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楓點了點頭，說：“記得，分別是天宇投資有限公司，北方林木集團，盛華印刷廠，對不？”
其實，陳楓最近這段時間裡面事太多了，對於那天初見謝夫時，與謝夫談話中引起自己注意的三家企業真的沒有什麼印象，只是剛巧地，他看到攤開的文件上寫着這三家企業的名稱，所以纔回憶起來。
陳楓想了一下：“其實，當天我就好奇，後面那兩家你我都沒有提及過的企業，到底是什麼性質的！”
“林木集團也好，印刷廠也好，他們都不是什麼大企業，而且一家在北方，一家在西北方，貌似，我們集團在那裡都沒有什麼勢力！”
陳楓說得對，不論是北方還是西北方也好，清水集團也沒有把手伸到那裡去，清水集團的勢力範圍，始終維持在京滬一線之間。更嚴格地說，是除京滬兩大城市之外的一線，在京滬，始終有着兩大黑幫集團座陣，所以清水集團絕對不會引把手伸到那邊去，不然平衡一破，自己只會腹背受敵。
“是的，這兩個企業表面上的確不算什麼，但是……這是我們清水集團內一樁大生意！”謝夫說時煞有戒事：“這生意知道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我，一個是慕先生！”
“什麼？”陳楓這次真的驚呆了。
他略有深意地看了謝夫一眼，心中想道：“謝夫這傢伙到底還有多少事瞞着我，這麼機密的事居然連黨雄也不知道，但他卻知道！”
“老闆，你多心了，我不是慕先生的私生子。”謝夫笑了一下：“你想想看，慕先生離去時年齡也就四十多五十，而我今年三十三了，你覺得十五、六歲當爹，不荒唐嗎？”
“這個有什麼的？我以前在……在老家，還有一些長輩是十二、三歲結婚生子的。”
陳楓嘀咕一聲，差點把自己“老家”所在何處說了出來。顯然，謝夫一夥人已經讓陳楓真正地放下戒心了。
“呵呵，這是城市，婚育年齡是落實得很到位的，好不？”謝夫再次一笑，笑得有點玩味，忽然輕咳一聲：“好了，我們說遠了，說回正題吧。”
“好。”陳楓點頭：“那兩個企業，到底關係着一單怎麼樣的大生意。”
“這個嘛……我慢慢說清楚，你仔細聽聽吧，要說那樁大生意，先就要說說這兩家企業到底是做什麼的。”謝夫臉色更正，說：“如普通人的認知一樣，林木集團的工作就早是伐木，把原木送到加工方去生產木製品，但是，你不知道，他們的原木，全部都是空心的。”
“哦？”
“是的，是空心的，原木裡面讓林木集團挖空了，然後……然後裝上一點別的東西。”謝夫說時瞟了陳楓一眼。
“什麼東西？”陳楓緊張地問。
“紙！”
“紙？”陳楓吃驚，到底是什麼紙的運送，居然弄得如此秘密。
“不是普通的紙，而是印刷鈔票的專用紙。”謝夫臉色有點難看，說道：“鈔票專用紙的製作技術是每一個國家的機密，所以我也說不清楚那紙的學名到底是什麼，更加不知道它是如何製作出來的，幸好，這些我們都不需要
理解。”
陳楓點頭，而謝夫卻繼續說下去：“我們就簡單一點，稱呼它作鈔票紙吧！”
陳楓又再點了點頭，他認同謝夫的說法，如果說，任何一個平頭百姓也知道這紙是怎麼製作出來的，那麼不就是說，鈔票也有很多人可以印刷出來？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金融體系不混亂崩潰纔有鬼。
“而林木集團表面上只是作原木生意，但是，實質上他們有一個秘密的製紙車間，這車間在何處，別說我了，就連慕先生也不知道，我只知道的是他一個月的出紙量數以噸計，而且，與真正鈔票用紙的相似度奇高，仿真率達到了百分之九十七之高。”
“百分之九十七？假鈔？”陳楓忽然醒悟過來，謝夫先是點頭，後再搖頭：“老闆，你猜對了一半，但另一半我想你永遠也猜不到。”
“哦？”陳楓呆了一下：“繼續。”
“嗯。”謝夫點頭：“好了，當林木集團把鈔票紙運輸到華盛印刷廠去時，老闆你不會單純地認爲，印刷廠用這些鈔票專用紙來印刷兒童讀物吧？”
“那不就是我猜測的一樣，是印假鈔嗎？”陳楓不解，爲何自己這麼一個答案，謝夫只說他猜對一半的呢？
“是的，是印假鈔，但是……我們都不印國內的鈔票，而是印……”
“外匯？”
陳楓吃了一驚，這可是攬亂國際金融市場的大事件啊！林木集團裡那秘密車間可以達到一個月數以噸計的出紙量，那麼能成爲它下線的印刷廠，他們的設備也絕對不會差，或許，只要願意的話，一個月印一千幾百億美金的假鈔出來，並不是一件難事啊。
