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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瑞斯清晰的記着,這已經是第九撥來人了,前面幾家都知道是什麼來頭,後面的甚至已經根本無從考察了。反正是沒有什麼正當理由往這裡走的,基本都是在可擊斃範圍。她面前的兩條路已經十幾輛車子或者拋錨或者被摧毀,至於被擊斃人數,她沒有統計。
這裡畢竟不像市區中心,位置較偏,再有黑手黨已經打好關係,這裡現在根本就沒人來管理或者制止查看什麼的。有人報警也都被無視,他們還有那些“納稅人”等着喝茶去了,哪有心思去管這事。
克瑞斯的人就要到了,耳機中不斷重複自己的所在位置以及距離這裡的遠近程度,最早的一夥人被她安排到酒店去了,這裡任務艱鉅,可是萬一後院起火可就白忙活了,克瑞斯屬於膽大心細的人,當然不會不考慮後方的穩固問題。她在這殺敵,要的就是沒有後顧之憂。
肩頭微微灼痛,那是菲爾普子彈留下的痕跡,開始的時候還以爲只是滑過,其實已經傷到了她嬌嫩的肌膚。這並不是主要的,最嚴重的傷還是肋下那兩刀,夾克已經粘到了凝固的血液,稍稍身子一動就有專心的感覺傳來,被用力勒住的地方慢慢血液流動的慢了,這纔沒有繼續大規模的出血,可即便是這樣,失血也是不少,克瑞斯已經有點睜不開眼睛了。
她能覺察出身體裡裡的熱量在一點點流失,身子有點不受控制的發抖,她自己看不到,現在要是有面鏡子的話就會發現,那原本櫻花般粉嫩的脣已經變成了紫色。牙齒輕微的碰撞中有節奏的響着。
“頭,我們到了,在到達目的地前,車燈閃爍三次,車燈閃爍三次……”她的手下報告着,生怕領導在謹慎的情況下把自己人給報銷掉。
也幸虧他們多個心眼,克瑞斯已經把距離延伸到了九百米的距離,要是他們不報告自己的暗號,十分有可能被誤傷。因爲她現在已經很難去分辨什麼了。看到遠處的兩輛車子狂飆着駛來的時候,克瑞斯手裡一緊,可是當看到車燈閃爍了三次以後,她突然有一種脫力的感覺,全身都變軟了,好像手裡的K47已經成爲了千斤重物,連把持都有點困難。
呼。克瑞斯閉眼睛,轉身靠着窗子下面的牆壁,摘下了那茶色的遮風鏡,一個勁的喘粗氣。實在是累了,肩頭一陣痠痛,她不看就知道,肩膀位置一定是紫青色,那後坐力可不是一般人就能扛得住的,尤其是要讓它無比穩定的情況下。
克瑞斯的手下跑來,他們發現了頭現在這個樣子都嚇了一跳,從來見到的都是頭的英勇,還是第一次見到她負傷。連忙派人把她送到酒店,他們這裡有救傷員,雖然不是醫生,但急救的設備藥品一樣都不缺。克瑞斯現在也沒有體力支撐了,這裡也就交給手下,由着自己被送回去。
這裡猶如一葉方舟在風雨中飄搖不定,隨時都有覆滅的危機,但是楚家老兩口卻是一點都不知道,除了拌拌嘴以外,老太太就是給譚家打電話,跟親家嘮嗑,也不知道那裡來那麼多的話,反正是一提到小兒女的事就快樂的年輕了十幾歲一樣。
克瑞斯回到酒店並沒有立刻進行救治,她攔住了救護員,先給喬治打了電話。
喬治得知這事以後也傻了眼,聰明的都要禿頂的他馬就知道了克瑞斯的意思,那就是她不方便聯繫楚東,要讓自己來做,這事要是老闆都不知道那還能行。
電話都沒有放下,喬治就立馬撥通了楚東的電話,也不管他現在是在睡覺還是班忙什麼,着急啊。連珠炮一樣把事情跟楚東說了一下,喬治沒有聽到迴音。
他着急了,“老闆,你在聽嗎?事態緊急,事態緊急啊。”
“我知道了。”楚東用肩膀夾着電話,正在啓動電腦,手指翻飛的登錄了一個久違的網頁,並登錄了自己那塵封已久的賬號。
權限是傭兵團長,這是老團長在臨終前一天給他的,果然,裡面躺着幾百封未讀郵件,打開最面的一個赫然就是卡蒙發出的。
馬,楚東以銀狼傭兵團的名義,自己的名字發出一封宣戰消息,那就是卡蒙已久列入第一號,其他所有已經參與了此次行動的傭兵團都列入了其次的次級名單。後面只有一句話,“殺戮是解決的唯一辦法,東方楚。”
