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代狂妃,腹黑王爺傲嬌妻
“嗯,這是我特意爲你做的,景軒不想吃,就倒了吧!真是太可惜了……”沈夢璐故意長嘆了一口氣。
“虧得我起了個大早,還滿心以爲景軒會高興,還不小心弄傷了手,哎……難道景軒是嫌棄我的手藝不好?哎……太傷心了……”沈夢璐一邊誇張地唉聲嘆氣,一邊作勢將手中的食盒顛倒過來。
這是沈夢璐親手做的?!景軒喝水的動作頓在那裡。見沈夢璐當真勢要將鳳梨酥給倒了,景軒頓時有些急了,他一把扔掉手中的水壺,轉手搶過沈夢璐手中的食盒,寶貝似地抱在懷裡。
“母妃,浪費糧食要遭天打雷劈的!”景軒怨怪一聲。這是沈夢璐親手做的鳳梨酥,他怎麼捨得浪費?有怎麼會嫌棄她的手藝不好!他纔不是那種不懂感恩的人,也不像沈夢璐那麼會傷人心。
一想起沈夢璐昨夜對他的手藝的否決,景軒又覺得自己搶食盒的動作,有點太不爭氣了!他應該要生氣的!對!他必須要生氣的!不然,沈夢璐還以爲他是沒脾氣的了!
景軒虎起一張小臉,看似很生氣卻動作十分輕柔地將食盒放到石桌上。“母妃不是教導景軒,不要浪費時間!怎麼自己倒做出這些無聊的事情來了?更何況,沐王府廚子那麼多,又豈能讓母妃親自動手,還由着母妃弄傷手!咱們沐王府的廚子們難道都是不想幹了嗎?真該通通趕了出去!”
景軒本來是想要生氣的,可是一想到沈夢璐說弄傷了手,景軒原本想說的氣話頓時變了味,只剩下濃濃的擔憂。
沈夢璐柔柔地牽起嘴角,景軒這樣又愛又恨的彆扭的小模樣,讓她覺得十分可愛,令人忍不住想要逗逗他。
“景軒要將大廚們統統趕走,難道是打算一日三餐都要我來動手麼?哎呀,那豈不是要累死我了!”沈夢璐面露驚恐,故作害怕。“世子殿下好狠的心吶!”
景軒一頭黑線,沈夢璐黑人的本事,令正直的景軒各種招架不住。“母妃,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景軒將大廚都趕走了,那我這個當家主母就不得不負擔起膳食的責任來!”沈夢璐眨巴着眼睛,一臉無辜。
“天下廚子那麼多,趕走一批,母妃難道不知道重新請嗎?”景軒下意識地回了一句,然後很快回過神來,知道沈夢璐是故意在逗他。
“誰再敢讓母妃你踏進出讓半步,本公子就廢了誰!”景軒懊惱地補了一句,然後惡聲惡氣地伸出手,“讓景軒看看,你傷到哪裡了!”
沈夢璐依言伸出自己青蔥一般的手指,不過卻不是爲了讓景軒查看,反而是伸手握住了景軒的手。
景軒虎口位置被油燙傷的地方,清晰地暴露在沈夢璐面前。等景軒反應過來,想閃躲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傻孩子,你的雙手是用來守衛天下,捍衛大明江山,又豈能被廚房的污濁玷污呢?”景軒手背上星羅棋佈的被油燙傷的紅斑,令沈夢璐心疼不已。景軒右手虎口位置燙傷得最爲嚴重,一個硬幣大小的水泡觸目驚心。
景軒有些尷尬,沈夢璐溫柔的撫觸令他的臉頰微微有些發燙。“母妃,在景軒看來,家事國事天下事,件件無小事。”
“你倒是有思想!”沈夢璐嘆息一聲,景軒小小年紀就有如此高深的覺悟,實在是可贊可嘆!
“疼嗎?”沈夢璐拿出隨身攜帶的燙傷膏,動作輕柔地爲景軒上藥。
“景軒不疼!”景軒挺起胸脯毫不猶豫地回答,“大丈夫流血尚且不怕,這小小燙傷又算得了什麼!”
