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代狂妃,腹黑王爺傲嬌妻 377. 匪夷所思!太匪夷所思!(一萬二)
“老二,景軒到底是誰的兒子,不用朕多說了吧?”事實擺在眼前,朱鄞褶這下沒話說了吧!明德宗怒瞪了朱鄞褶一眼,心中對這個好惹是生非的兒子,充滿了不滿。
這不可能!朱鄞褶眼眸陰鷙地望着那碗裝着朱鄞禎和景軒二人鮮血的碗,恨恨地開口。“父皇,景軒和太子的還沒試!”朱鄞褶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並且他深信他當初做的驗親結果不會有錯!
明德宗怒喝一聲,“老二,你到底有完沒完?景軒明擺着就是老四的親生兒子,你到底還要胡鬧到什麼時候?你是嫌你今天闖得禍還不夠大嗎?你就非得要鬧得雞犬不寧才肯罷休嗎?”
“父皇,兒臣沒有胡鬧,兒臣只是求一個事實!”朱鄞褶捏着拳頭,冷聲回答。肯定是哪裡出了問題,景軒不可能是朱鄞禎的兒子!
“什麼事實?景軒是老四的兒子,這就是事實!你蓄意破壞景軒的生日宴,這就是事實!”生氣!明德宗果斷是生氣了!看來真的是他太縱容這個兒子了,纔會讓他越發無法無天。“老二,朕奉勸你不要再有什麼歪念頭了,不然朕饒不了你!”
明德宗這是在威脅他?朱鄞褶冷哼一聲,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板。“父皇,倘若兒臣今天一定要景軒喝太子的驗親結果呢?”饒不了他?他倒要看看這個偏心到家的明德宗怎麼個對自己不客氣法!
明德宗眼眸陡然一沉。“老二,當初朕可以將你逐出京城,朕現在一樣可以!”
聽到這話,朱鄞褶眼裡飛快閃過一道陰霾,而後他便放肆大笑起來。明德宗當他還是昔日那個手無寸兵的無知少年嗎?而今這樣的威脅已經對他不起任何作用了!他是去是留,這個由他自己說了算!
“你笑什麼?”明德宗沉聲問到。朱鄞褶眼裡閃過的殺氣,讓明德宗莫名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朱鄞褶沒有回答明德宗的問題,只是一臉嘲諷地望向朱鄞禎。“父皇,兒臣不須父皇驅趕,若是景軒與太子的驗親結果證明,是兒臣在誣陷景軒,兒臣定當自請離去,以示懲罰!”
無論如何,朱鄞褶都是要跟自己耗到底了!朱鄞禎眼眸一沉,不待明德宗應聲便搶先開了口。“父皇,如此就讓景軒與太子殿下也試一下吧!反正總有那麼些人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
朱鄞禎堅信景軒是自己的兒子,也從未懷疑過這滴血驗親會有失誤。就一次讓朱鄞褶死了心吧!朱鄞禎也已經受夠了朱鄞褶的糾纏不休。
聽到朱鄞禎這話,沈夢璐暗叫一聲壞了,這個呆子!要是滴血驗親到此結束也就罷了,還瞎折騰什麼啊!
明德宗沉思片刻,眼神溫和地望向景軒,“景軒,此事由你決定吧!若是你不想再繼續,朕就命人撤了這些。”
朱鄞禎和朱鄞褶掐架掐關了,明德宗也管不了他們。不過因爲這場風波里,景軒已經受了不少委屈,明德宗已經捨不得再讓他受罪了。
不要繼續!不要驗!沈夢璐拼命給景軒打眼色,默默祈禱他拒絕。
景軒爲難地看了一眼朱鄞祁,又看了看朱鄞禎,有些不知所措。
見景軒遲遲不回答,沈夢璐輕咳了一聲,“父皇,母后,這都折騰大半宿了,而今亥時都快過了,不如今日就到此爲止吧!臣妾也覺得有些乏了!”說着她還作勢扶了扶自己的腰。
姬皇后看到沈夢璐的動作,明白了她的暗示。這沈夢璐懷着龍鳳胎,確實是該休息了。“皇上,沐妃身懷龍嗣,今日已經十分操勞了,不如就讓他們一家三口先行回府去吧!”
姬皇后的一句身懷龍嗣,瞬間讓衆人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沈夢璐身上。
沈夢璐懷孕了?!朱鄞褶的眼眸陡然一沉。該死的!真是該死的!這個朱鄞禎的運氣真是該死的好!
朱鄞祁微微一怔,緩緩轉頭望向了沈夢璐。
從剛剛開始,朱鄞祁就在努力管住自己的視線,不讓它跑到沈夢璐身上去,而現在他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望一眼這個曾讓他心動難以自控的女子了!