“幫我準備,我要馬過去。不管什麼條件,我要在後天天亮以前到達。”楚東啪的一聲掛了電話,長身而起,開始整理自己的行李。
“快點起來,老闆有事。”喬治馬打電話聯繫,“發一封郵件邀請老闆過來,名字順便,剩下的事情我來搞定。”喬治已經知道了楚東現在處於被限制狀態,要想出國那是難加難,如果不是想非常辦法根本就行不通。
“名義?什麼名義我要是知道還找你幹什麼?我不管過程,我只要結果,要結果,你明白?”喬治也火了,現在什麼都是次要的,第一要保證楚家兩個老人的安全,其次就是把楚東接過來,剩下的事,都是扯淡。顧不了。
所有人都開始忙碌起來,安排行程的,處理具體事務的,一時間雞飛狗跳。
楚東給強子打電話,讓他第一時間安排一下自己的證件問題,強子也有點發蒙,就給洛飛雨打電話,洛飛雨當時就急了,“這是原則問題,使用假證件就是違法的,你怎麼能讓他這樣做呢?別管了,我給東哥打電話。”這跟強子在一起時間長了,洛飛雨也不知不覺的叫了東哥。
“東哥,你不能這樣做,你明知道假證件是……”洛飛雨清脆的聲音剛說了一半就被楚東打斷了。
“別和我說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現在我就是要走,你們不讓,我只能想別的辦法,我現在要見到我爸媽平安無事,不然,就是天王老子也攔不住我,聽清楚沒有?”楚東第一次這麼大嗓門跟洛飛雨說話,現在他眼睛都紅了,他奶奶的,敢跟我玩橫的,那就看看誰的手段更加強硬。
洛飛雨知曉了楚東的事以後,也沉默了,誰都不願意看到父母被人家脅迫或者生命受到威脅,換做是她也容忍不了,“東哥,你等我消息,千萬等我消息。”
電話放了,洛飛雨立刻就打給了陳霄,什麼都沒說,就是要立刻撤銷楚東的自由限制,理由沒有。
陳霄非常不理解,這可不是說撤銷就撤銷的,那是要經過很多程序才能解決的問題,那能單憑一句話就撤銷,這簡直是兒戲。但他並沒有生氣,而是問她,“給我一個理由。能夠說服我的理由,不然我無能爲力。”
“救人,救很重要的人的親人,所有的問題我一肩承擔。”洛飛雨態度很明確,就是不說具體的事。陳霄之前還在查楚東,現在要是什麼都跟他說有點不放心,於是就這樣回道。
“我去協調。”陳霄要退休了,他在洛飛雨身看到了以前的自己,用闖勁,敢承擔責任。自己要退了,警界需要這樣一個敢說話敢辦事的人。
晚八點十分,楚東接到了洛飛雨的電話,告訴他限制解除,現在他是自由的了,最後還警告了他一句,“你一定要回來,不然我的工作就沒了,雖然面放話了,但我給你的擔保還是要做的,你別害我。”
雖然洛飛雨看不到,但楚東還是重重點頭,“知道,你放心,我一定回來,活着回來。”
午夜,楚東登飛機,效率實在是夠快的了,不過他是直飛巴黎然後還需要轉機羅馬。這已經是現有線路中最快的了,路所耗的時間也最短。
以前坐飛機就像是要他命一樣,這回不同,他是在救命,不但是自己父母的,還有那些要保護自己家人的人。
他能夠感覺到卡蒙那份懸賞是多麼的誘人,如此條件之下,只要有想暴富心裡的人都會去嘗試一下,他們不是不知道危險,只是誘餌實在是太香,鮮少有人能夠抗拒。
在登機以前,楚東給喬治已經發了郵件,讓他在當地人中找一個人來給他配置武器裝備,那份專業性極強的單子喬治一點都看不懂,不過並不妨礙他做事,按照楚東的吩咐,喬治先一步來到了羅馬,根據面提示的幾個地點都跑遍了,才終於湊齊了他所要的東西。
一切都準備好了,喬治就在機場焦急的等待着,他兩手空空,東西都在車裡,從接到克瑞斯的電話開始,他已經4小時沒有有閤眼了。沒有抱怨,沒有懈怠,喬治相信楚東也是一樣,他現在考慮兩個人都如此疲勞,等一下是由誰來開車。
走出機場出口的通道,楚東虎目中隱隱透漏出一股寒光,看着大廳裡挺直站立的喬治,他大步走了過來,兩個人肩膀撞在一起,楚東與他在空中擊掌,“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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