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1. 我們和離吧!
尉妘妗萬萬沒有想到朱鄞祁居然會點名要求見自己。
自從上一次她在東宮與朱鄞祁鬧翻,她小產,朱鄞祁被關進宗人府之後,尉妘妗就再沒見過朱鄞祁。過去兩個多月,她也曾想過無數種辦法,想要見朱鄞祁一面,可最終都已失敗而告終。
尉妘妗以爲,她這輩子都不會再有機會見到朱鄞祁了。可是,當莫離如鬼魅一般出現在她的宮殿,對她說朱鄞祁想要見她的時候,尉妘妗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殿下他,真的肯見我?”尉妘妗激動地捉着莫離的手。
“是的,太子妃娘娘!”莫離再一次給出肯定的答案。
得到肯定的答覆,尉妘妗又喜又愁。喜的是終於有機會見到她心心念唸的朱鄞祁了,愁的是,現在東宮落入朱鄞褶的控制之中,她想踏出東宮一步都不容易,更別說是去見朱鄞祁了。萬一被朱鄞褶知道……尉妘妗不敢想……
“太子妃娘娘,請跟屬下走吧!”莫離沒有給尉妘妗太多糾結的時間,而是對尉妘妗做出了請的手勢。
莫離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潛進東宮,自然也有本事悄悄帶着尉妘妗離開。
對朱鄞祁的思念最終壓倒了尉妘妗內心的恐懼。尉妘妗忐忑不安地跟上了莫離的步伐。
莫離帶着尉妘妗從密道離開了東宮,將尉妘妗送到宗人府內院後,莫離停下了腳步,指着緊閉的殿殿門道。“太子妃娘娘,請吧!殿下就在裡面等着你。”
尉妘妗點點頭,用力做了幾次深呼吸,這才伸手推開了殿門。
朱鄞祁正站在桌子面前揮毫潑墨,突然被推開的大門絲毫沒有影響到他,他甚至連擡頭都不曾。
尉妘妗有些緊張,也有些侷促地福了福禮。“臣妾見過殿下!”
聽到尉妘妗的聲音,朱鄞祁放下了手中的筆,拿起寫好的宣紙,吹乾了墨跡,這才轉頭望向尉妘妗,神色冷淡地指了指一邊的椅子。“你來了。坐吧!”
尉妘妗應了一聲,絞着宮帕上前幾步,小心地坐到了椅子上。望着久違的朱鄞祁,尉妘妗的鼻子一陣發酸。一段時間不見,朱鄞祁竟清瘦成了這番模樣。
“殿下,你受苦了。”尉妘妗的聲音有些哽咽。朱鄞祁凹陷的臉頰和凸起的顴骨,無不在昭示着他的憔悴和虛弱,令尉妘妗心疼不已。
朱鄞祁沒有理會尉妘妗的寒暄,而是拿着他剛剛完成的墨寶遞到了尉妘妗面前。“拿着!”
“這是什麼?”尉妘妗有些懵,待看清上頭龍飛鳳舞的“和離書”三個字時,尉妘妗的臉上頓時血色全無,蒼白如紙。
“殿……殿下……,你……你……你這是……什麼……意思?”尉妘妗的聲音抖得像是寒風中的落葉,拿着宣紙的手更是抖得幾乎要拿不住那一頁薄薄的紙片。
“就是你看到的意思。我們和離吧!”朱鄞祁冷漠的聲音一如既往地不帶一絲感情。
和離書。她滿懷期待而來,得到的竟是這樣無情的話語嗎?尉妘妗的眼眶裡瞬間充滿了淚水,哀哀地發問。“爲什麼?”
朱鄞祁垂下了眼眸。“我很快就不是太子了,對你們來說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趁早和離,對你我都是好事。”雖然覺得朱鄞褶的話不能盡信,不過朱鄞祁還是認爲,他至少應該爲了沈夢璐和景軒努力一次。
朱鄞祁不傻,他很清楚當初朱娉婷會將尉妘妗嫁給他,看中的不過是他的太子之位而已。他也很明白,這些年,朱娉婷一直拿他當棋子。
尉妘妗的眼淚如大雨落下。朱鄞祁平板的話語,令她心痛得難以復加。“殿下,臣妾不和離!”
尉妘妗也不傻,知道這絕對不是朱鄞祁跟自己提出和離的真正原因。他們的婚姻一開始就是充滿了政治色彩的,而今走到這一步,他們已經完全沒有了和離的必要。
倘若朱鄞祁對她有一分一毫的情愛,那麼尉妘妗願意相信,朱鄞祁在這個時候提出和離,是爲了讓她得意解放,脫離困苦。可是,這些年,朱鄞祁對自己的憎恨,足夠讓他拖着自己一起下地獄。所以,尉妘妗很清楚,朱鄞祁要與她和離,必然是別有用心的。
可是不管朱鄞祁抱着什麼樣的心思,尉妘妗都是不會答應和離的!從她爲朱鄞祁披上大紅嫁衣的時候,她就曾暗暗發過誓,她這輩子,生是朱鄞祁的人,死是朱鄞祁的鬼!黃泉碧落,她都永不離棄!