她懷孕了,真好!?這個他一心盼望着能得到幸福的女子,終於沒有被老天爺辜負!
本來得知沈夢璐因爲姬文華和朱鄞禎鬧彆扭的事,朱鄞祁還一度很自責,很內疚。現在,他總算可以安心了!
沈夢璐注意到朱鄞祁的打量,微笑着衝他點了點頭。
“皇后你說什麼?沐妃懷孕了?”明德宗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皇上!沐妃懷的還是難得一見龍鳳雙胎。”提到沈夢璐懷孕的事,姬皇后也漾開了笑容。總算,今日還是有喜事的!
“好!好!好!”明德宗大喜所望,有些嗔怪。“皇后,這樣的大喜事,你怎麼不早些告訴朕?倒叫沐妃在這受罪了!萬一有什麼三長兩短,可怎麼是好?”
不待姬皇后回話,沈夢璐已經搶先開了口,“父皇,此事不怪母后!是臣妾央着母后替臣妾瞞着的。本來臣妾是想沾景軒的光,準備在他生日宴結束之前,再向大家公佈喜訊,給父皇一個驚喜的!只不過……”沈夢璐恰到好處地止住了話。“是臣妾考慮不周,還請父皇見諒!”
沈夢璐一番話將責任全部攬到了自己頭上,明德宗明白沈夢璐未說完的話是什麼意思。
“這都是意外,怎能怪你!”明德宗柔聲寬慰。若不是朱鄞褶故意鬧事,今日的宴會本該是雙喜臨門,其樂融融的。
可都是因爲朱鄞褶,好好的生日宴愣是變成了一場鬧劇。丟盡了大家的臉不說,還讓整個大明皇室都陷入醜聞之中,並且到這個時候,朱鄞褶還是不知悔改,繼續沒完沒了鬧個不停。
想到這裡,明德宗對朱鄞褶是越發不滿起來,他本來就已經十分反感朱鄞褶的糾纏不休,既然沈夢璐開了口,明德宗便也順水推舟了。“沐妃,你身懷龍嗣,不可勞累。老四,你還是趕緊帶着你媳婦兒回府休息去吧!”
經沈夢璐這一提醒,朱鄞禎這才記起來自己娘子懷着身孕的事情,也才反應過來,他們已經錯過了與閻翀翊匯合的時間。朱鄞禎暗暗罵了自己一句豬腦子,差點被這朱鄞褶攪和得忘了正事。
“是,父皇!兒子就先夢兒和景軒回府去了,過兩日兒子一家再來給父皇和母后請安!”朱鄞禎說着伸手扶住沈夢璐,輕輕喚了一聲景軒。“景軒,走了!”
這就想走?沒那麼容易!朱鄞褶冷哼一聲,擋住了朱鄞禎一家三口的去路。“四弟妹着什麼急呢?四弟妹身懷龍嗣,固然需要休養,不過這滴血驗親不過是轉眼一瞬間的事情,四弟妹這半天都等得,難道這片刻還等不得嗎?”
沈夢璐皺起眉頭,本來她都不願意跟這朱鄞褶搭話,怕髒了自己的嘴。可是人家都挑釁到她頭上來了,再不反擊,還真要被人當成軟柿子捏了!
“恭王爺,你胡謅景軒的身世,破壞景軒的生辰宴,傷害景軒還不夠,現在難道是連本宮腹中的龍嗣你都不肯放過嗎?”沈夢璐冷冷地望着朱鄞褶。
朱鄞褶心頭一凜,逼近沈夢璐。“四弟妹這話說得可笑,爲兄不過實話實說,怎麼到四弟妹眼中,竟成了無恥小人了!難道爲兄說得不對嗎?滴血驗親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四弟妹卻說等不得!依爲兄看來,四弟妹不是等不得,而是不敢讓景軒做吧!可這是爲什麼呢?是不是因爲四弟妹心中明白景軒與太子的關係,所以心虛了呢?”
剛剛沈夢璐給景軒使眼色,景軒沒注意,朱鄞褶卻看得一清二楚。這就更加堅定了朱鄞褶要讓景軒和朱鄞祁做滴血驗親的決心!這裡面絕對有古怪!
心虛?她爲何要心虛?朱鄞褶以爲這樣就能套到她的話,未免也太可笑了!
沈夢璐譏笑一聲,反脣相譏。“恭王爺一不是女人,不知懷胎的苦辛與危險。二沒有成家立室,沒有照顧孕婦的經驗,又憑什麼認定本宮說等不得是藉口呢?本宮是女人,還是個醫者,本宮能不能等得這一瞬間,到底是恭王爺清楚,還是本宮更清楚?”
