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醫生休息室,魏雲已經沒有了剛纔的悲傷,正與許嬌雲、林月柔閒聊着,所聊的內容全部都是楚雲翳與她之間的故事,說着往事的時候,魏雲的眼中盡是幸福的神采,不過在看到龍飛的時候,魏雲的眼神裡立即換成了無限的感激和崇拜。
龍飛暗道,究竟要不要將事情的真相告訴她呢,如果一旦告訴她,楚雲翳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一下子就會跌落千丈,即便魏雲不離開他,他們這個家庭將會永遠地充滿着裂痕;但是,如果不告訴她,天知道楚雲翳還會不會再次行兇呢,除非杜雲仙能夠讓他死心。
龍飛與許嬌雲對視一眼,發現她的眼神中也是擔憂之色,顯然許嬌雲也猜到了女孩喝敵敵畏的緣由。
龍飛嘆道:“魏大姐,楚醫生呢,這麼大的事情,他應該早來了。”
魏雲臉上一紅,低聲道:“我…我沒告訴他。”
龍飛裝作大爲吃驚的樣子,問道:“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不告訴他?若是孩子出了什麼意外,你怎麼對他交代呢?”
魏雲想起自從孩子出生後的兩年裡,楚雲翳雖然也經常去她那裡,但基本上很少看孩子幾眼,更不好說抱孩子了,好像這孩子不是他的一樣,楚雲翳每一次來,都是與她發生關係,而且從來不在她那裡過夜,更是不提結婚的事情。有時候魏雲都在想,楚雲翳既然將自己當成了情婦,自己又何必跟他過呢,但是每每看到女兒,卻都是心頭一軟,畢竟女兒太小了,若是連爸爸都沒有,說不定會影響以後的生活。
就在這時,杜雲仙推門走了進來,說道:“我已經通知了楚雲翳,他馬上就過來。”龍飛等人轉首看去,杜雲仙已經再次恢復了以往的氣質,只不過臉上比之以前多了幾分的冷豔,不是因爲楚雲翳就是因爲龍飛。
“馬上過來?”魏雲似乎有些不相信,諾諾道,“我今天下午從我那裡走的時候,說是晚上要出差,得明天晚上才能回來。”
杜雲仙點了點頭道:“不錯,他是這麼說的,而且現在就在前往飛機場的路上,我已經取消了他的出差計劃。而且,我已經報了警,孩子能喝到敵敵畏,這顯然是一起有預謀的謀殺,我一定會替你找出兇手,免得日後孩子再有什麼不測。”
“什麼?”魏雲聞言大吃一驚,雖然她也感覺到奇怪,家裡怎麼會有敵敵畏這種劇毒農藥,但是因爲剛纔因爲孩子處在生死邊緣,她根本沒有時間去考慮這個問題,但現在被杜雲仙這麼一提,魏雲的心中突然產生了一個可怕的念頭,更是有了一種隱隱的不安感,難怪今天楚雲翳一反常態地與女兒嬉笑逗樂,而且還答應日後要給她們母女名正言順,原來……,魏雲不敢再想下去,畢竟虎毒尚且不食子啊。
杜雲仙看着魏雲臉上的震驚和疑惑,心中更是認定魏雲肯定發現了什麼,不過她也沒準備繼續問下去,畢竟於韶華很快就要來了,在她的手中,楚雲翳一定會無所遁形的。
過了大約十分鐘的時間,楚雲翳來了,隨後而來的就是於韶華和兩位公安幹警。
楚雲翳來到的時候,臉色十分難看,不知道是因爲自己外面有女人和孩子的事情被杜雲仙知道了,還是因爲公安局介入到了這個事件之中,不過,幾乎所有的人都發現,楚雲翳的臉上並沒有任何的恐懼和害怕之色。
一番簡單地詢問和筆錄之後,於韶華和兩名公安便離開了,不過在臨走之前向魏雲要了家裡的鑰匙。本來魏雲是不打算給的,畢竟她現在心憂女兒而不能跟隨前往,但是楚雲翳卻是大大方方地將鑰匙交給了於韶華,完全一副極爲配合的姿態。這使得龍飛等人極爲詫異,尤其是龍飛,竟然無法從楚雲翳的心中讀出殺害孩子的動機和作案過程,這使得他的=對自己的推斷產生了一絲動搖。
龍飛的讀心術雖然已經大成,卻也不是能將人心中所有的事情都讀出來,只不過能讀出一個人心中最擔心和印象最深刻的事情,以及那人當前正在想的事情,若是那人將心事埋藏很深,並不去想,龍飛是無法將之讀出來的。
“怎麼會這樣?一個孩子也看不好?”於韶華他們走了之後,楚雲翳當即便臉色陰沉地向魏雲喝問起來。
“我……我也不知道家裡怎麼會有敵敵畏?我…我……嗚嗚嗚嗚……”這個問題確實很難解釋,魏雲滿心的委屈卻又得不到自己男人的諒解,當即便失聲痛哭起來。
杜雲仙看不下去了,也是陰沉着臉喝問道:“你又是怎麼當爸爸的,出了這麼大的事竟然還要出差?”
