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東聽到洛飛雨看似隨意的一問,回身笑笑,“多謝誇獎,我也是這麼覺得的,你不會是羨慕她了?”
“滾,小心打你滿地找牙。”洛飛雨橫了楚東一眼。
律師比洛飛雨預料來的早的多,大半夜就來了。這位叫趙寶德的律師四十多歲,戴眼鏡,微微有點禿頂,還是從北京趕來的,剛下飛機就趕了過來。
極爲敬業的趙律師見到了楚東自我介紹一下之後就開始詢問案情。叫楚東把事情前因後果講給他聽。聽楚東說了之後,趙寶德也有點撓頭。
“情況和譚小姐給我發的郵件幾乎一致,現在主要就是看你的故意傷害罪名是否成立,其他的問題不是太大,再有就是那傷者現在受傷程度,希望不要出現太大麻煩,你也知道那是你在衆目睽睽之下動的手,一點辯解和迴旋餘地也沒有的。”趙寶德也有點撓頭。
“問題應該不大,我打的時候也沒有下死手,傷的地方主要是胳膊腿,其他地方都沒動,最後一下敲脖子了,看後來那樣也就是閉過氣去了。”楚東找趙律師要了一根菸點着,“譚雪她們沒事?”
“這裡沒有譚小姐什麼事,李小姐稍微麻煩點,不過交了罰款也已經保釋了。不用擔心。”趙寶德遇事不慌,說話嚴謹,看樣子就經過不少大案子。
“那好,你看我什麼時候能保釋出去,這裡真沒有家裡舒服。我都有點想家裡那張大牀了。”楚東伸個懶腰,一點都不爲自己擔心。
“希望能夠儘快,只是這也需要有人能夠給你證明你說的都是事實。我去警察那邊問問情況,你明天等我消息。”趙寶德站起身,他也夠敬業的了,從北京趕過來一點沒休息就來見楚東,到現在還不知道譚雪給訂的酒店在什麼地方了。
趙寶德出去找到了值班的民警,把情況說了一下,交給他一張名片。
民警帶着他來到刑警大隊辦公室,敲門把趙寶德領了進去。辦公室裡除了高峻洛飛雨之外還有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
“您好,我是楚東的律師,我叫趙寶德,想諮詢一下楚東案件的情況。”趙寶德衝着裡面三個人點點頭,自我介紹道。
“現在不便透漏,你先回去。”高峻一聽是楚東的律師,就搶先不耐煩的說道。
“趙律師是?我是刑警隊隊長陳霄,您請坐。”老者站起身,對着趙寶德打招呼,回身有些責怪的看了高峻一眼,“你先去看看有什麼進展。”
陳霄是開發區刑警隊的隊長,今年馬六十了,到了要退休的年紀,對於一手帶出來的徒弟高峻也是十分愛護。可律師哪有幾個是好惹的,高峻這樣不成熟的表現很容易遭人詬病,所以把他支走也是一種保護。
“楚東這個案子事實清楚,證據確鑿,他毆打傷者的木棍指紋清晰,現場人都清楚看到他行兇的經過,這是其一;其二,參與鉅額款項的賭博,這也得到了證實。所以您也應該清楚,現在人還不能放。”陳霄不愧是老江湖,把楚東的事情既講清楚了,又暗示趙寶德現在自己什麼也幫不。
“嗯,我明白了。對了,陳隊長,我想問一下,現場遺留下來的那位傷者的檢驗報告下來沒有?”趙寶德關心的是證據和對自己當事人有利的東西,就連跟陳霄說話的時候也不忘悄悄的錄音。
“鬥毆性質還需要審訊全部結束之後才能確定,傷情檢驗已經結束,傷者有骨折,皮肉傷嚴重,還不至於危及生命,但是眼睛瞎了,這是需要大筆賠償金的。”陳霄哪能看不出來趙寶德錄音的小手段,只是微笑着不點破而已。
“多謝陳隊長,有情況我還會再來麻煩您,再有,我不知道我當事人有沒有得罪其他人,所以對於傷者的保護還請多費心,萬一在住院期間傷者出現什麼狀況,我當事人就麻煩了。安全第一,別怪我囉嗦。”準備告辭的趙寶德提醒陳霄不能疏忽大意。
“多謝您的忠告,我們的保衛工作還是很嚴謹的,再有,我也會多加留意的。”陳霄笑着也站起來,對一邊的洛飛雨說了一聲,“送送趙律師。”
“趙律師。”洛飛雨送趙寶德出了辦公室,來到樓梯口的時候看左右沒人就喊住了要下樓的趙寶德。
“您有事?”趙寶德回身看着這位俏生生的警花。
“鬥毆性質,這是關鍵。”聲音不大,洛飛雨說完轉身就往回走了。
“性質,性質?”趙寶德一拍手,還真是這樣。他擡腳就想再去找楚東,但走了幾步又停下來,哼着小曲出了開發區分局的辦公樓。
趙寶德趕到酒店的時候驚奇的發現譚雪和李幽蘭竟然還在等他,已經半夜12點多了,兩個人竟然誰都回家睡覺。