朱鄞褶的眼眸更陰鷙了。他不是第一次跟沈夢璐交手,沈夢璐的口才他早就領教過,知道論辯方面,自己未必能站上風。
朱鄞褶不再浪費時間跟沈夢璐周旋,直接放了狠話。“四弟妹若是不心虛,那四弟妹敢不敢拿你肚子的胎兒起誓,朱鄞祁與景軒絕對不是父子關係!如若不然,你腹中龍嗣必會胎死腹中!”
朱鄞褶這是詛咒!朱鄞禎看不下去了,他伸手又是一拳揮到了朱鄞褶臉上。“朱鄞褶,我警告你,你再敢胡言亂語的話,我一定殺了你!”
被打偏頭的朱鄞褶擦了擦受傷的嘴角,呸了一口血水到地上,眸光含恨地望着朱鄞禎。“朱鄞禎,你個懦夫!戴綠帽子不說,還替別人養兒子,而今連面對真,相的勇氣都沒有,註定你一輩子戴綠帽子,一輩子替別人養兒子!你可千萬小心點,小心她肚子裡懷的也不是你的種!”
“混蛋!你胡說八道什麼!”朱鄞禎暴喝一聲,再次撲向了朱鄞褶。先是傷害他兒子,再是詛咒他未出世的孩子,現在還誣陷他的娘子,朱鄞禎此刻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他要殺了這個該死的朱鄞褶!
“住手!你們鬧夠了沒有?”眼見着兩個男人又要扭打到一起,明德宗徹底怒了。“誰再敢動手,朕就殺了他!”
明德宗這句話落,朱鄞禎和朱鄞褶同時停下了動作,轉頭望向明德宗。明德宗面色鐵青,他陰霾的眸光告訴他們,君無戲言!
朱鄞禎憤憤地鬆開了朱鄞褶。“父皇,孰是孰非這都擺得清清楚楚!朱鄞褶今日所作所爲,兒子終歸是忍無可忍了!父皇,這許多年來,兒子聽從父皇的教誨,顧念手足之情,對他一再容忍。可從今以後,請父皇恕兒子不孝,兒子無法再將此人當成兄弟了。兒子今日當着父皇的面起誓,我朱鄞禎與朱鄞褶勢不兩立!”
因爲朱鄞褶,讓他自己受委屈可以,讓景軒受委屈卻不行,讓沈夢璐受委屈更加不行!
明德宗眼眸一緊,心口一陣疼痛。他太瞭解自己的兒子了,看來,朱鄞褶是真將朱鄞禎逼絕了。親眼看着自己的兒子手足相殘,對明德宗來說,這何嘗不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朕知道了!”明德宗閉上眼眸,沉痛地應了一聲,一下子彷彿蒼老了好幾歲。
朱鄞褶冷笑一聲,勢不兩立?!他以爲他跟朱鄞禎老早就勢不兩立了,可沒想到朱鄞禎對他竟還有這樣一分幾近施捨的兄弟情義。真是太可笑了!這大概是他這輩子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
“朱鄞禎,你少假惺惺了!我從來就沒稀罕過你們這些兄弟!你要跟我勢不兩立,那可真是謝天謝地了,你大概不知道,我等這一天已經等太久了!”朱鄞褶的冷笑根本停不下來。“來吧,我倒要看看你這懦夫還有什麼……”本事!
朱鄞褶本事兩字尚未說出口,明德宗已經狠狠一巴掌打到了朱鄞褶臉上。“逆子!朕當初真該殺了你!”
明德宗這個巴掌來得太突然,朱鄞褶被打得有些懵。從小到大,他從一個被明德宗捧在掌心的孩子,淪落成一個被逐出京城的王爺,而今他的好父皇竟然還揚言要殺了自己!朱鄞褶的心也是徹底冷了!
罷了罷了,他早就不該對那虛無縹緲的父愛存在一點半點的眷戀和幻想的!是時候用他自己的雙手,奪得他想要的一切了!
朱鄞褶眯着眼眸冷笑了一會兒,再次站直了身子,臉色陰沉地望着明德宗。“父皇想殺我,也得看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你這個逆子!”朱鄞褶這話絕對是大逆不道了!明德宗再次揚起了手,可是還來不及落下,明德宗就忍不住痛苦地揪住了胸口的衣服,直直朝地面摔去。
“父皇!”
“皇上!”
朱鄞禎,沈夢璐,姬皇后和安公公驚慌失措的聲音同時響起,朱鄞禎眼疾手快地飛身過去,將自己當成人肉墊子,讓明德宗摔到了自己身上。
“父皇,父皇……”朱鄞禎憂心忡忡地喚着呼吸急促,雙眼翻白的明德宗。“安公公,快去宣劉太醫!”
