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9 朱鄞褶的殘佞又上一層樓了

339.朱鄞褶的殘佞又上一層樓了

老父聽到朱鄞褶這番顛倒是非黑白的話,頓時老臉一白,臉色血色盡失。

“你……你……你當初明明不是這樣說的……”老父顫抖着手指指着朱鄞褶的鼻子。

明明是朱鄞褶慫恿他們上門找朱鄞禎和沈夢璐的麻煩,並且拍胸脯保證會替他們討回公道的!明明是朱鄞褶說未免屍首腐敗,還是讓他們的兒子早日入土爲安,所以才偷偷掉包了屍體的!

他們明明這麼信任朱鄞褶,可是現在……朱鄞褶這副翻臉無情的模樣又是哪般?

朱鄞褶伸出手,狀似關切地握住老父抖得如同秋風中的葉子一般的手掌,“老人家,你們是本王下屬的家人,本王本該對你們多加照拂。可是你們惡意中傷本王的四弟和四弟妹,本王實在是無法包庇你們。你們可不要怪本王!”

聽完朱鄞褶這句話,老父不光是手在顫抖,而是整個人都如觸電一般渾身顫抖起來。“你……你……你這個……”魔鬼!

老父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衙役捂住嘴拖了下去。老父再無知,此時此刻也終於明白過來,他們被朱鄞褶坑了,他們全家都被朱鄞褶坑了!

不一會兒工夫,所有侍衛家屬都被衙役拖了下去。只剩下臉色煞白的近衛軍小隊長孤零零地跪在公堂之中。

“沐王爺,沐妃娘娘,世子殿下,那些鬧事之人已經處置了。不知道這一位,您們打算怎麼處置?”李牧涎着臉,一臉諂媚地走到沈夢璐等人面前。

沈夢璐的臉色十分難看,她厭惡地盯着面前的李牧,恨不得一拳打穿他這樣虛僞的嘴臉。不過她此時更想打穿的卻是朱鄞褶的嘴臉!

我擦!他們被黑了!活生生被朱鄞褶給黑了!分明是朱鄞褶買通李牧對那羣侍衛家屬下毒手的,竟然還將這樣的惡名推到他們頭上來!

沈夢璐壓根沒打算處置近衛軍小隊長,相反的,她答應過近衛軍小隊長,只要他出堂指證朱鄞褶,她必然會保他平安!

可是現在……他們被朱鄞褶黑了!

該怎麼處置近衛軍小隊長,這成了沈夢璐難以回答的問題。

朱鄞禎伸手輕輕握住了沈夢璐的肩,給予她安定的力量。

這一次,沈夢璐沒有掙開朱鄞禎的手。朱鄞禎掌心的溫度傳到沈夢璐的肩頭,令她莫名有些鼻子發酸,不知道是爲那些無辜枉死的人們,還是因爲朱鄞禎這樣無聲的關懷。

朱鄞禎神色平靜地望着朱鄞褶,冷聲開口。“既然聚衆鬧事一案,李大人已經擅自結案。那麼也就沒有本王和愛妃什麼事情了。他是恭王爺的部下,又是被以妨礙公務的罪名逮捕進來的,該怎麼處置,就由恭王爺和李大人再次商議決定吧!”

朱鄞褶想潑黑水到朱鄞禎和沈夢璐頭上,也得看他們肯不肯讓他淋!

朱鄞禎要把近衛軍小隊長交給朱鄞褶?!沈夢璐聽到這句話,一顆心頓時涼了。那等於是將近衛軍小隊長送羊入虎口了!沈夢璐忍不住偏頭看了一眼近衛軍小隊長,爲他的下場感到抱歉。

近衛軍小隊長注意到沈夢璐的打量,卻意外地衝她裂開嘴,露出一個充滿感激和希冀的笑容。沐妃娘娘,請按約定保住我的家人!

