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應了一聲,趕緊去辦了。阮雪晴噙着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遠遠望着尉欣妍離去的方向。
今日茶館那一齣戲,是阮雪晴刻意安排的!最後面那段鬧事之人的說辭,也是阮雪晴刻意讓說書的老爺子加上去的。
鬧事的更夫說楚代安是男人那樣私密的話,謝家自然不會外露。爲打探到這個消息,阮雪晴可是煞費了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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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璐這一派,一直提防着楚代安一事會有後續,可是事情過去近半個月,尉家那邊卻一直沒什麼動靜,這讓沈夢璐奇怪之餘又更加擔心起來,總覺得像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朱鄞禎和楚代安都寬慰沈夢璐不要擔心,天塌下來都有他們倆高個的替她頂着!沈夢璐想想也是,總歸是她杞人憂天,自尋煩惱了。
沈府的改造已經進入工程階段。沈府門前的空地,也隨着棧道重建和沈夢璐的沐王妃身份的確立,開始水漲船高,各家掌櫃紛紛主動上門求賣地。
沈夢璐因着大婚在即,本就忙得暈頭轉向,沈府這邊的相關事宜索性全部交給由楚代安和沈夢瑤二人聯手打理,自己則全身心準備起大婚事宜來。
距離大婚不到半個月時間,沈夢璐除了每日跟隨謝老夫人學習各項宮規禮儀和社交手段以外,還得時刻準備着應對姬皇后的突襲。
姬皇后對這個既定的兒媳婦,雖然沒有再明着拒絕,心裡總歸還是有些不舒服的。時不時突襲一下,招沈夢璐進宮考驗一下她的宮規禮儀。
好在謝老夫人不是普通人,一品誥命夫人的頭銜可不是說假的,對各種宮規禮儀的掌握,絲毫不亞於宮中的管教嬤嬤。
對沈夢璐這個嫡孫女,謝老夫人也是竭盡全力傾囊相授,將沈夢璐教得更加玲瓏剔透,進退得體,氣質出衆。
姬皇后突襲了幾次,也沒找到沈夢璐的破綻,漸漸也就失去了樂趣,不再三天兩頭傳召沈夢璐進宮!
隨着八月十五中秋佳節,和沐王爺大婚典禮的臨近,遠在封地的逸王爺朱鄞袹和洛親王朱鄞禧兩位王爺,也各自攜着妻兒帶着滿滿當當的厚禮,提前入宮來了。而常年駐守番外的恭親王朱鄞褶也傳來了班師回朝的喜訊。大明舉國上下陷入一片歡騰的喜悅之中!
逸親王家的靜鈺郡主的到來,轉移了姬皇后的視線,讓她不再將精力投放在考驗沈夢璐上。
能言善道的靜鈺郡主將姬皇后哄的心花怒放,姬皇后索性不再管沈夢璐,安心開始享受含飴弄孫的樂趣。
距離朱鄞禎和沈夢璐的大婚不到十天,沐王府主殿的修葺工程收工,原本涼薄的清心殿被掛上了華麗的悅夢宮的牌子。
悅夢宮,名字聽着雖不那麼響亮,可是沐王爺對未來沐王妃的一片癡心和深情,卻全在這一方匾額上了。一張小小的匾額,讓沈夢璐再次成爲大明全國女人羨慕嫉妒恨的對象!
本來她一個商女能坐上沐王妃的位置,已經是亮瞎了天下人的眼睛,破碎了千千萬萬顆少女心。如今朱鄞禎對她的獨家盛寵擺到衆人面前,更是讓人嫉恨得想八光自己的頭髮!
自打那日從鎮遠候府回來以後,尉欣妍就日日夜不成寐,愁得大把大把掉頭髮。
這悅夢宮的匾額一掛上去,尉欣妍再也沉不住氣了。她再三找了阮雪晴商量對策,阮雪晴終於給她支了一個招,求得高招的尉欣妍這才一掃憂鬱,眉開眼笑地回了沐王府。
過了兩日,班師回朝的朱鄞褶身着盔甲,騎着通體雪白的汗血寶馬,率領十萬大軍,浩浩蕩蕩地駛入京城,成爲了全京城矚目的焦點。
與這個驍勇善戰的戰神王爺同時成爲焦點的,還有一個有關於未來沐王妃的流言蜚語。
猶如雨後春筍一般,一夜之間,與沈夢璐私交甚密的望月樓美女掌櫃初黛,其實是個男人的事傳遍了大街小巷,成了人們茶餘飯後津津樂道的八卦話題。
流言傳播速度之快,令人猝不及妨!