“哎!”安公公應了一聲,着急着慌,連滾帶爬地望門外跑去。
姬皇后已經被眼前發生的一幕驚呆了。“皇上……皇上……您……您怎麼了?”姬皇后眼淚漣漣地撫摸着明德宗的手,她從來沒有想過,會有親眼看着明德宗在自己面前倒下的一幕!
明德宗這是心疾發作了!
沈夢璐面色十分凝重,先前朱鄞禎告訴她明德宗身患心疾十分嚴重的時候,沈夢璐一直不以爲然,覺得那是明德宗誘哄朱鄞禎的手段。可是現在,沈夢璐終於知道了,朱鄞禎的顧慮是對的,明德宗脆弱的小心臟,絕對經受不起打擊!
“父皇,父皇,您別睡,您快睜開眼睛看看兒子!”朱鄞禎沒有回答姬皇后的問題,只是語帶哽咽地喚着面明德宗。明德宗意識逐漸模糊的樣子,令朱鄞禎十分害怕。
沈夢璐望了一眼一片漆黑的宮門,不能等劉太醫!就明德宗這模樣來看,再不做點措施,只怕劉太醫還沒到,他就已經魂歸西天了!
沒辦法了,只能她親自上陣了!沈夢璐默默嘆了口氣。雖然她的小腹部確實隱隱有些不舒服,可是在這裡懂得急救技巧的只有她而已。
“四郎,你放開父皇,讓他平躺下來!”沈夢璐冷靜地下達指令,“其他人全部散開。”明德宗需要新鮮空氣,這麼多人都圍在一起,對他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朱鄞禎不敢怠慢,依言將明德宗平放在地上,退開兩步,神色擔憂地望着沈夢璐。“娘子,你有把握嗎?”明德宗的呼吸越發微弱了,朱鄞禎害怕沈夢璐……
“相信我!”沈夢璐回了一個堅定的眼神給朱鄞禎,然後轉頭喚了一聲付博文。“付太醫,你過來幫忙!”
付博文應了一聲,趕緊上前。
沈夢璐蹲下身子仔細爲明德宗診查了一番,明德宗的呼吸十分微弱了,心跳也有驟停的現象。沈夢璐當機立斷命付博文托住明德宗的腦袋,將他頭部後仰,助他暢通氣道,然後摸準位置,爲明德宗做捶擊復律。
沈夢璐一拳下去,姬皇后整個凌亂了。“沐妃,你……你這是在做什麼?”沈夢璐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打明德宗!
沈夢璐沒有理會姬皇后,又出了一拳,這下連朱鄞禎也不淡定了。“娘子,你……可以嗎?”
朱鄞禎問得十分遲疑,他知道沈夢璐的醫術自成一套,也知道他應該相信自己的娘子,可是看着沈夢璐這麼咬牙切齒地擂明德宗的胸口,那畫面還是十分驚悚的。
沈夢璐同樣沒有理會朱鄞禎,只是將手放在明德宗的胸口,仔細感受着他的心跳。明德宗虛弱的心跳透過掌心傳給沈夢璐,沈夢璐呼了口氣,轉頭望向朱鄞禎。“你來做人工呼吸和心肺復甦!”
朱鄞禎有片刻怔忡,一時之間有些不明白沈夢璐的意思。
“就是當初你給景軒做過的!”沈夢璐耐着性子解釋了一遍,站起身來將位置讓給朱鄞禎。
他要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親自己的父皇嗎?朱鄞禎有片刻遲疑,不過還是很快走到沈夢璐原先蹲的位置,毫不猶豫地捧住了明德宗的頭,給他嘴對嘴做人工呼吸。
在場的,除了付博文,其他人都驚呆了!一個個目瞪口呆!
表情最到位要屬景軒,他不由自主張大的嘴巴,幾乎可以塞下一整個雞蛋。額……當初他父皇也是這麼親他的嗎?景軒突然覺得脊背一陣發冷,無端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人工呼吸和心肺復甦交替進行,這樣的動作反覆持續了好久,沈夢璐沒喊停,朱鄞禎也不敢停。
可正當大家將全部心思都放在搶救明德宗的時候。景軒驚恐的驚叫聲打破了一室沉默,也分散了衆人的注意力。
“二皇叔,您……您幹什麼?”本來專心望着朱鄞禎的景軒,突然感到手臂一陣疼痛,待他回頭便看到朱鄞褶拿着一把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手臂。
“景軒,對不住了!”朱鄞褶應了一聲,快速拿着沾着景軒鮮血的匕首走到原本滴了朱鄞祁血液的瓷碗麪前。匕首上紅得刺眼的血珠子順着匕首鋒利的刀刃滴落了進去。
沈夢璐回頭的時候,恰好看到這一幕,她的心陡然一沉。糟糕了!這個該死的朱鄞褶!