“會留疤的!”不疼纔怪!沈夢璐橫了景軒一眼,小小年紀總是這麼老氣橫秋做什麼!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還一口一個大丈夫。
“母妃,景軒是男子漢,留疤也不怕!倒是母妃你,傷到了哪裡?”景軒反手捧住了沈夢璐的手,焦心地檢查起來。
“我纔不像你這麼笨手笨腳會弄傷手!”沈夢璐嗔怪地點了點景軒的額頭。她雖然平日裡極少下廚,不過拿過手術刀的手,拿起菜刀來,一樣是毫不含糊的,割傷自己這樣的事,沈夢璐是絕對不會讓它發生的。
景軒將沈夢璐的雙手翻來覆去檢查了兩邊,再三確定沈夢璐的芊芊十指毫無瑕疵,這才終於放下心來,鬆了口氣。
“母妃,論笨手笨腳,父王才真的是。景軒不過是不小心被油濺到,父王卻是連着被鮮蝦扎傷了,十個手指頭,破了起碼七八個。”景軒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然後賊兮兮地吐槽朱鄞禎。
沈夢璐的眉心皺了皺,剝個蝦能傷到七八個手指頭,朱鄞禎也算是奇葩一枚。“有多大的能力,就辦多大的事!廚房這種油污兄弟,本就不該是你們這些權貴公子哥兒該進的地方!”
“母妃,父王只是想讓你開心一下。”沒有在沈夢璐話語中聽到一絲一毫對朱鄞禎的心疼,景軒忍不住開口爲自己的父王叫屈。
高高在上的沐王爺,放下身段爲心愛之人洗手做羹湯,沈夢璐怎麼着也應該感動一下吧!可爲何景軒在沈夢璐的話語中只聽到責備?景軒實在爲自己的父王覺得委屈。
“景軒,哄女人也要找對方式!”男人哄女人開心的方式有千千萬萬種,可也得用對方法。親自下廚這一招,在沈夢璐這裡,行不通!“景軒,以後不要再跟着你父王胡鬧了!男子漢大丈夫,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自己要明白!不要顛倒主次,做出與身份不符的事情來,那樣非但不能討好別人,反而只會降低了自己的格調!懂嗎?”
似懂非懂!可是面對沈夢璐嚴肅認真的表情,景軒又不敢說自己沒聽很懂,只好吶吶地應了一聲,“是!景軒知道了!”
“好孩子!”沈夢璐讚賞地嘉許,伸手打開食盒,取出新鮮的鳳梨酥和其他幾樣小點。“吃點東西吧!你練功練半天,也該餓了。”
景軒沒有異議地掂起一塊鳳梨酥送入口中,露出驚喜的表情。怪不得沈夢璐要嫌棄他和朱鄞禎的手藝了,原來沈夢璐深藏不露,竟還藏了一手好廚藝。“母妃,真好吃!您的手藝絲毫不遜色於御膳房的廚子啊!”
沈夢璐勾脣一笑,“好吃的話,就多吃點!”她並不打算告訴景軒,這是她生平第一次下廚,免得打擊了景軒的自尊心。
“嗯!”景軒點點頭,又吃了兩塊鳳梨酥後,便將筷子伸向了其他小點。
沈夢璐噙着微笑看着景軒,思索着該怎麼開口,問景軒對帝位的看法。
“母妃,景軒吃好了!”不大一會兒,景軒便放下了筷子,而鳳梨酥還剩着大半。
“不是說鳳梨酥好吃嗎?怎麼不吃了?”沈夢璐有些狐疑。
景軒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坦言道,“剩下這些,我想留給父王。”以沈夢璐眼下對朱鄞禎的態度來看,景軒不用想都知道,他父王肯定沒有這樣的口服吃到沈夢璐親手做的鳳梨酥。
沈夢璐抿了抿脣,“你同你父王倒是父子情深。”
“母妃,父王這些年來,其實過得挺不容易的。”景軒不失時機地爲自己的父王拉分,“母妃,您別看父王身邊女人那麼多,其實沒有一個是父王真心喜歡的,父王都是爲了拉攏大臣纔不得已娶的她們。沐王府的那些女人裡也沒有幾個是真心對父王的,您別看她們一個一個都嬌嬌弱弱,一副無害的樣子,事實上,一個一個都長着蛇蠍心腸。父王周旋在她們之間,並不快樂。”
“路是自己選的,快樂也好,痛苦也罷,都得自己承受。”景軒說的這些,沈夢璐早就知道了。她一開始就不願意諒解朱鄞禎爲了政治目的,收攏那些姨娘侍妾的行爲。
“不是的,母妃。皇家子弟,沒有自己選擇的權利。”景軒搖搖頭,原本清亮的眼眸裡蒙上一層憂傷。“父王很多時候都沒有選擇。父王只是責任心太重,總是爲了顧全大局而忽略了自己。”
