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已經駛出了京城,我坐在馬車上欣賞這草樹知春不久歸,百般紅紫鬥芳菲的自然景色。
從小到大,我出遠門都是乘坐私家飛機,再遙遠的路途,只用半天的時間就到了,而且飛機在雲層的上空飛行,沒法欣賞一路上層巒聳翠的高山和波光粼粼的湖水,此時有幸的飽覽祖國的大好河山,愉悅的心情在我臉上淋漓盡致的體現着。
櫻草開花,一陣煦風吹過新掘的花畦,花園如同婦女,着意修飾。耳邊只聞鳥鳴,百囀千聲,都看不見它們玲瓏身影。這山、水、鳥禽渾然一副天然的詩畫,我彷彿有種進入一個夢的世界。
正當我沉靜在這山明水秀的美景當中,只聞車伕一聲高亢的停馬聲,跟着馬車猛烈的顛簸一下,停了下來。我和春蘭及其他乘客的被這突然的一震,幾乎人仰馬翻。
“出了什麼事?”一普通打扮,大約30歲左右的婦女揭開門簾詢問道。
“不好啦!前面有一輛馬車被山賊劫持了,趁他們沒有發現我們,我們要趕快繞道而行。”車伕使勁拉扯馬匹的繮繩,正要掉頭往別處行駛。
“車伕,你等等!”我不滿的叫道:“前方有人遇到危難,難道你們都坐視不管嗎?”光天化日下打劫路人,還有沒有王法了?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用很詫異的眼光看我,包括春蘭,我再一次覺得自己在他們眼中成了外星生物了,還是極不和羣的那種。
“這位公子,你有所不知,此處屬於三不管地帶,山高皇帝遠,這山賊人多勢衆,兇殘得很,見到男人、老人、小孩就殺,見到女子就奸,從不留活口。我們一行人哪裡是他們的對手,還是趕快逃走纔是。”車伕邊趕着馬匹往回跑,邊解釋。
可惡啊!爲什麼我來到這裡以後,所有的人都說我“有所不知”,我一世聰明,怎麼在這幫老古董面前就成了傻瓜了?我臉上寫滿了氣氛的情緒,可是其他人卻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還恨不得有多遠躲多遠,這世道的冷漠得叫人心寒。
“停車!停車!”我憤怒高喊。
“籲……”一聲叫停,馬車再次停了下來,車伕有些不耐煩了:“你要幹什麼?前方可是有山賊,你想害死我們一羣人嗎?”
“我要下車!”我怒火中燒,不客氣的回道:“我不屑和你們這幫冷血動物同路!”
“公子,您瘋啦?”春蘭不可置信,瞪大一雙杏眼。
“我說我要下車,聽不懂嗎?”我一手抓起包袱,一手拽着春蘭的手腕,縱身一躍,下了馬車。
“劉陂,我們走!”我知道春蘭這丫頭一向對我惟命是從,不敢有半點反對我的決定。
那車伕不滿地掃了我一眼,邊嘴裡直罵我有病,邊一揚馬鞭,馬便拉着馬車向另一個方向絕塵而去
。
哼!一羣鼠輩,路見不平都不肯拔刀相助,算什麼好漢。我拉着春蘭往被山賊打劫的馬車奔去,打算見義勇爲,幫助那陌生人逃離山賊的魔爪。
春蘭被我拽着,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卻仍然想阻止我前行:“公……公子,前面有山賊,我們兩人手無縛雞之力,連自身都難保……”
“劉陂,你不懂武功,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藏起來,千萬不要出來,我必須去救那路人。”說着,我拉着春蘭跑到一塊大石頭後面,示意她藏在這裡不要出聲。
我正要起身,春蘭拉住我的衣袖:“公子,您不會是真的要與山賊搏鬥吧?”
“廢話!路見不平,我不能見死不救,你在這裡千萬不要出聲。放心,我會功夫的,那幾個小毛頭山賊不是我的對手。”
我風弛電逝地衝到被打劫的馬車前,惡狠狠地瞪着這幫山賊:“你們好大的膽子,光天化日下居然敢持刀打劫過路人!”