景軒的血和朱鄞祁的血飛快融合到了一起,朱鄞褶發出一聲仰天長嘯。“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的驗證不會有錯!”
“朱鄞祁,朱鄞禎,沈夢璐,你們都過來看看,到底誰纔是景軒的親生父親!”朱鄞褶端起碗朝圍在明德宗四周的衆人走去。“好好瞪大你們的狗眼睛!這就是景軒和朱鄞祁的血!朱鄞禎,你還敢這麼肯定,景軒是你的兒子嗎?”
距離朱鄞褶最近的朱鄞祁和景軒率先看清碗中的畫面,兩滴血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怎麼會這樣?怎麼可能會這樣?爲什麼會這樣?”朱鄞祁不敢置信地低喃着,無法相信眼前看到的結果。爲什麼景軒的血能同時與朱鄞禎和他的血融合?那麼景軒到底是誰的兒子?
捂着手臂的景軒,再一次面容慘白如雪。他到底是誰的兒子?
朱鄞褶端着碗在所有人面前展示了一遍,看清楚碗中畫面的人,除了沈夢璐,個個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匪夷所思!太匪夷所思了!景軒的血居然同時和朱鄞禎朱鄞祁兄弟二人相融!
沈夢璐寒着眼眸望着一臉小人得志的朱鄞褶,聲音冷得像是雪山上的冰棱。“朱鄞褶,你覺得,有意思嗎?”
這個殺千刀的朱鄞褶,爲什麼非得要把事情搞得那麼複雜?沈夢璐真心想一巴掌拍死他算了!
在場的除了一心一意爲明德宗做人工呼吸和心肺復甦的朱鄞禎外,其他人都看到了那碗容納着朱鄞祁和景軒鮮血的清水。朱鄞禎本來不想理會朱鄞褶的,可是沈夢璐這句話,卻不得不讓朱鄞禎受到了影響。
“娘子,什麼情況?”朱鄞禎難掩好奇。
聽到朱鄞禎的聲音,朱鄞褶撇開了沈夢璐,顧自走到朱鄞禎面前,將碗擺到了他的面前。“朱鄞禎,看清楚!這就是景軒和朱鄞祁的滴血驗親結果!”
朱鄞禎的眼眸陡然睜大,甚至忘記了手上的動作。“不可能!這怎麼可能!”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景軒的血和朱鄞祁的血一樣會融合?這不科學!這絕對不科學!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實就擺在眼前!你若不信,大可以再親自爲景軒和朱鄞祁做一次滴血驗親!”朱鄞褶站在朱鄞禎面前,居高臨下地望着他。
這到底還有完沒完了?沈夢璐眼見着明德宗的急救被打斷,眼見着之前那一番努力即將白費,沈夢璐也怒了。她隨手抄起被朱鄞褶遺忘的匕首,架到了朱鄞褶的頸動脈上。“不想死的,馬上給我滾!”
朱鄞褶脊背一凜,“沈夢璐,你以爲你有這本事殺得了我嗎?”
“你說呢?”沈夢璐用力壓了下匕首,鋒利的刀鋒瞬間割破了朱鄞褶的皮膚。“我只要輕輕一劃,你就會失血而亡!你要是不信,大可以試試!反正我殺你,父皇也只會當我是爲民除害!”
朱鄞褶被沈夢璐森冷的語氣弄得一陣毛骨悚然。他相信,沈夢璐真敢殺了他!
“朱鄞禎,沈夢璐,你們給我等着!”好漢不吃眼前虧!反正他今日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朱鄞褶也不再逗留,扔下這句話便大步離開了御書房。
待朱鄞褶一離開,沈夢璐也扔掉了手中的匕首,神色痛苦地捧住了自己的腹部。糟糕了,她的寶貝們……
“娘子!”朱鄞禎驚叫一聲,想要起身去扶沈夢璐,卻被她厲聲制止了。“朱鄞禎,你想爲你父皇收屍的話,儘管過來!”
朱鄞禎怔了怔,轉頭望了一眼陷入昏迷的明德宗,苦笑漣漣,他到底給怎麼辦?
“還不繼續?真想爲父皇送終嗎?”沈夢璐勉強在椅子上坐下,厲聲催促。她出事,最多不過是失去孩子,可明德宗,卻是性命攸關的大事……
朱鄞禎無限心疼又無限痛苦地望了沈夢璐一眼,然後重新蹲下身子,含着淚光繼續爲明德宗急救起來。
明德宗交給朱鄞禎了,付博文本欲上前爲沈夢璐把脈,卻被她制止了。“你去爲景軒包紮下!”