“對，是外匯！”謝夫說道：“而你猜不到的另一半是，你不知道我們印假鈔爲的是什麼？”
“印假鈔不就爲了套現，轉變成真鈔嗎？”陳楓還真的想不到假鈔印出來後除了這一項外還會有什麼用處。
“我們印假鈔不套現，只爲了換貨。”謝夫說道。
“換貨？”
“是的，而且我們的假鈔基本不用，換貨時用的都是真鈔票，而我們換的貨，不外乎就是一些玉石特產，毒品軍火而己！”
“你的意思是說，貨主是東南亞的？”陳楓聽到玉石與毒品兩詞後，馬上便猜測出貨主的來路。
而他也越來越湖塗了，這很明顯就早普通的買賣而己，用的也早真鈔，這跟假鈔有什麼關係呢？
“其實，羅斯小姐有一件事說錯了，他說，我們集團背後有一個他們羅斯家族也開罪不了的靠山，不得不說，他們羅斯家族的情報系統挺利害的，只是……”
“她錯了！”謝夫玩味一笑：“錯在兩點，首先，那些他們家族也得罪不了的人不止一個，其次，這些人物都不是我們集團的靠山，貼切地說，他們是我們的‘朋友’，商業上的朋友而己。”
“謝夫，你到底想說什麼？”
陳楓終於明問，他不想再亂猜下去了，只因，謝夫說的事情東一塊西一塊的，他根本就整理不到一起來。
“老闆，你想一下，如果我們一個月之內印出價值相當於一千億美元的某國貨幣，然後再把這些貨幣流入某國，那該國會如何！”
“不知道。”陳楓搖頭。
“那該國一定會通貨膨脹，貨幣貶值，物價高升，然後，人民就會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你想想看，最不想看到這些的人會是誰？”
“該國的……領導？”陳楓猛然一驚。
“對了，所以我們的假鈔基本不用，我們只是讓東南亞各個小國知道，我們有印製出來的能力，算是經濟上的核威脅了。”
“那些小國的總統、總理、國王什麼的怕我們真的把假冒鈔流入他們的國家，所以逼着與我們妥協，你知道的，東南亞什麼也不多，就是毒品軍火多而己，而下面那些什麼毒梟軍火商，在東南亞各個國家的領導人面前，他們簡直就是笑話一個，我們從來都不理會這些自命不凡的傢伙的，我們的生意往來，向來都只跟那些國家領導人做的。”
陳楓啞然，兩個企業，一門大量印刷假鈔的技術，居然可以將自己集團與東南亞各國的領導頭頭綁在一架戰船上，這太不可思異了吧！
而且，照陳楓估計，既然是東南亞各國國家領導人與清水集團做生意，那麼那些禁品自然就成爲官方貨物，陳楓真的不相信，你總統專機運入國內的貨物檢查得會比一架普通民航運入來的要嚴格，這樣運貨顯然安全很多，而最主要的是……價格。
陳楓相信，那些東南亞國家領導一定心中怕極了，出售貨物的價格絕對會低得多，算是花錢保平安了，這樣，清水集團從中能賺的利潤將會更高。
“難怪，難怪你說羅斯家族也開罪不起的人物不止一個了。”陳楓終於明白：“是啊，任你羅斯家族再強大也好，你也只是一個豪族而己，沒有國家支持，你怎麼跟國家機器相爭呢？”
謝夫點了點頭，說道：“老闆，現在，我所知道的秘密都全部告訴你了，以後……以後這些事，你要扛上一份啊！”
陳楓看得出來，謝夫他累了，也是啊，慕浩雲死了，與東南亞那方面的聯繫就全落在了他的身上，他再不凡也好，也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己，但是……東南亞那邊好像很多國家總統都是軍頭出身，靠兵變上位的，這樣的人身上絕對不會缺少殺氣。
讓謝夫一個普通人去跟那些滿身殺氣，而且大權在握，可以一言定人生死的鐵腕人物打交道，那簡直就是對謝夫的折磨。
“放心吧，這事以後有我來扛，對了……你是不是受到了什麼刺激呢，怎麼……會忽然對我說這些的？”陳楓好奇地問道。
“事情，是這樣的……”
謝夫想了一下，決定把今晚羅斯與自己談話的內容全部托出，陳楓聽着若有所思。
忽然，陳楓嘆了一口氣：“還忘不了，忘不了他們兩人？”謝夫知道陳楓所說的“他們”，自然是指當年與自己有過感情糾葛的兩個女人。
“其實，我覺得，你不是忘不了，而是你習慣了記住他們，你習慣了把他們放在心內，而且，你也認爲自己的心裡再不能容納第三個人了，而事實……真的如此嗎？”陳楓問道。
“這……”謝夫無言而對，他真的只是習慣而己嗎？
“謝夫，其實，羅斯小姐也不錯啊！”陳楓說道：“你是否考慮一下呢？”
“這……事情太多了，這事以後再說吧。”謝夫說道，忽然笑了一下：“姑勿論，老闆，謝謝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