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所有人都以爲這次又要讓霍起給跑掉了的時候, 那邊沉雲派忽然發聲了,他們願意助一臂之力。
外邊在熱熱鬧鬧追殺霍起,七臺山卻是安逸得很。
洛介寧這幾人可謂是越大越不安分, 除了小時候那些小把戲, 現在發明的樣式是越來越多。
劉祺嫌換骨泉裡的小魚蝦不夠胃口, 已經開始公然在臨酒湖裡抓魚了, 還專門挑午休的時候去抓, 一抓一簍子,便要在入夜之後在屋子裡燒烤吃。
原先因爲周單的屋子座標最好,因而每次他們要吃魚的時候便去周單的屋子裡架起火盆烤, 然而這一事不久後便被鍾止離給發現了。
那日,鍾止離本是要找周單談一點事情, 誰知人還沒進屋, 就已經聞到了一股香味。他先是愣了愣, 以爲他們在屋子裡吃大餐,結果一推門進去, 當場愣住了。
他們在屋子中央架了個火盆,一根根樹枝正插着魚在烤着呢!
四人回頭看到鍾止離來了,先是劉祺反應過來,連忙起身笑嘻嘻道:“師兄,一起嗎?”
鍾止離驚訝之餘在感嘆這些人是膽子越來越肥了, 現在居然都敢公然在屋子裡燒烤, 就不怕把牀給點着嗎?
洛介寧咬了一口, 邊嚼邊道:“師兄不吃魚的。”
周單嘿嘿傻笑道:“師兄找我有什麼事嗎?”
鍾止離轉身道:“我還是不打擾你們了。”說罷便出去了, 還給他們帶上了門。
四人面面相覷, 胡繆道:“師兄不會告發我們的。”
洛介寧吃了兩口,想了想道:“他不吃魚, 下次我們去烤鴨啊!”
劉祺一口贊同道:“行行行!這個我也想吃!”
周單翻了個白眼,道:“下次不許在我這裡了,每次睡覺都睡不着!”
洛介寧提議道:“不然,我們在師兄屋子裡烤吧!”
胡繆扇了他一巴掌,罵道:“東五院那邊全是三場師兄,要是被發現了怎麼辦?!”
劉祺砸吧嘴道:“這邊不也是師兄,你還不一樣,真是的。”
周單自然是巴不得不要再在這裡坑害他了,無比同意地點頭道:“可以可以呀,去師兄那裡!”
翌日,他們便從臨酒湖那邊抓了一隻鴨子過來,然後幾個人趁着午休的時候悄悄把周單屋子裡的火盆給端到了五院。恰時正是冬日,遇見了師兄問,便只道屋子裡太冷,端個火盆進去取暖便是。
鍾止離本在屋子裡小憩,他們四人哐當哐當地進來了,把他吵醒了。
洛介寧一下子跑到牀邊,對他笑吟吟道:“師兄,吃烤鴨嗎?”
鍾止離還沒緩過神來,那三人已經把火盆給架好了,火都已經點上了,上邊一隻鴨子正在烤着。鍾止離有些愣愣的,看着洛介寧一臉疑惑。
洛介寧拍了拍他的肩,笑道:“師兄,我們知道你也想吃,所以專門給你弄過來了,開心嗎?”
“開心!”劉祺神經病一般應了一句,鍾止離有些不不知所措。
他們四人在那邊烤鴨烤得歡快,鍾止離卻愣愣地坐在牀邊,眼裡還透着迷茫。
周單把他拉了過來,道:“師兄,你也一起嘛!”
鍾止離只道:“你們火盆離我的牀太近了,會着火的。”
胡繆哈哈一笑道:“沒事的沒事的,我們這麼多人看着呢,最多也就是燒掉你的牀單而已。”
劉祺使勁拍了胡繆的頭一巴掌,罵道:“你小子會說什麼呢!我們這麼多人在這裡看着還會着火?”
胡繆被他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低頭撥着火盆裡的炭。
洛介寧問道:“暖和吧?”
鍾止離在他身邊盤腿坐下,盯着那隻鴨子道:“你們這要是被大掌門知道了,肯定是要關禁閉了。”
劉祺拋了個媚眼,嘿嘿道:“不用擔心,我們烤了多少次了,一次都沒有人發現過。”
周單安慰他道:“師兄,不用擔心,就算被發現了,我們就說是我們做的,跟你沒關係。”
鍾止離還是不敢放心,只摸了摸額頭,起身道:“我先去喝點水。”
說罷,便轉身要出屋。洛介寧看了一眼他的背影,若有所思道:“你們說,師兄到底喜不喜歡吃烤鴨啊?”