景軒受傷的手臂也急需處理。而最要緊的是,沈夢璐心中十分清楚,就付博文那點醫術,想要救她腹中胎兒,還遠遠不夠。現在唯一能保住她腹中胎兒的,唯有閻翀翊!
沈夢璐望向朱鄞祁。“太子殿下,請你幫我一個忙!”
朱鄞祁忙不迭地點頭,“你說!”
“去幫我將展陽找來!就說我需要他!”朱鄞祁雖然被軟禁在宗人府,可是他身邊能使喚的有用之才卻很多,讓朱鄞祁幫忙尋找不知行蹤的閻翀翊,是最快的方法!
雖然暴露閻翀翊的身份,是極其不合適的事,可是眼下,她真的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了……沈夢璐無奈地苦笑。
朱鄞祁對此雖然心中有疑惑,卻也沒有多問,匆匆離去了……
此刻的閻翀翊其實就徘徊在御書房不遠處。
守約,是閻翀翊一大優點。不到亥時,閻翀翊便按約定來到了舉辦宴會的大殿,結果沒有順利和沈夢璐等人會師,反而被告知宴會無疾而終了。
宴會上發生的鬧劇,閻翀翊也輾轉從幾個嘴碎的宮人那裡打聽到了。得知沈夢璐等人都轉移陣地去了御書房,閻翀翊怕沈夢璐等人擔心,便也悄悄跟了過來。
只不過御書房戒備森嚴,莫說踏進御書房了,就連靠近半步都十分艱難。未免打草驚蛇,閻翀翊便藏在了一株遠離御書房,卻視野絕佳的大樹上,等着沈夢璐等人出來。
雖然今日在宮中遇到了各種風險和阻礙,可在展陽的傾囊相助之下,歷經千辛萬苦的閻翀翊總算是順利潛進了關押完顏漱玉的地牢,與自己的母親見到了面。
閻翀翊花了很長的時候,才讓完顏漱玉相信自己的身份。又花了更多的時間,來說服完顏漱玉與自己相認。最後含淚相認的母子二人又說了許多體己話,直到與沈夢璐等人約定的亥時降至,閻翀翊這才戀戀不捨地告別了自己的母親。
閻翀翊一邊仔細觀察着御書房的動靜,一邊回味着自己與完顏漱玉會面的場景。
一開始,完顏漱玉竟然不肯認自己。想起這個,閻翀翊也十分無奈。沈夢璐是對的,他的母親確實有和大明皇室同歸於盡的念頭。他母親身上揹負的國仇家恨太過沉重,唯有離開這裡,回到閻門,才能讓她得到救贖!
原本閻翀翊打算等徵求過他父親的意見以後,再帶完顏漱玉回去的,可是與完顏漱玉見過面之後,卻堅定了閻翀翊救出完顏漱玉,將他帶回閻門的決心。
從完顏漱玉遮遮掩掩的話語之中,閻翀翊已經可以確定一點,完顏漱玉當初會拋下他們,獨自離開閻門的原因和閻門那些嚴苛的門規密不可分。也就是說,完顏漱玉是迫於無奈才拋夫棄子的。
而閻翀翊可以確定的一點是,雖說完顏漱玉與他們的父親分開十幾年,可是她心中對他們父親的愛戀卻絲毫沒有減少。因此,讓他們夫妻團聚,這是接下來閻翀翊最大的任務。
現在的問題是,該怎麼想辦法救完顏漱玉出宮!關押完顏漱玉的暗牢,僅是輕功出神入化的閻翀翊,一人潛入都不是易事,更何況還要帶上一個武功不咋滴的完顏漱玉,只怕更是比登天還難了。
就在閻翀翊苦思冥想的時候,他看到有個人影怒氣衝衝地從御書房宮門走了出來。是今晚鬧事的罪魁禍首朱鄞褶!閻翀翊小心地掩住了自己的身子,不讓他發現自己的蹤跡。
只見朱鄞褶低頭和守在御書房門口的近衛軍交代了些什麼話,近衛軍唯唯諾諾地點了點頭,而後便匆忙離去了。朱鄞褶則是轉頭別有深意地望了燈火通明的御書房一眼,轉身朝一條幽靜的小道走去。
朱鄞褶的模樣十分鬼祟,閻翀翊擰起了眉頭。這個朱鄞褶的劣質,閻翀翊也早已有所耳聞,看他那番模樣,像是要做什麼壞事。閻翀翊糾結着該不該跟上前去看一看,可正當他在猶豫的時候,再次有人出現在御書房的宮門口。
是朱鄞祁!看到身形單薄的朱鄞祁,閻翀翊有片刻怔忡。怎麼回事?一段時間不見,這太子爺怎麼一副快要踏進棺材的樣子?