近衛軍小隊長眼裡的請求,沈夢璐接收到了。近衛軍小隊長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沈夢璐也猜到了。她有些不忍地將頭埋進了朱鄞禎的懷裡。

“王爺,屬下目無軍紀,違抗軍令,擾亂公務,證據確鑿。屬下罪該萬死,屬下願以死謝罪!”近衛軍小隊長朗聲說完這句話,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直衝向了公堂旁邊擺放着各種長矛短劍的兵器架,當場血濺京畿府衙大堂!

兵器架倒塌的聲音傳入沈夢璐的耳朵,她忍不住閉上了眼睛,用力抱住了朱鄞禎的腰!這一次,是她算錯了劇本!

朱鄞褶的殘佞又上一層樓了!朱鄞禎緊緊抱着縮在他懷中的沈夢璐,眸光幽暗地望着倒在血泊中的近衛軍小隊長,久久不語。

這一場,朱鄞禎和沈夢璐沒有贏,可是也不算輸!這樣的結局,還算是在朱鄞禎的預料之內,他早就猜到,朱鄞褶搞出這麼大的動靜,故意引他們到京畿府衙,絕對是有備而來的。

只不過,朱鄞褶用二十餘條無辜人命來跟他們鬥氣,這樣的手段,總歸是殘忍了些!

再一次,朱鄞禎堅定了除掉朱鄞褶的信念!

大明江山,如論如何都不能落到朱鄞褶手中,不然只怕以後會暴政橫行,生靈塗炭,血流成河!

這一天,從京畿府衙傳出來的哀嚎聲,響徹街頭巷尾!

這一天,驚堂木的嗡嗡聲一直圍繞在沈夢璐耳邊,令她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在沈夢璐又一次翻身之後,她耳尖地聽到了一絲幾不可察的嘆息聲。

“誰?”沈夢璐敏銳地翻身坐起,防備地握住藏在枕頭下的匕首。

沉寂!死一樣的沉寂!

“是誰在哪裡?出來!不然我叫人了!”有人隱匿在她的宮殿中,沈夢璐冷靜地發問。

又是一聲輕嘆!然後黑暗中有人向沈夢璐靠近。沈夢璐下意識地挺起腰背,正襟危坐。

“娘子連爲夫的氣息都分辨不出來了嗎?”朱鄞禎略帶嘆息的嗓音傳入沈夢璐的耳中,緊接着屋中的銅燈被點亮了。

“是你!”沈夢璐望着朱鄞禎,暗暗鬆了口氣。

“除了爲夫,誰還能有這麼大的本事,能潛進娘子的寢宮?”朱鄞禎在悅夢宮周圍排了無數暗衛,加上又有凝霜這個一等一的高手對沈夢璐的貼身護衛,有一隻蒼蠅想飛進沈夢璐這寢殿都不是易事,更何況是人!

“娘子既然睡不着,讓爲夫陪你說說話好嗎?”朱鄞禎在距離沈夢璐半米開外的地方站住,不敢再越距靠近,怕引起沈夢璐的反感。

自從沈夢璐態度堅決地提出來,需要一個絕對自由的空間,並且將悅夢宮佔爲己有之後,朱鄞禎便聽話地再沒有私自闖入過。這一次也實在是因爲擔心沈夢璐,朱鄞禎這才悄悄潛了進來,躲在暗處看着沈夢璐。

沈夢璐自打從京畿府衙回來之後,就一直面色陰鬱,鬱鬱寡歡。這讓朱鄞禎很是擔心。

這該死的京畿府衙可真是跟沈夢璐命中犯克,每次去過京畿府衙都準沒好事。他真該將這京畿府衙夷爲平地!朱鄞禎惱怒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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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璐望着朱鄞禎的靴子,垂下了眼眸,朱鄞禎的小心翼翼,令她莫名有些傷感。他們曾經是那麼親密無間,恩愛深情,朱鄞禎也曾在這悅夢宮中給她帶來過那麼多無法言說的歡愉和喜悅,可現在,朱鄞禎竟連靠近自己都不敢了……

雖然是沈夢璐自己親手將朱鄞禎推開的,也是她執意要離他而去的,可面對朱鄞禎的怯步駐足,沈夢璐卻還是忍不住一陣心酸難過。

懷孕會讓人變得多愁善感嗎?沈夢璐用力將浮上眼眶的酸澀逼回心間,暗暗自嘲到!

