,龍飛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我們三人同時成爲他的女朋友,所以,我們三人之間還有一場競賽,誰贏得了比賽,誰才能真正成爲龍飛的女朋友。”
“胡鬧,真是胡鬧,堂堂湖州市市委書記的女兒竟然跟別的女人爭搶男人,如果這個消息被傳出去,我的臉面還往哪裡擱?”多少年了,自從邁入官場的第一步開始,楚天行幾乎從來就沒有這般發過火,即便在仕途最低谷的時候,今天卻因爲女兒的事情,使得他完全沒有了市委書記的風度。
“爸,現在都是什麼年代了,只能幾個男人同時追求一個女人,爲何就不能幾個女人同時追求一個男人?”楚雲影見楚天行有點失去理智,也是一陣頭大。
這時,楚雲影的媽媽廖秋雲說話了:“影兒,即便要追,也要追一個出色的男人,這個楚龍飛有什麼好,蹲過牢,又跟黑社會聯繫親密,而且又是一個花心大蘿蔔,你跟了他是不會有好結果的,你就聽爸爸媽媽一句勸吧。”
“媽,您怎麼也不理解我呢,女兒是那種隨隨便便的人嗎?上大學的時候,以及參加工作之後,追求女兒的人沒有兩百,也有一百多個吧,但是女兒是怎麼做的呢,還不都是一一拒絕了。這個楚龍飛他跟所有的男人不一樣,雖然他的經歷有些坎坷,坐過牢,跟黑社會打過交道,但那不是他的錯,而且,三星幫和黑龍幫的幫主都以第一副幫主之位邀請他入幫,但是他都拒絕了,還有,我們三個同時追他,那也不是他的錯,如果非要將這個錯誤放在他身上,那就是他太優秀了。”楚雲影暗暗嘆了一口氣,平日裡十分開明的父母怎麼今天因爲這件事情而如此頑固不化呢?
“太優秀了?哼!”楚天行本來已經坐下來,聞言幾乎又要跳起來,怒哼一聲道,“蹲過牢,混過黑社會,用情不一,如果這種人也算是優秀的男人的話,那咱們湖州市任意拉出一個男人都是最優秀的。”
“爸。”楚雲影對於楚天行的執拗很是無奈,但又不得不耐心解釋道,“您怎麼老是將目光定位在龍飛的以前呢,我剛纔說了,龍飛雖然偷搶,但目的不是爲了自己享受,他雖然與黑社會有點瓜葛,但是卻並沒有幹過一件壞事。雖然他自小就是孤兒,沒上過學,沒有學歷,但是他的所作所爲,是那些帶着博士帽,洋洋得意畢業的高材生遠遠所不能比的。”
“你怎麼知道他的所作所爲是那些帶着博士帽的高材生所不能比的?”楚天行雖然惱怒,但他畢竟是市委書記,一旦怒火稍稍平息,大腦的思維立即就活躍起來。
本來楚雲影是不願說出龍飛救過她的事情,一時激動,竟然說漏了嘴,無奈之下,她只得將此事說出。但是,楚雲影也耍了個心眼,而是先從龍飛三十八萬資助歐陽麗雪卻又不留姓名說起,接着又講了他懲治五龍神將,救下歐陽嘉祖孫二人,最後才說了自己的事情,只是她並沒有說出程瑞傑的名字。
“什麼?影兒,你被別人綁架過,是哪個天殺的,竟然對我女兒有不軌之心,快告訴媽媽,讓你爸把他抓起來,送到大牢裡去。”聽完了楚雲影的講述,廖秋雲一下子從沙發上蹦了起來,兩步來到楚雲影的身前,上下左右打量着。
“媽,沒事了,都是一年多的事情了,當時龍飛救了我之後不但沒留姓名,就連臉上的蒙臉巾也一直沒有取下,若非是那天我加班太晚,到大排檔廣場吃夜宵,恰好看到龍飛教訓那五個小地痞時出腿的姿勢以及他的聲音,跟那天一模一樣,我也是不可能認出他來。爸,你說說,現在社會上做了好事不求回報的人還有多少,而且這只是我知道的幾件事情,這些年他做過多少這樣的好事,誰又能全部知道呢?如果這樣的男人不叫優秀的男人,那天底下還有優秀的男人嗎?”楚雲影似乎也很激動,一口氣將心中的話全部說完,重新做回椅子上,粗粗喘着氣,胸口起伏不定。
本來,在楚雲影的猜想中,楚天行聽了這番話後,定然還有一番激烈的反駁,但是,出乎她的意料,楚天行只是輕輕問了一句:“這些都是真事嗎?”,然後在得到楚雲影的點頭確認後,楚天行沒有做聲,只是從茶几上拿起一根香菸,輕輕點上,陷入了沉思之中。
這一下,房間中的氣氛頓時凝重起來,廖秋雲和楚雲影都知道楚天行的這個習慣,若非遇到十分重大而又難以決斷之事,他是從來不抽菸的,是以,二人皆不敢開口說話。在楚天行的煙霧繚繞中,房間裡甚是安靜,除了牆壁上的鐘表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過了足足十分鐘,當楚天行將菸頭狠狠掐滅在菸灰缸裡後,他突然站起身來,對楚雲影說了一句話,就回自己的房間去了。楚雲影聽了,心中不覺爲之一喜,因爲這句話是:找個時間,我想見一見這個小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