“臣妾不和離!”尉妘妗一字一頓地再次重複了一遍,然後當着朱鄞祁的面,用力撕毀了手中的和離書。
朱鄞祁冷眼盯着尉妘妗,和散落一地的碎紙片。“和離書,有很多張!我主意已定!”
尉妘妗美眸含淚,勇敢地直視着朱鄞祁。“和離書,你給一張,我撕一張,給一沓,我撕一沓。臣妾決不和離!臣妾也主意已定!”
朱鄞祁皺眉,眼前這個眸光堅定,嘴角倔強上揚的尉妘妗,讓他有瞬間的錯愕,彷彿站在他面前的是當初那個十五六歲的飛揚跋扈又倔強自我的小丫頭。
當初指婚的時候,朱鄞祁曾拒絕過尉妘妗。“本宮拒絕娶你!本宮主意已定!”
當時的尉妘妗也是這樣一副倔強的模樣。“太子妃臣女當定了!臣女也主意已定!”
可是這十幾年來,爲了愛情,尉妘妗卻早已磨平了自己的棱角,將自己打磨成了一塊光滑的鵝卵石。溫馴謙恭,對朱鄞祁言聽計從。可朱鄞祁倒是沒有想到,這一次,尉妘妗竟會再次展示出她的棱角。
尉妘妗的固執頑固和百折不撓,曾一度讓朱鄞祁繳械投降,可是這一次,朱鄞祁亦不打算退讓。
“尉妘妗,我不是在跟打商量!”朱鄞祁加重了語氣,他不是來徵求尉妘妗的意見的,只是通知她他的決定而已。
尉妘妗想哭,溢出口的卻是一聲嗤笑。“殿下,如果那樣,你應該給我一張休書,而不是和離書!”
休書與和離書,那是意義完全不同的東西。尉妘妗也很明白,爲什麼朱鄞祁沒有給自己一紙休書的原因,因爲他不能,也不敢!
朱鄞祁皺眉。“你這是在逼我嗎?”尉妘妗難道真以爲自己是個多麼完美無瑕的太子妃嗎?一紙休書要給,他又豈會給不起。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就是論事!殿下要臣妾和離,臣妾不答應!殿下要休了臣妾,臣妾無話可說!可是殿下,臣妾以前就說過,待臣妾收到殿下一紙休書之時,便是臣妾命喪黃泉之日!”尉妘妗想笑,卻有眼淚大顆大顆落下。可她若死了,朱娉婷就會揭竿起義!這是當初他們成親時,就立下的條約!
又是這一句,朱鄞祁怒不可遏。這句話朱鄞祁聽過無數次了。當初尉妘妗就是這樣一次一次逼着自己低頭。
“尉妘妗,而今的局勢,你以爲你的生死還有那麼重要嗎?”朱鄞祁憤怒地扣着尉妘妗的脖子。
現在已經不是朱娉婷和明德宗之間的抗衡了,而是朱鄞禎和朱鄞褶之間的較量!朱鄞祁以前不懂,可是他現在知道了,朱昶基遺留下來的勢力並沒有他們想象得那麼多,不然,這天下早就是朱娉婷的了!一直以來,朱娉婷都只是在虛張聲勢,狐假虎威而已!
尉妘妗定定地望着朱鄞祁,佈滿淚痕的臉上展現出一個無比悽美的笑容。“如果不重要,那麼殿下就殺了臣妾吧!”
她確實沒那麼重要,可是尉妘妗卻知道朱鄞祁絕不敢對自己下手,因爲她的生死與沈夢璐息息相關。尉妘妗不是傻瓜,也已經明白了朱鄞祁逼自己和離的真正原因,無非是爲了替沈夢璐爭取機會。
朱鄞褶對景軒的所作所爲,尉妘妗也都聽說了。朱鄞褶而今已然成爲了朱鄞禎和沈夢璐的最大威脅。
“離開朱鄞祁,跟我在一起,我便放他一條生路!”這樣的話,朱鄞褶對尉妘妗說了不止一次兩次。可是每一次都被尉妘妗義正言辭的拒絕了。
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尉妘妗太明白這句話的真諦了。從朱鄞褶瘋狂的眼眸裡,尉妘妗看到的不是他的深情,而是他的扭曲的佔有慾。朱鄞褶自己或許都不知道,可是尉妘妗已經看清楚了,朱鄞褶對她的執念,並不是愛,而是一種想要而得不到的空虛和遺憾。一旦她委身於朱鄞褶,那麼朱鄞祁必然會淪爲炮灰。
所以尉妘妗做足了保衛楨潔的姿態,朱鄞褶任何不軌的舉動,都會迎來她激烈的反抗,甚至是以死相逼。尉妘妗知道,在沒有得到她的臣服之前,朱鄞褶捨不得讓她死。只要朱鄞褶一天沒得到尉妘妗的屈服,那麼他必然也不會讓朱鄞祁死。因爲朱鄞褶太明白,朱鄞祁是尉妘妗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殺你,豈不是髒了我的手!”朱鄞祁看不見尉妘妗的真心,也從來不相信她的真心。“尉妘妗,你難道以爲我還不知道你與朱鄞褶的齷齪事嗎?你覺得就你那骯髒的身子,還配留在我身邊嗎?你真想要一紙休書,可以,我大可以用七出之罪休了你這個蕩婦!”