“趙律師,楚東會不會有事?”譚雪看趙寶德回來,連忙焦急的問道。
“問題不大,我叫人在醫院安裝的監控,保證傷者不會動手腳。電話聯繫了一些現場觀衆,幾乎每個人都願意給楚東作證是爲了救人以及自保纔對傷者進行自衛性的反擊和抵抗。賠償應該不算是什麼事,最大限度也就是防衛過當,小事一樁。”趙寶德在洛飛雨的提醒下做了一點安排,他現在是胸有成竹了。
“真的?”李幽蘭幽怨的表情聽到趙寶德的話總算是有了點變化。
“嗯。早點去睡,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見到了。你們不累,趙叔叔可是撐不住了。”趙寶德看來跟倆丫頭都很熟悉。
“那就好,謝謝趙叔叔。”譚雪很乖巧的給趙寶德鞠躬,李幽蘭也是一樣,倆人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挽着手出去了。
高峻折騰了一夜沒有睡覺,楚東是被關在分局的審訊室裡,其他人在錄完口供之後就都放走了,哪有那麼多地方關這些賭徒。角鬥場的組織者那些沒有來得及跑的手下則都被直接押到了金州看守所,他一晚來來回回跑了好幾次,得到的口供也都幾乎一致,在他心裡,楚東故意傷人罪名成立,這還不夠關老小子幾年?心裡這個舒坦,開着摩托都覺得輕飄飄的,油門已經加到了最大,可還是覺得速度不夠快。
“審訊進行的怎麼樣?有什麼進展?”陳霄眼睛也通紅,了年紀比不年輕人,他是靠着一杯又一杯的濃茶撐到現在的。
“證據確鑿,可以馬聯繫公訴人起訴。”陳霄摘下頭盔,從包裡掏出一摞材料放倒陳霄面前,語氣之中帶着莫名的興奮。
“那你去辦,記得,凡是要沉穩。”陳霄再次告誡愛徒。
“是,師傅。”高峻私下一直喊陳霄師傅,相處幾年下來,感情相當好,早就超越了一般的師徒和同事關係。
就在第二天一大早,事情又有了新的變化,不知道是誰把昨天地下角鬥場被搗毀的事情透漏給了媒體,報紙,電視臺,輪番轟炸。
什麼鉅額賭資、血腥殘暴的黑市拳等等都見諸報端,還有銀龍新任總裁不止參賭還親身下場打拳,造成一人重傷的後果;懷疑原楚氏集團少東就是角鬥場的幕後組織者;神秘女郎擔任紅標;楚氏少東甘爲兩美女親身犯險等等消息漫天。網絡還出現了一段剪接之後的視頻,事情大有越鬧越兇的架勢。
“趙叔叔,你看新聞沒有?”譚雪一大早就給趙寶德打電話,李幽蘭和小玉兒就在她身邊也等着回覆。
“看了,沒事,社會輿論會轉向的,這些都不是我們要擔心的。”趙寶德老神猶在,“關鍵是幕後肯定有人指使,不然不會變成這樣,警局內部的面不大。”
“那怎麼辦?”譚雪有點急了小臉變了顏色,邊的李幽蘭和小玉兒也一臉擔心。
“靜觀其變。”趙寶德慢慢吐出幾個字。
“怎麼搞的?”陳霄回到家就看到了門插着的報紙,拿進屋之後草草看一眼就打通了高峻的電話。
“我也不清楚,現在可以肯定的是消息不是從我們這流出去的。”高峻臉色也有點難堪,這麼大的事不是他能做主的。
“現在可以表明,還有人甚至比我們還要了解當時的狀況,一定要查出來是誰放出的消息,有可能這就是幕後的人。一查到底!”陳霄沉聲下令。
“是。”
高峻掛了電話就開始頭疼,金州關的那些人應該是突破口,但是沒有一個交待實際問題的。現在大批的記者圍在分局的門口等待新消息出來,看着窗外長槍短炮黑壓壓一片的陣勢,高峻就有點眩暈。
王棟良半躺在自家別墅露臺的藤椅,手裡端着一杯紅酒,聽着手下的彙報。
“目前電視臺、報社都已經發了匿名信,反響不是一般的強烈。網絡也在不斷傳最新視頻,點擊和反饋都火的一塌糊塗……”
“小心點,現在警察也不是吃素的,儘量使用境外的服務器,別被抓住馬腳。”王棟良打斷了手下的話,給了進一步的指點。
“明白。我這就去辦。”他手下的人點頭應了一聲轉身要走。
“等一下,這次的損失統計了沒有?”王棟良叫住了他。
“場子是毀了,這就損失了三千多萬,不過昨天我們的資金運走的早了一步,再有就是最後一場收來的有一個多億沒有返還,這錢也到了我們的賬。總體下來,還是有的賺。”手下的人掏出來一個小本子念道。
“知道了,下去。”
王棟良臉浮現出陰冷的笑容,“TD,也算是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