朱鄞禎,沈夢璐和楚代安三人剛剛收到消息,還來不及商量對策的時候,這流言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傳進了皇宮,傳到了明德宗和姬皇后的耳裡。
一夜之間,上至皇帝,下至三歲小童都知道了望月樓的初黛掌櫃是男扮女裝的!
朱鄞禎一得到消息,顧不得避嫌,第一時間趕去了沈府,找到了沈夢璐。
沈夢璐也已經得到了消息,消息太勁爆,饒使沈府家規森嚴,仍然是沒能阻擋住下人的八卦之心。得知這個消息時,沈府之中除了沈夢璐,最震驚的是沈夢瑤!
沈夢瑤一直當初黛是親姐姐一樣看待,日日與他共處一室,她萬萬也想不到,楚代安竟會個男人!倘若他真是個男人,可叫沈夢瑤這個雲英未嫁的黃花閨女日後怎麼做人?
外人只看到沈夢璐與楚代安交好,事實上,比起沈夢璐,沈夢瑤跟楚代安的相處才叫真正的親密無間!
沈夢璐對才貌雙全的初黛,本來就是充滿了崇拜之情,加上日日跟在楚代安身後學習理帳,管家,談判各項技能,更是早就把楚代安當成了可以依賴的,親密無間的親姐姐,甚至還有過幾回與楚代安同塌而眠的經歷。
朱鄞禎趕到沈夢璐的飛雪院時,看到就是滿臉淚花的沈夢瑤和一臉凝重的沈夢璐。
沈夢瑤聽到下人的傳言,迫不及待就找到了沈夢璐,想要證實傳言是不是真的。
儘管沈夢璐極力否認,沈夢瑤還是心有懷疑。想到那幾次,她邀請初黛留宿時,初黛一而再再而三推辭抗拒的態度,沈夢瑤越想越覺得傳言很有可能是真的!
雖說是楚代安經不住沈夢瑤的軟磨硬泡,被迫留下與她同牀共枕的,也並沒有做出什麼越矩的行爲,連被窩都是分開的,可這已經足夠讓沈夢瑤崩潰了。
不管沈夢璐怎麼勸解,沈夢瑤都止不住眼淚。
沈夢璐聽到楚代安竟那麼不懂分寸,與沈夢瑤同塌而眠時,臉色也變得非常難看。本來流言蜚語就已經夠讓人鬧心,沈夢瑤這麼一哭,更讓沈夢璐心生煩躁。
朱鄞禎用眼神詢問沈夢璐什麼情況?沈夢璐無奈地指指沈夢瑤,默默嘆了口氣。
朱鄞禎急着帶沈夢璐去找楚代安,顧不上嚶嚶哭泣的沈夢瑤,示意沈夢璐趕緊脫身!不管沈夢瑤遭遇了多大的委屈,都等到他們將此事平息以後再說!
沈夢璐伸手拍了拍沈夢瑤的背,“瑤兒,現在事情還沒弄清楚,你不用擔心,倘若初黛姐姐真如外界傳言那樣是個男人,大姐定會爲你討回公道的!”
原先楚代安帶沈夢瑤去江北時,沈夢璐得知楚代安對沈夢瑤毫不避嫌時,就知道這事兒不好辦。那個時候沈夢璐就警告過楚代安與沈夢瑤保持恰當的距離,沒想到向來進退得體的楚代安竟然捅出這樣大的簍子。
同塌而眠!這楚代安是腦門被驢踢壞了嗎?沈夢璐幾乎要被楚代安氣出內傷來了!
“大姐,倘若他真的是男人,瑤兒,瑤兒真的無顏活在這世上了!”沈夢璐哭得兩眼通紅,她已經徹底被這樣的流言給擊垮了!