男人有責任心,有擔當,這本是好事,可是因爲所謂的責任,而讓自己的生活變得一團亂糟,那麼這樣的責任心就顯得有些可笑了。
沈夢璐不想破壞朱鄞禎在景軒心中高上大的形象。“景軒,我認爲,任何時候,在你下定決心做一件事情之前,都應該先先問問自己,這麼做對不對得起自己。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這樣高尚的情操很偉大,不過,對自己太殘忍。一個連自己都對不住的人,他日必然會負了其他人,甚至會負了天下人。”
沈夢璐不想在景軒面前直言批判朱鄞禎,可是他顯然就是這樣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朱鄞禎以前爲了維護朝堂平衡,違心迎娶那些自己不喜歡的女人,沈夢璐雖然不贊同他的做法,不過,不可否認,他爲了江山社稷犧牲小我的精神,令人欽佩。
不過,在他看似偉大的舉動背後,他無意中已經辜負了那些女人。而現在,朱鄞禎彷彿是突然一朝開竅似的,因公忘私許多年之後,突然想要開始對自己的人生負責了。然後,突然決定拋開一切束縛,放下肩負多年的重任,過隨心所欲的生活。
沈夢璐已經派人去宮裡打聽過了,已經知道了朱鄞禎突然離開皇宮回沐王府的原因了。原來竟是因爲朱鄞禎一句他想做閒散王爺,惹惱了明德宗,才被趕了回來的。
閒散王爺?!沈夢璐冷哼一聲,朱鄞禎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竟然會說出這樣不負責任的話來!不管這是不是朱鄞禎的真心話吧,可既然這麼多年他都熬過來了,何不再繼續熬下去呢!
如今朝堂動盪,正是最需要他的時候,他突然在這個時候撒手不管,這可不正是負天下人的舉動!
“母妃,父王有父王的無奈……”或者說,朱鄞禎的無奈,是身爲皇家子弟的無奈。景軒沒有辯駁沈夢璐的話,只是無限惆悵地爲朱鄞禎辯解。皇家子弟的無奈,尋常人是不會理解的。別人看到的永遠只有他們光芒萬丈的一面,又豈會懂得他們的悲哀。
“景軒,無奈,不是藉口!你父王這些年做出的犧牲或許很偉大,不過,我卻覺得無法給他點贊。”沈夢璐從來沒有這麼深刻地去分析過朱鄞禎的過去,“我衷心希望,你不要像你父王那樣,盲目地犧牲自己。責任很重要,但是,你更重要,懂嗎?”沈夢璐語重心長。
景軒咬住下脣,垂下眼眸不說話。他很想像沈夢璐說的那樣,隨心而活,可是,他的人生不是他自己能決定的。每一個皇家子弟,從出生的那一天開始,就揹負了無法推卸的責任。
見景軒不作聲,沈夢璐嘆了口氣,算了,她的“我很重要”理論,古人並不一定會理解。景軒從小接受的教育,註定了他無法逃脫淪爲炮灰的命運。景軒的思想根深蒂固,要改變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沈夢璐也不期待景軒能一下子接受。
“景軒,這些只是我的個人想法,只是供你參考而已,你無須因此爲難。你的人生,你自己做主!”沈夢璐不再就這個話題深聊下去,換了話題。
“景軒,而今你皇伯伯身陷宗人府,朝堂之上,廢太子的呼聲日趨嚴重,這件事情,你有什麼看法?”
景軒擡起頭,驚疑地望着沈夢璐。自古後宮不得干涉朝政,沈夢璐此問似乎有些不合規矩。不過景軒並沒有對此說什麼,只是老實回答了沈夢璐的問話。
“母妃,皇伯伯令皇伯母小產一事,事有蹊蹺。尉丞相等人揪着此事不放,以此作爲藉口逼迫皇爺爺廢太子,恐怕是早就預謀了的,說不定,皇伯母小產,就是他們布的局。”提到朱鄞祁的遭遇,景軒的神色微微有些激動。
景軒分析得很有道理,不過這不是沈夢璐想聽的答案。“也許吧!可是國不可以一日無君,亦不可以一日無太子。你覺得誰纔是合適的太子人選?”
太子人選不是明擺着的嘛!“母妃,大明曆來立長立嫡,皇伯伯沒有子嗣,有資格繼承太子之位,就只有父王和我了。”景軒有問必答。
沈夢璐的眸子閃了閃,這纔是問題的重點!“景軒,你想當太子嗎?”