“公子,求求你,快救救我們小姐,這幫惡人要綁架小姐!”一丫鬟打扮的小女孩見有人出來相助,不顧一切的撲過來,跪在我跟前。
我怎麼覺得這聲音好像在哪裡聽過,仔細一看,居然是在京城遇到的嶽小姐的丫鬟,那坐在馬車裡的不就是嶽婉嫺了嗎?剛纔沒有注意看,現在才發現被打劫的是從京城回孃家的嶽小姐的馬車。我想這嶽小姐從來沒有遇見這種事情,大概已經被嚇昏了。
“小白臉,你想英雄救美嗎?”一看是山賊頭子,其貌不揚的大塊男撇撇他的落腮鬍,大搖大擺地走過來,右手握着一把刀,在左手上不停的拍打,一雙野獸的眼睛上下打量我,口氣很是狂妄自大。
“哼!你們這幫不要臉的土匪,敢強搶民女,我今天就好好的教訓教訓你們!”我也不客氣的回道。
“哼!今天老子要把這個如花似玉的小娘子抓來做我的押寨夫人,你小子想救人,就怕你沒有這個本事!兄弟們!上!”山賊頭子冷笑一聲,大手一揮,向他的手下做了個上的手勢,所有的山賊紛紛掄起一把大刀向我們殺過來。
山賊人數雖不算多,大概十人左右,但個個虎背熊腰的,一看這架勢就知道他們很能打,都是不要命的主,一個人可以抵三個人。岳家的家丁在人數上是比較多,但大多數只是一般的雜務工,不懂武功,遇到這幫山賊,絕對不是他們的對手。我自己的功夫雖然不錯,但單槍匹馬,寡不敵衆,只能智取,要是硬碰硬,說不定人沒得救,到把自己的小命也搭上了。
我看看周邊環境,山路不算很崎嶇,又摸了摸放在自己衣囊裡的煙霧彈,這是我從宮中逃出來時帶來的,以防不備時使用。還好這岳家護送小姐回江南的家丁帶不少,可以與山賊搏鬥一段時間,他們在前面斷後,我帶着一兩個人逃跑還是可以的
。
事不宜遲,我對着岳家的家丁大喊:“我帶你們小姐先逃,你們斷後!”然後對嶽婉嫺的丫鬟杏兒叫道:“你快點扶你小姐出來,我帶你們逃跑!”
“多謝公子!”杏兒轉身把嶽婉嫺扶出馬車:“小姐,我們快逃!”
“好!”一悅耳動聽的聲音從馬車處傳來,猶如天籟之音,我順着聲音看過去。
只見嶽婉嫺很狼狽地從馬車上下來了,這麼近距離看她,比在京城大街上遇見她時,感覺更美了。閉月羞花、沉魚落雁的容貌,眉目如畫,一雙楚楚動人美目猶如剪水,脣色朱櫻一點,冰肌玉骨,體態輕盈,個子襖比我高一些,好一個傾國傾城的美女,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
明明是每個人都有的口鼻眉眼,可放在這張臉上就能生生讓你看一眼少三魂,看兩眼少六魄,再看一眼魂魄全無不是嚇的而是癡的。動,則活色生香;靜,則氣韻天成。若論顏色,豔妒羣芳;若論風姿,擬態若仙。這世上便真有這樣一種人,但凡她在人羣中,除非你是瞎子,不然你第一眼看到的必定是她。
不過現在是危機時刻,趕快逃跑纔是上策,沒時間欣賞嶽婉嫺的美貌。
我快速地衝到嶽婉嫺跟前,一把抓住嶽婉嫺的手,拉起她就跑,有幾個山賊正要攔住我們的去路,我掏出兩枚煙霧彈,對着這幾個山賊投了出去,趁着他們什麼也看不見的時候帶着嶽婉嫺逃跑,她的丫鬟杏兒跟在後面。
我腦子裡只想着帶嶽婉嫺逃跑,卻不知道現在自己是男裝扮,嶽婉嫺還是未出閣的千金,從來沒有接觸過男人的身體,她被我拉着手,粉妝玉琢的臉蛋上被一屢紅潤迅速佈滿了,但此時是危急時刻,能逃命就不錯了,也就顧不上是否男女授受不親。
好不容易逃了出來,我突然想起來,春蘭還在那塊石頭後面藏着,我得趕快回去帶上她。
我把嶽婉嫺和杏兒安置在一個安全的地方,交代她們千萬要躲好,不要被山賊發現,邊回頭去找春蘭。
就在這時,兩個山賊已經追了過來,他們各拿一把大刀,不由分說向我劈頭蓋臉地就砍過來,我猛的停下了腳步,正要和他來一翻經天地、泣鬼神的搏鬥,卻見這兩山賊嘴角趁出了一絲鮮血,跟着紛紛都倒下了。
我擡頭只見遠處一抹白影,好象是一個人,難道是他救了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