討回公道?如何討回公道?就算是殺了他,沈夢瑤都覺得難以挽回她的顏面!畢竟是她央求楚代安跟她共眠的。
“傻孩子,說的什麼糊塗話呢!這世界上還有什麼能比命更值錢的東西?”見沈夢瑤如此傷心,沈夢璐也十分於心不忍。
見沈夢璐如此優柔寡斷,朱鄞禎看不下去了,十萬火急,現在可不是表演姐妹情深的時候!
“沈小姐,本王相信那些只不過是惡意中傷的謠言,切不可當真!本王會親自上望月樓證實初黛姑娘的真實身份,你放心,本王一定會將事情調查得水落石出的!”朱鄞禎沉着臉開口,說話間還不停給沈夢璐使眼色,“夢兒,且與本王走一趟吧!”
“是,王爺!”沈夢璐也知道事情輕重,不再浪費時間,跟着朱鄞禎出了沈府,二人共騎一匹白馬往望月樓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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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望月樓人滿爲患,一大早就有好事的百姓蜂擁而至,將一樓二樓的大廳坐了個滿滿當當。
楚代安一聽到有關於他是男人的傳言,就知道這些人都來者不善,絕非真心就餐的食客。他當機立斷閉門謝客,吩咐小二退了雙倍押金,將一干人等全部遣出了望月樓!
可儘管如此,看熱鬧的人羣還是將望月樓圍了個水泄不通。
朱鄞禎和沈夢璐遠遠看到聚在望月樓門前的人羣,就知道這事兒鬧大了!朱鄞禎立馬吩咐展陽去就近的衙門調兵,打算驅散這些人羣。
不過朱鄞禎等到的不是展陽帶來的衙役,而是朱鄞褶的軍隊。
原本定於巳時入宮的朱鄞褶,提前了兩個時辰到達京城,望月樓位於京城鬧市的主幹道,是入宮的必經之道。
朱鄞褶遠遠看到一片黑壓壓的人羣擋住了去路,便打發了前鋒上前打探情況。
前鋒很快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打聽得清清楚楚,回來稟告給了朱鄞褶。
關於朱鄞禎未來沐王妃沈夢璐的事蹟,朱鄞褶早就聽說了。對這個商女出身的未來皇弟妹,朱鄞褶也是充滿了好奇。
一聽這看圍觀的人羣看的熱鬧,跟沈夢璐息息相關,朱鄞褶當機立斷,命令大軍在此等候,自己則帶着一小隊精銳騎兵朝望月樓逼近。
紛沓的馬蹄聲,伴隨着嘹亮的軍號聲傳入衆人的耳中!“恭親王回京,閒人迴避讓路!”
聽到這樣的喊聲,圍在望月樓門前的百姓紛紛退到兩邊,讓出一條道路。
朱鄞禎皺起眉頭,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沈夢璐的手。朱鄞褶提前入宮本來無可厚非,可是被朱鄞褶看他的笑話,卻是朱鄞禎非常不希望的。從小到大,因爲朱鄞祁的關係,朱鄞褶沒少給朱鄞禎添堵鬧心。
沈夢璐回頭望了一眼表情嚴肅的朱鄞禎,對他身上突然散發出的,凌厲的防備氣息有些奇怪。
朱鄞禎與朱鄞祁兄弟二人明爭暗鬥的事,沈夢璐瞭解得比較多,可是對這個常年在外征戰的恭親王朱鄞褶,沈夢璐卻是沒有多少印象。
雖然不知道朱鄞禎和這個朱鄞褶之間有什麼樣的矛盾,不過沈夢璐敏感地察覺到,朱鄞禎對這個二皇兄似乎沒什麼好感。
“鄞禎?”沈夢璐反手覆上朱鄞禎的大掌,輕輕喊了一聲。
朱鄞禎扯扯嘴角回了個安撫的笑容給沈夢璐,“沒事,你不用擔心。”
“四弟怎麼在此?”伴隨着越發接近的馬蹄聲,一個洪亮的嗓音落入沈夢璐的耳中,她轉頭望去,一身戎裝的朱鄞褶映入她的眼瞼。