朱鄞祁的話字字誅心,一刀刀將尉妘妗的一顆心傷得體無完膚。蕩婦呵,原來朱鄞祁竟是這樣看她的。尉妘妗絕望地閉上了眼眸,眼角的淚順着臉頰流到了朱鄞祁的手背上。
朱鄞祁瑟縮了下,明明冰冷的淚珠,落在他手上卻像是滾燙的沸油。看着尉妘妗哀傷的模樣,朱鄞祁眼裡閃過一絲歉疚,尉妘妗和朱鄞褶之間,明明尉妘妗纔是受害者。
“朱鄞祁,你也沒幹淨到哪裡去。這不正好,骯髒的我,和骯髒的你,絕配!”再睜眼的尉妘妗,眼裡只剩下一片寒涼。“朱鄞祁,我不和離。你想休了我的話,可以,我等着你的休書!不然,生不能同衾,死卻能同穴,也不枉我們夫妻一場了!”
哭過,痛過,心涼過。尉妘妗說着踉蹌着倉惶轉身。夠了,真的夠了,再深刻的愛戀也抵不過心碎的那一瞬間。
可是,心即便碎了,曾經深埋的那一份愛戀卻還是不會消失。有一種人,一旦愛上,哪怕粉身碎骨,灰飛煙滅,都不會後悔!
朱鄞祁望着尉妘妗狼狽的背影,捏緊了拳頭。“尉妘妗,這是你對我的懲罰嗎?你就這麼恨我嗎?”
走到殿門口的尉妘妗陡然止住腳步。懲罰?恨?尉妘妗這次是真的笑了,她轉過身面對着朱鄞祁。“朱鄞祁,我對你,從來只有愛!我愛你,以前愛,現在愛,以後還會繼續愛下去。就算我化爲錚錚白骨,我對你的愛也不會改變!”
尉妘妗說完這句話,便不再停留,用力推開了殿門,大步離去,徒留朱鄞祁怔怔地立在原地。
撲面而來的寒風令朱鄞祁一陣發冷。愛。尉妘妗說她愛他,這是朱鄞祁第一次聽到尉妘妗的心聲。一直以來,朱鄞祁都以爲他們之間的婚姻只有政治交易而已。
可是爲什麼?他對尉妘妗明明只有冷漠和傷害,她爲什麼會愛他?
踏出宗人府的尉妘妗滿臉淚痕,令莫離很是驚疑。“太子妃娘娘……”
“莫離,我要見沐妃!想辦法帶我去見沐妃!”尉妘妗胡亂擦去臉上的淚痕,對着莫離下沉聲下令。
莫離臉上浮現爲難的神色。“這……”這次帶尉妘妗來見朱鄞祁都是冒着風險的,更別說去見沈夢璐了,就算他有本事帶尉妘妗出宮,也沒本事帶她潛入沐王府啊!
“莫離,你幫我去給沐妃送個口信,就說我知道花嬤嬤的下落。”冷靜下來的尉妘妗,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爲難莫離了,便擦乾了淚水,冷靜地對着莫離重新發了話。
她必須要見沈夢璐!她出不去見沈夢璐,那就讓沈夢璐進宮來見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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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嬤嬤?莫離皺眉,這有關聯嗎?可是不管怎麼樣,他的主子是朱鄞祁,而不是尉妘妗。“太子妃娘娘,這個,屬下必須先請示殿下才行!”
“不可以!”尉妘妗條件反射地尖叫了一聲。不可以請示朱鄞祁,因爲他絕對不會答應。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過,尉妘妗重新冷靜下來。“莫離,這件事情,你不可以讓殿下知道。”
莫離靜靜地望着尉妘妗等着她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尉妘妗深吸一口氣,冷靜地望着莫離。“莫離,花嬤嬤是東琉國的長公主。你不想給殿下惹麻煩的話,最好不要讓他知道此事。”
被朱鄞褶纏上唯一的好處是,尉妘妗從朱鄞褶那邊知道了許多鮮爲人知的秘密。朱鄞褶許是想要對尉妘妗表他的真心,有很多事情,都沒有迴避她。
花嬤嬤的真實身份,令尉妘妗大吃一驚。得知朱鄞禎和沈夢璐正在極力找尋花嬤嬤的下落,更令尉妘妗覺得奇怪。不過不管沈夢璐尋找花嬤嬤是出於什麼目的都好,尉妘妗不在乎,她只知道,花嬤嬤的下落能幫助她順利見到沈夢璐!