“娘子……不願意見到爲夫嗎?”見沈夢璐不搭理自己不說,甚至連看都不願意看他,朱鄞禎一顆心不由自主地抽痛起來。

看來果然是他想太多了!朱鄞禎也有些自嘲,在京畿府衙時,沈夢璐沒有拒絕自己的溫柔,朱鄞禎還曾暗喜過,以爲沈夢璐開始重新接受自己了。果然是他太天真了!

沈夢璐依舊抿脣不語,對於朱鄞禎的問題,倍感糾結。不願意見嗎?是……也不是……

那是一種想靠近又害怕靠近的糾結!

在京畿府衙時,朱鄞禎突然給予的溫暖,令沈夢璐很是眷戀。而正是那種眷戀令沈夢璐開始有些害怕起來了。

她一直以爲自己是可以瀟灑地轉身的,可朱鄞禎毫無防備的柔情,卻讓沈夢璐突然明白。面對愛情,原來她並沒有自己想象得那麼灑脫。

原先面對朱鄞禎的刻意隱瞞,和對姬文華的全心維護時,沈夢璐生氣過,怨怒過,心傷過,冷然過。可是當事實真.相如剝洋蔥一般被層層揭開後,沈夢璐對朱鄞禎的怨懟卻逐漸被心疼和憤怒取代!

朱鄞禎被父親算計,被妻子背叛,被兄弟陷害誤解,這所有的種種,無一不讓沈夢璐對朱鄞禎產生了深深的心疼。可是心疼過後,更多的卻是憤怒!憤怒朱鄞禎對自己的殘忍,憤怒朱鄞禎不懂得愛自己,憤怒朱鄞禎寧可默默承受痛苦也不開口爲自己辯解!

沈夢璐一直以爲朱鄞禎對自己的隱瞞是出於對自己的不信任,可是當她發現,朱鄞禎對所有他關心愛護的人都是如此的時候,沈夢璐纔開始明白過來。朱鄞禎的蓄意隱瞞,不是不信任,而是他自以爲是的顧全大局,以及保護愛人的方式。

而朱鄞禎自以爲是的保護方式,卻讓沈夢璐倍感受傷。這樣的頑固朱鄞禎,沈夢璐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心態去面對了,於是,只好選擇逃開。

“如此,那爲夫就不打擾娘子了,娘子你好好歇息吧!”沈夢璐的沉默令朱鄞禎黯然神傷,他輕嘆了一口氣,轉身要走。

“等一下!”見朱鄞禎轉身,沈夢璐莫名有些心慌,下意識地喊了一聲。

朱鄞禎眼眸一亮,飛快轉身,“娘子,有話要對爲夫說嗎?”

沈夢璐懊惱地抿了抿脣,對自己下意識的叫喚有些不滿,不過面對朱鄞禎殷切的眸光,沈夢璐多少有些不忍心拒絕了。

“聽景軒說,你打算送他出徵。”沉默了一會兒,沈夢璐找了一個最安全的話題。

“嗯。”朱鄞禎沒有否認,他已經暗中爲景軒安排好一切了,接下來只要找個由頭,說服姬皇后和明德宗就行。

“爲什麼?”沈夢璐定定地望着朱鄞禎。

朱鄞禎勾脣笑笑,“這是景軒的心願。”難得景軒有了自己的主意,朱鄞禎這個當父親的,於情於理都該支持兒子,不是嗎?