嘎?景軒愣了愣,太子神馬的,他從來沒想過啊。“母妃,長幼有序。萬一皇伯伯當真被廢,那麼合該讓父王坐上太子之位纔對。”
“萬一你父王不想當太子呢?”沈夢璐直勾勾地盯着景軒。景軒的回答,只是陳述事實而已,與他的內心想法無關。
“母妃,您多慮了。父王繼皇伯伯坐上太子之位,是合情合理之中的,無人能改變的。”景軒以爲沈夢璐問這話,是怕朱鄞禎再次與太子之位失之交臂。“母妃放心吧,皇爺爺這一次肯定會讓父王成爲太子的。”
她也想放心啊!可是顯然不行啊!明德宗想讓朱鄞禎當太子有什麼用,關鍵得看朱鄞禎接不接受啊!
“景軒,你父王曾對我說過,他不想當太子,也不想當皇帝。”景軒既然無法理解沈夢璐的暗示,那她只好單刀直入了。“所以,極有可能這個太子之位會落到你的頭上!”
景軒聞言笑起來,覺得沈夢璐是杞人憂天了。“母妃,這個父王說了不算,皇爺爺說了纔算的!”太子不是相當就能當,不想當就能不當的!
“景軒,這件事情,恐怕你皇爺爺說了無法算數。不然你以爲,你父王爲什麼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回府來,並且這兩日都這麼有閒情逸致待在府中?”
要是明德宗能說服朱鄞禎接受太子之位的話,朱鄞禎應該更加忙碌纔對,哪裡會有時間回府,更不會有勞什子時間下廚了!
景軒愣了愣,他還以爲朱鄞禎這次回府是衝着姬文華的忌日來的,畢竟明天就是姬文華的忌日了。而朱鄞禎這兩日在沐王府中陪伴景軒時,父子二人之間的互動,都與往年姬文華忌日時,他們父子做的事情無異。
景軒這兩天沐浴父愛,沉浸在喜悅之中,所以景軒並沒有深入去想過朱鄞禎突然回府的原因。可是,沈夢璐這麼一提點,景軒頓時恍然大悟,也突然明白過來沈夢璐如此反感他與朱鄞禎爲她洗手作羹湯的原因了。
他父王此舉根本是不務正業嘛!怪不得沈夢璐久久不肯原來朱鄞禎了。原來癥結竟在這裡。
“母妃,這件事上,父王確實做得不對,景軒一定會努力說服父王接受太子之位的!母妃,就請您別再生父王的氣了好嗎?”景軒以爲沈夢璐與朱鄞禎吵架是因爲太子之位一事,於是便自告奮勇地當起了和事佬。
“景軒,我能說你想多了嗎?”沈夢璐扶額,對於景軒這種超強的曲解能力,表示拜服!“我們吵架與此事無關。現在的問題重點是,你想不想當太子,願意不願意挑起這大梁?”
看沈夢璐認真的表情,景軒沉默了。他知道沈夢璐說的是認真的。看來想要讓朱鄞禎坐鎮這大明江山,顯然還得加倍努力,需要好好開導他。
不過,難道正如沈夢璐說的那樣,太子之位將會落到他頭上嗎?想到有這個可能,景軒無端端打了一個激靈。可是當太子,這不是他的願望啊!他的心願是馳騁沙場,遨遊天下啊!
“母妃,景軒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說服父王接受太子之位的!”景軒揚着小拳頭,堅定地開口。
景軒沒有正面回答沈夢璐的問題,可是從他的反應來看,沈夢璐已經判斷出了景軒的心意。原來景軒亦無心帝位。
這父子倆在皇家子嗣裡面,算是兩個奇葩了!連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皇帝都這麼不屑一顧,這二位的情操已經徹底逆天了!
景軒告別了沈夢璐之後,就來到了書房找朱鄞禎。
“父王,您看我給您帶了什麼好吃的!”景軒沒忘記將沈夢璐親手做的鳳梨酥給朱鄞禎帶過來。
朱鄞禎收起了手中的地圖,看到鳳梨酥的時候,他下意識地皺起了濃眉。“景軒,你不是真的父王不喜好甜食的麼,這個鳳梨酥,還是你自己留着享用吧!”
“父王,這鳳梨酥與往常不太一樣。僅此一家,絕無分店!景軒保管你吃了絕不後悔!”這可是沈夢璐親手做的哎!多少難得!
“景軒,父王現在不想吃。你還是留着自己用吧!”朱鄞禎此刻正忙着研究番族的地圖,確實也沒有心思吃東西。
“父王,這可是母妃親手做的,你確定不吃嗎?”再一次被朱鄞禎拒絕,景軒也不再賣關子了。“父王要是真的不想吃,那景軒就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