東琉國長公主?!莫離的心狂跳起來。“太子妃娘娘,此話當真?”如果真是那樣,那她豈不是他的姑姑?
尉妘妗嗯了一聲。“你將話傳給沐妃,相信她一定會來見我的!”
莫離沉吟了一會兒,答應了下來。看來他也很有很必要向沈夢璐好好請教一番!
短短兩天時間,京城之中原本鬧得沸沸揚揚的賭局風波,便被平息了下來。沈夢璐的返還百姓本金之舉,爲沐王府和朱鄞禎贏得了良好的口碑,改立朱鄞禎爲太子的呼聲日趨高漲。
看到這樣的局面,最開心的莫過於明德宗了。這一日早朝,他順水推舟,重新提起了改立朱鄞禎爲太子一事。番族議和近在眼前,明德宗個人也認爲十分有必要在那之前將太子人選重新定位好。
這一次,朝中大臣沒有人再提出異議,連朱鄞褶都沒有再嗆聲,明德宗見大勢所趨,便當場擬了廢太子詔書,和改立朱鄞禎爲太子的聖旨。朱鄞禎立太子的儀式選在臘月底,新年之前。
接下來的幾天朱鄞禎都馬不停蹄地在皇宮和沐王府之間來回奔波,忙着準備太子登基大典的同時,還忙着收拾尉馳鴻一家。
而百姓們歡呼雀躍的同時,忠勇侯府卻陷入一片狼藉之中,鉅額的虧損,加上親友的追討謾罵,以及吏部突然的盤查,尉馳鴻和趙雲薇幾乎要崩潰了。
賭坊老闆的一紙名單在手,尉馳鴻貪贓枉法成了鐵證如山,無法辯駁的事實。明德宗勃然大怒,大手一揮命朱鄞禎大刀闊斧地對忠勇侯府進行了徹底的盤查,從抄家到滿門老小鋃鐺入獄,都只是一夕之間的事情。
朱鄞禎的動作如此神速,倒是令沈夢璐沒有想到的。待她知道此事的時候,尉馳鴻一家已經被關進了大牢,等着發落了。
尉馳鴻因聚賭而牽扯出的貪污一事,絕對是一石激起千層浪,朝中大臣陷入人人自危的狀態。得知了朱鄞禎手上有參與賭局的名單,大臣們個個恐慌不已,知道朱鄞禎這個新太子上任的第一件事,恐怕會是懲治這貪污之風了!
有眼力見的大臣們,已經暗暗開始倒戈相向,原本支持朱鄞褶的那些人,紛紛開始調轉方向,想盡辦法來投靠沐王府了。
朱鄞禎在皇宮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在沐王府的沈夢璐也忙得暈頭轉向。每天都有各家大臣的家屬女眷打着各種名義跑到沐王府拜訪沈夢璐,送禮的,拍馬屁的,一波接着一波,令人不勝其煩。
到最後沈夢璐不得不以身子睏乏,需要休息爲由,閉門謝客。
莫語來報,莫離求見的時候,沈夢璐正和楚代安和閻翀翊喝茶,並商討整頓沈家商鋪的事情。經過一段時間的休養,這兩位傷患都恢復了不少。
“依我看,你以後光靠收禮就足夠你們錦衣玉食,衣食無憂了,你還費心整那些商鋪做什麼?”楚代安一臉揶揄地調侃沈夢璐。這朱鄞禎還沒當上太子,沐王府的門檻都快被踏破了,送過來的禮物都堆成了一座小山。
沈夢璐白了楚代安一眼。“貪污之風,不可助長!這錢吶,還是自己賺來的花得才踏實!”
朱鄞祁被廢后,明德宗收回了所有下放給他的權利,其中收回的就由當初被沒收的沈家商鋪。明德宗想也沒想,便把這沈家商鋪交還到了沈夢璐手中。美其名曰,這是送給沈夢璐腹中未出世的小世子和小郡主的禮物。
其實沈夢璐心中明白,明德宗這麼做,一來是覺得沈夢璐是打理沈家商鋪最合適的人選,二來,也是想要用這種方式來保障景軒的皇儲之位。畢竟沈夢璐腹中亦懷有龍子,明德宗自然會擔心,那未出世的小世子,日後會成爲景軒繼承皇位的最大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