不同與朱鄞禎兄弟二人的文質彬彬,溫文爾雅,驍勇善戰的朱鄞褶顯得粗狂豪放許多。只見他身材偉岸,膚色古銅,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猶如希臘的雕塑,濃密的眉毛叛逆地微微上揚,一雙幽暗深邃的黑眸,閃爍着狂野不羈的光芒。
在沈夢璐打量朱鄞褶的同時,朱鄞褶一雙邪佞的眸子也在上下打量着沈夢璐。沈夢璐的絕色容貌和才華橫溢,饒使朱鄞褶遠在番外都早已耳聞。可親眼見到,沈夢璐的驚世容顏還是讓朱鄞褶愣了愣。
朱鄞褶對沈夢璐放肆的打量和眼裡毫不掩飾的驚豔讓朱鄞禎俊眉緊鎖,朱鄞禎扯了扯繮繩,讓白馬轉了個圈,側身擋住了沈夢璐的倩影,阻斷了朱鄞褶放肆的眼神。
“恭親王來得真早。本王本以爲你要巳時才能入宮。”朱鄞禎冷聲回答。
“什麼恭親王,幾年不見,四弟對爲兄倒是越發的生分了。”朱鄞褶勾勾嘴角。“來得早不如來得瞧,爲兄也沒想到竟會在這個時辰這個地點碰到四弟和……未來四弟妹。”
朱鄞褶的視線再次落到被朱鄞禎護在懷裡的沈夢璐身上。“四弟,不打算讓四弟妹出來打聲招呼嗎?”
朱鄞禎將沈夢璐按進懷裡,不讓她擡頭,“幾年不見,恭親王倒是越發輕佻了,莫非是在那蠻夷之地待久了,讓恭親王連基本的禮義廉恥都不記得了?”朱鄞禎冷冷地嘲諷。
別說他與沈夢璐尚未大婚,就算沈夢璐已經是名正言順的沐王妃,也沒有跟朱鄞褶打招呼的說法。宮宴之上碰到,沈夢璐尚且需要規避那些皇子,更別說是在這市井大街上了。
朱鄞褶對朱鄞禎的嘲諷不以爲意,“大丈夫不拘小節!何況四弟向來知道,我天生是莽夫,不像四弟你是個讀書人。四書五經沒你讀得多,懂的道理自然也沒你多。”
“既然四弟覺得讓未來弟妹見我是於理不合,那就算了吧。”朱鄞褶並不堅持,反正日後見面的機會多的很,他並不急於一時。
“今兒這是發生什麼事了?這麼多人圍在這裡?不知道本王今日班師回朝嗎?敢擋本王的去路,可真是狗膽包天了!”朱鄞褶坐在高頭大馬之上,陰沉着臉掃視了一圈褪在道路兩邊的百姓,怒喝一聲。
當着朱鄞禎和沈夢璐的面,朱鄞褶不好擺出看熱鬧的嘴臉,索性做個順水人情,幫朱鄞禎把這些好事之人給遣散了去。
圍觀的人羣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覷,他們當中大多數都是收人錢財,替人辦事的,這事兒還沒辦成,銀子自然落不到手裡。
“不願走?”朱鄞褶濃眉一挑,“來人吶,給本王將這些人統統拿下,以擾亂秩序罪,重打二十軍杖!”
“是!王爺!”前鋒洪亮地應聲。
衆人一聽要挨板子,顧不上賺銀子,紛紛做鳥獸狀四下散了。
朱鄞褶本來也就是嚇唬嚇唬他們,沒有要真正抓那些人的意思,見一個一個嚇跑了,也不以爲意。
衆人散去,朱鄞褶也沒有逗留的意思,他擡頭忘了一眼望月樓的招牌,嘖嘖兩聲,“原來這就是赫赫有名的京城第一樓,望月樓呀!聽說這望月樓,風情萬種的女掌櫃是未來四弟妹的金蘭姐妹,改日四弟妹可一定要請爲兄上這京城第一樓見識見識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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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就埋下伏筆的恭親王終於粗線了!隨着恭親王的現身,劇情又將走向小高嘲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