楚雲翳眼神中閃過一抹狠毒之色,只是一剎那,卻被龍飛捕捉到了,包括他內心的想法,不過卻是暗贊楚雲翳作案的詭秘,楚雲翳是將一小瓶敵敵畏融入到了一包酸酸乳之中,又在裡面加了些蜂蜜,以遮蓋氣味,待到孩子喝過之後,他便以到醫院看望病人和出差爲由,離開了魏雲的家,在一個垃圾桶附近將酸酸乳的盒子燒掉。
龍飛微微一笑道:“楚醫生,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因爲杜雲仙的事情,楚雲翳恨龍飛恨得要死,聞言冷冷問道:“韓總儘管問。”
龍飛也不生氣,呵呵一笑道:“現在湖州市正值打假關鍵時期,不知道楚醫生從哪裡買的裝了敵敵畏的酸酸乳,而且還配了點蜂蜜?”
楚雲翳聞言大驚,不可思議地看着龍飛,這件事情他自覺乾得很神秘,沒有人知道,就連魏雲也沒有絲毫起疑,卻不想竟然被龍飛完全識破。楚雲翳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韓玉山派人跟蹤自己了,看來他早有想除掉自己的念頭。
楚雲翳的臉色變化,被所有的人都看到,尤其是魏雲,她記得下午的時候楚雲翳確實給女兒喝了一盒酸酸乳,但她萬萬想不到那裡面竟然會有敵敵畏,她無法遏制內心的怒恨,衝過來一把抓住楚雲翳的衣領,嘶叫着:“你這個畜生,竟然要害自己的親生女兒,你真是混蛋。”
楚雲翳一把將魏雲甩開,龍飛急忙伸手將她拉住,這纔沒有摔倒,魏雲驚異地看着楚雲翳。楚雲翳冷哼一聲道:“魏雲,你這個婊子,我一直都懷疑你與別的男人有染,果然不假,韓玉山說酸酸乳中有敵敵畏,你就信了,我說沒有你卻不信,看來你真是水性楊花的女人,說定連這個孩子也不是我的呢。”
“你…你說什麼?”魏雲沒想到自己跟了楚雲翳這麼多年,最後又爲他生下一個女兒,他竟然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先是呆了呆,隨後便如發瘋般地向楚雲翳撲去,口中大喊着,“楚雲翳,你這個沒良心的,我跟你拼了。”
但是,魏雲沒有撲到楚雲翳的身上,而是被龍飛一把抓住了手臂。這種情況下,唯一一個能勸動魏雲的也只有龍飛了,一是因爲龍飛救了她女兒,是她的恩人;二是因爲楚雲翳誹謗了龍飛,她感覺很不好意思。
“哼,姦夫淫婦終於現形了吧,魏雲,你在我跟前哪裡有這麼聽話過。”楚雲翳見龍飛一把抓住魏雲之後,魏雲的躁動立即平靜下來,再次趁機攻擊。
杜雲仙也看不下去了,朝着楚雲翳怒聲喝道:“楚雲翳,沒想到你是這樣一個卑鄙無恥的小人,當初我真是瞎了眼。”
楚雲翳狂笑一聲道:“難道只能讓她指着鼻子罵我,誣陷我,就不能我反擊一句嗎?既然韓玉山說我給小蕊喝的酸酸乳中有敵敵畏,就讓他拿出證據來,如果連證據也拿不出來,‘卑鄙無恥的小人’這四個字,我可是接受不起。”
聽了這話,杜雲仙和魏雲也一下子清醒下來,不錯,凡事得有證據的,單憑龍飛一人之言不能將殺害孩子的兇手定在楚雲翳身上,畢竟他們是父女,於是,所有人的眼光再次回到龍飛的臉上,希望他能說出一番證據來。
很可惜,龍飛也是搖了搖頭道:“證據我沒有。”
楚雲翳聽了之後,內心中一陣狂喜,趁機大聲叫囂着:“韓玉山,不要以爲你是韓家大少爺就能如此仗勢欺人?韓玉山,看在許總和雲仙的面子上,今天的事情我姑且放過你,但若是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就別怪我楚雲翳不講情面。”說罷之後,楚雲翳便怒氣衝衝地走了,這一次沒有人攔他了。
“你……”杜雲仙也不知道該怎麼去責備龍飛,但又想到龍飛只不過沒有證據,卻又不代表這件事並不是楚雲翳乾的,但是魏雲卻是心下起了懷疑,狐疑的目光望着龍飛,毫不客氣地質問道:“你怎麼知道雲翳給小蕊喝了酸酸乳?”
龍飛也沒料到事情會弄到這個地步,一下子完全陷入了被動,不過這件事情他畢竟是問心無愧,只得喟然一嘆道:“剛纔給小蕊扎針的時候,我從她的呼吸中聞到了酸酸乳的味道,這才猜測楚雲翳是將敵敵畏混在了酸酸乳中。”
魏雲沒想到龍飛只是猜測,當即便狠狠跺了一下腳,嘆聲道:“唉,你害死我了,沒有證據你怎麼能亂猜呢,雲翳他現在一定誤會我了,一定恨死我了,我該怎麼跟他解釋呢,唉。”
龍飛被魏雲這麼一說,不由怒從心來,大聲說道:“放心,最多十天,我一定會拿出證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