沈夢璐搖搖頭,“你該明白我問的不是這個!”她想知道的是,朱鄞禎爲什麼改變主意,不再堅持將太子之位按到景軒頭上去。她想知道的是,接下來的帝位爭奪中,朱鄞禎到底是個什麼打算。

朱鄞禎抿了抿薄脣,拖了把椅子在沈夢璐的榻前坐下。“娘子,朱鄞褶的殘佞,你也看到了。景軒留在這裡,太危險了。謝老和謝將軍已經答應會親自教導景軒。景軒跟着他們二位,一來能學到真本事,二來,我也比較放心。”

想起公堂之上,朱鄞褶將大掌搭到景軒脖子上的那一幕,朱鄞禎到現在還有些心驚肉跳。朱鄞褶當時丟給朱鄞禎的眼神裡,分明是充滿了警告和暗示!

朱鄞褶會對景軒不利!這已經是毋庸置疑的事情了!

朱鄞禎的考慮是對的,沈夢璐咬了咬脣,“你打算什麼時候送景軒走?”

朱鄞禎擡眼望了望黑漆漆的窗外,“下個月之內吧!”雖然朱鄞禎迫不及待想送走景軒,可是眼下還不是時候。下個月吧!下個月之內,無論如何都得想辦法送走景軒!

“我祖父和舅舅下月要出征嗎?”沈夢璐擰起眉頭,這事情,一點風聲都沒有。而且她祖父謝義賢年事已高,自從謝子淵當上大將軍之後,謝子淵也已經有幾年不曾領兵打仗了。

朱鄞禎眸光糾結地望着沈夢璐,不知該不該告訴沈夢璐實情。不過沉默了一會兒,朱鄞禎最終還是決定對沈夢璐坦白。先前因爲他的不坦誠,已經讓沈夢璐一次又一次對自己失望了,朱鄞禎實在不忍心再看到沈夢璐黯然神傷的模樣。

“娘子,番族的哈里克王子要前來我們大明議和的事,想必你已經知道了吧!”說起番族議和的事,朱鄞禎的神色都凝重了起來。

“嗯。聽說時間就訂在下月中旬。”番族議和不是秘密,沈夢璐早就知道了。

“那是個圈套!”朱鄞禎嘆了口氣,“我派鬼魅去番族打探過了,番族皇室早已被朱鄞褶控制住了。真正的番族王子早在番族戰敗的時候,被朱鄞褶給殺了。”

什麼?沈夢璐錯愕。“那你是說,下月要來的哈里克王子,是假的?”朱鄞褶居然如此膽大包天,連鄰國議和一事都敢弄虛作假!

朱鄞禎搖搖頭,“也不能說是假的!只是他應該不是番族國主的兒子!”

沈夢璐被朱鄞禎繞得有些糊塗。“你說明白一點。”

朱鄞禎深呼一口氣,轉頭定定地望着沈夢璐。“現任番族王子哈里克,今年十四歲!而朱鄞褶駐守番族十五年。我懷疑,哈里克是朱鄞褶的兒子!”

說是懷疑,事實上朱鄞禎已經有了八成的把握。因爲鬼魅帶回一張哈里克王子的畫像,哈里克王子容貌雖然繼承番族國後比較多一些,可是卻依稀能從他的五官上看到他與朱鄞褶有幾分相似之處。

當然僅憑一張畫像無法證明什麼,最關鍵的一點是,朱鄞禎派人深入調查了一番,竟發現番族皇室會落入朱鄞褶的掌控之中的原因,竟是因爲番族國後與朱鄞褶有染,倒戈相助朱鄞褶造成的。番族的老國主,早就形同虛設,並且惡疾纏身,番族國事都早就已是由國後代爲掌控。

沈夢璐一直認爲自己算是個出驚不變的人,可是現在聽到朱鄞禎這句話,沈夢璐卻忍不住目瞪口呆。這個消息來得太勁爆了!沈夢璐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朱鄞褶了。

朱鄞褶通過利用一個女人,打敗一個國家,這或許算是一個高招。可是沈夢璐實在無法想象,朱鄞褶到底是怎麼迷惑住番族國後的!

據沈夢璐所知,番族國後年逾四十,長朱鄞褶十歲有餘。本來姐弟戀不算什麼稀奇事,可稀奇就稀奇在,這場跨國姐弟戀發生的時候,朱鄞褶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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