只見朱鄞褶低頭和守在御書房門口的近衛軍交代了些什麼話,近衛軍唯唯諾諾地點了點頭,而後便匆忙離去了。朱鄞褶則是轉頭別有深意地望了燈火通明的御書房一眼,轉身朝一條幽靜的小道走去。
朱鄞褶的模樣十分鬼祟,閻翀翊擰起了眉頭。這個朱鄞褶的劣質,閻翀翊也早已有所耳聞,看他那番模樣,像是要做什麼壞事。閻翀翊糾結着該不該跟上前去看一看,可正當他在猶豫的時候,再次有人出現在御書房的宮門口。
是朱鄞祁!看到身形單薄的朱鄞祁,閻翀翊有片刻怔忡。
怎麼回事?一段時間不見,這太子爺怎麼一副快要踏進棺材的樣子?
當初他明明幫朱鄞祁解了神仙草,也交代了朱鄞祁日常調理事項,這朱鄞祁要是乖乖按根據他爲他量身定製的藥膳服用,這身子應該比他以前病怏怏的模樣的要更健壯些。可眼前這個瘦骨嶙峋,面如枯槁的男人,簡直像是從棺材裡爬出來的一樣。閻翀翊十分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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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翀翊本想不去理會朱鄞祁的,可是遠遠傳來的對話聲,卻讓閻翀翊豎起了耳朵。
“傳令下去,讓所有近衛軍去尋找展陽的下落。請他儘快到御書房一趟!沐王妃要見他!”人多好辦事!朱鄞祁尋找只想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資源,儘快找到展陽。
交代完守衛,朱鄞祁又匆匆往外走去,比起這些人多勢衆的近衛軍,他培養的密探辦事效率更高!朱鄞祁可不會單純指望那些近衛軍。
這一次閻翀翊沒有再猶豫,悄聲跟上了朱鄞祁的腳步。閻翀翊的直覺告訴他,沈夢璐真正要找的人是自己。可是爲保周全,閻翀翊還是決定先找朱鄞祁打探清楚爲好!
到了一處偏僻的地方,閻翀翊假裝偶遇,出現在了朱鄞祁面前。“展陽見過太子殿下!”
朱鄞祁凝眉,他剛說要去找展陽,這展陽就出現在自己面前,未免太巧合了些。朱鄞祁定定地望着眼前這張與展陽一模一樣的臉,沉吟了片刻,這才低聲開口。“不是展陽,也不是展望,你是誰?”
閻翀翊微微一愣,他今天以展陽的名義在皇宮遊蕩了大半天,都沒被人發現破綻,沒想到跟這朱鄞祁才一見面,就暴露了身份,他還以爲自己扮展陽扮得很成功呢!
就在閻翀翊思索着要不要否認身份的時候,朱鄞祁再次開口了。“沐妃要找的展陽,是你對嗎?你到底是誰?”
沈夢璐在這種不合時宜的時候要找展陽,本來就讓朱鄞祁心生疑竇,眼下看到這個假扮展陽的人,朱鄞祁幾乎可以斷定,沈夢璐真正要找的,並非展陽!
可到底這個假扮展陽的人是誰?沈夢璐爲什麼要帶他進宮?朱鄞祁卻不得不在意起來了!
既然身份已經被揭穿,再隱瞞也沒什麼意思了。閻翀翊微微一笑,朝朱鄞祁作了一揖。“太子殿下,在下閻翀翊!”
閻翀翊?!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朱鄞祁先是一愣,而後興奮地抓住了閻翀翊的手,“原來是你!太好了!快快跟我去御書房!沐妃她現在很需要你!她腹中胎兒,似乎有異……”
原來沈夢璐要找的展陽是閻翀翊,這可真是太好了!有閻翀翊這個閻門醫聖在,沈夢璐腹中胎兒一定不會有事的,他的父皇也一定不會有事的!
朱鄞祁原本忐忑不安的心,在抓住閻翀翊手臂的那一瞬間,突然就變得安寧起來了。
胎兒有異?!聽到這句話,閻翀翊的臉色瞬間變得十分凝重起來,趕緊拉着朱鄞祁快步朝御書房走去。該死的,可千萬別讓他這半個多月的努力毀於一旦!
朱鄞祁帶着閻翀翊出現在御書房的時候,沈夢璐和朱鄞禎同時鬆了口氣。
看到抱着腹部面色蒼白地坐在椅子上的沈夢璐,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明德宗,昏死在躺椅上的姬皇后,以及手臂上纏着厚厚紗布的景軒,和多處掛彩的朱鄞禎,閻翀翊的額頭不由自主地抽了抽。
什麼鬼?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情,爲什麼一屋子的老弱病殘?