周單翻了個白眼,道:“那可不就要問你了。”
劉祺翻了個大白眼:“可不是,誰提出來的主意?”
鍾止離只不過是出去透透氣,因得那屋子裡的煙實在是嗆得他喘不過氣來。他在外邊等了一會兒,剛要轉身會屋裡的時候,便聽到一聲尖叫:“天哪!”
他直覺尖叫是從他屋子裡發出的,踏步剛要進屋,門忽的被打開了,周單慌慌張張跑了出來,見了鍾止離,連忙拉着他道:“不得了了師兄,你的牀單着火了!”
鍾止離只覺得一陣頭痛。
說罷,他便跑出去那水桶了。鍾止離推開門,映入眼簾的一幕,便是他那潔白的牀單,此刻已經散發着耀眼的金光。旁邊三人像是被嚇住了般,洛介寧一手拿着烤鴨,轉而看向他,都快說不出話來了。
鍾止離連忙把呆愣愣站着的三人拉出了屋,道:“快去那水桶滅火!”
洛介寧見着劉祺和胡繆都出去了,他卻一手拿着那半熟的烤鴨,湊到他面前,破呆呆地問道:“它怎麼辦?”
鍾止離頓了頓,道:“你拿着吧。”
說罷,那周單已經提着水桶過來了。整個東五院全部被這個動靜給吵醒了,一個個跑過來看,誰知那火勢更加兇猛了,連帶着牀都燒起來了。洛介寧嚇呆了,看着進進出出的師兄在滅火,都快要哭出來了。
鍾止離沒空管他,他便吸了吸鼻子,看了看手中的烤鴨,想了想,在上邊咬了一口——
真好吃。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火終於滅了。
十幾個師兄一個個插着腰站在屋子外,那周單灰頭土臉地解釋道:“對不起,師兄。你一出去,牀那邊沒人了,誰知道它一下子着了。”
洛介寧在看戲的過程中已經成功地整隻烤鴨都吃完了,罪證消滅了,他灰溜溜地站在周單旁邊,低着頭不語。
劉祺看他那模樣,便知整隻烤鴨什麼也不剩了,心裡很是惱火,推了他一把。
洛介寧雷打不動,認錯的態度很是誠懇。
火是滅了,但是鍾止離整個房間什麼也不剩了。本來也就沒什麼東西,現在是什麼也沒了。
此事驚動了洛介寧他大伯,踏着步進了五院,見了站着一排的人,火氣一下子就涌上來了。
“你們幾個這是搞什麼!”
鍾止離站在一邊一言不發,只周單囁嚅道:“我們怕師兄冷,所以給他端了個火盆進來,誰知道着火了……”
他話音一落,旁邊的師兄都低聲笑了起來。洛修繁連忙把這些人全部打發了,只剩下當事人。
洛修繁很是惱火,只扔下了一句話:“這次不關你們半個月天就要倒!”
洛介寧等他大伯走了,這才緩緩地湊近面無表情的鐘止離,忽的從袖子裡掏出了一隻雞腿,拿到他面前,討好得笑道:“給你的。”
鍾止離頗爲詫異地看着他,洛介寧嘿嘿地尷尬笑道:“其實,有些沒熟。”
周單劉祺胡繆三人在後邊看着,一個個看得面無表情。
鍾止離最終還是接過了,只不過,還沒來得及送他們去換骨泉,他們四人已經被幾個師兄被帶走了。
洛修繁說了半個月,還真的是半個月。
這半個月,鍾止離沒地方睡了,洛修繁便道:“他們四人的房間你隨便住。”
鍾止離進了洛介寧的房間,見了那狗窩一般的擺飾,非常好心地給他全部理了一遍。
而被關在屋子裡的四人,堪稱是無聊到了極致。四人分開關,外邊都有人看着。因得這邊有師兄在閉關,所以他們不能發出很大的聲響,以免吵到他們。這麼一來,他們就連說話都要小心翼翼的了。
以往都是關幾日,這次一關便是半個月,洛介寧早在頭幾日就已經要發黴,一個人躺在牀上打滾叫囂:“好無趣啊!”
外邊的門生道:“別叫了,誰叫你這麼大膽,連鍾止離的屋子都敢燒。”
“都說了不是故意的啦。”洛介寧小聲地辯解。
他們關了半個月的禁閉,外邊卻是鬧翻了天。
白知秋親自帶了兩個徒弟從揚州過來,在兗州和四人匯合。李盞由於中毒,暫時還不能行動,便留在客棧養着。三人接見了白知秋一行之後,便一同追殺。
白知秋預料霍起會往西北的方向走,便帶領着幾人從這邊追上去。還沒走幾日,霍起便和御虛宮的人狹路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