不過現在閻翀翊無暇顧及他人,他唯一擔心的是沈夢璐。
閻翀翊快步上前,走到沈夢璐身邊,二話不說就擡起她的手腕替她把脈。
在場清醒的這些人當中,唯有付博文不知閻翀翊的身份!
付博文目瞪口呆地望着閻翀翊,乖乖,他以爲此刻爲止,今日發生的種種事情已經足夠奇葩了,爲什麼還有更奇葩的事情發生?
爲毛他從來不知道,這個展陽展侍衛還懂得歧黃之術?並且看他的架勢,彷彿還是個中高手!
難怪沐王妃懷孕這麼大的事情,卻從來不召喚他這個專用太醫了!難怪剛剛沐王妃拒絕自己的好意了!原來,人家是壓根看不上自己!付博文默默地淚了。
剛剛沈夢璐指揮朱鄞禎爲明德宗急救的那一幕,已經深深刺激到了付博文,令他自慚形穢了。現在,易容成展陽模樣的閻翀翊一出現,付博文更加被打擊得體無完膚了!
虧他還是個專業太醫呢!竟還比不上兩個業餘的……太特麼丟臉,太特麼傷人了!
就在付博文自怨自艾的時候,閻翀翊已經爲沈夢璐診斷完畢,並塞了顆他最近剛剛煉製出來的凝胎丸到沈夢璐嘴裡。
“娘娘,在下不是多次提醒過你,務必要保重自己的身子,你怎麼卻總當耳旁風呢?”閻翀翊一開口就是不悅的責備。
明明告訴過沈夢璐她腹中雙胎,其中有一胎較爲脆弱,是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好不容易保下來的,必須多加小心,不然隨時有滑胎的風險。可不管閻翀翊怎麼耳提面命,嘮嘮叨叨,囉囉嗦嗦,這沈夢璐總有本事讓自己腹中胎兒遭遇危險,這怎麼能不讓閻翀翊生氣呢!
若不是他早就防備,生怕沈夢璐遇到危險,便事先準備了凝胎丸。不然,就沈夢璐這模樣,不等回到沐王府,那弱勢的一娃就要胎死腹中了!到時候,只怕原本健康茁壯的那娃,也會受到牽連!
哎……這閻公子又生氣了!沈夢璐默哀一聲,沒有回嘴。她知道閻翀翊也是關心自己,關心她腹中的胎兒。可是她也不想的,萬一寶寶真出事,最最傷心的,必然是她啊!
“閻公子,有勞你了!”凝胎丸的功效十分顯著,纔不大一會兒,小腹部原本尖銳的疼痛就已經緩解了不少,沈夢璐也送了口氣。
見沈夢璐態度良好,閻翀翊嘆息一聲,放軟了語氣。“娘娘,久坐不宜,娘娘最好尋個地方好好躺下歇息一番。娘娘剛剛動了胎氣,今日怕是不宜舟車勞頓了,只能留宿宮中了!”
沈夢璐憂心忡忡地望了一眼明德宗,就明德宗這番模樣,就算她沒有動胎氣,今日也是不可能再出宮了的。再心疼地望了一眼朱鄞禎,沈夢璐一顆心也被揪得緊緊的。
得知沈夢璐無礙了,朱鄞禎原本吊着的心也落了回去。他擦了擦額頭的汗珠,繼續不放棄地爲明德宗做人工呼吸和心肺復甦。
朱鄞禎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持續着這些枯燥單調的動作,這樣的寒冬臘月,這樣的寒氣逼人,朱鄞禎身上的袍子卻都幾乎被汗水浸透了。
沈夢璐心疼不已,她望着閻翀翊張了張口,欲言又止。沈夢璐很想開口請閻翀翊救明德宗一命,可是想起閻門的門規,再想起完顏漱玉的仇恨,沈夢璐卻又實在開不了口。
閻翀翊被沈夢璐憂鬱的眼眸看得一陣心軟,怎麼辦?他沒有辦法看着沈夢璐傷心啊!可是,倘若他違背門規,救明德宗的話……
閻翀翊長長地嘆了口氣,最終還是沒有辦法抵擋住他內心存留着的,對沈夢璐的那一份愛戀。“沐王爺,請你先帶娘娘去休息吧!皇上就交給在下吧!”
沈夢璐和朱鄞禎聞言同時擡頭,驚喜交加地望向閻翀翊。
“閻公子,這不會太爲難你嗎?”閻翀翊肯出手,沈夢璐自然是求之不得,可她也不願意給閻翀翊增添麻煩,比較她欠閻翀翊的已經太多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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