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御女驚恐萬分地看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王美人,此時王美人的眼睛依然睜得大大的,只是那眼中再也沒有了神采,但是卻似乎在瞪着她。
童御女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沾着鮮血的雙手,她也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她只是想着這輩子可能都要活在她的掌控之下便覺得絕望至極,聽着她那得意的尖笑聲只覺得異常刺耳,她只希望讓那笑聲消失,然後雙手便彷彿着了魔般的伸向王美人的脖子,即便是王美人掙扎了、摔倒了,她也不爲所動,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王美人已經不再動一下,鮮血也從其的腦後流了出來。
曼珠一直守在外面,因爲有童御女的吩咐,所以一直沒有進去,但是聽到裡面的響動,卻放不下心,於是便開口喚道:“主子,主子?您沒事吧?主子?”
一連喚了三聲卻也沒有聽到,便有點擔心裡面出了什麼事,於是便道:“主子,奴婢進去了。”說着便掀開門簾進去,可看到的情景卻讓她差點大叫出聲。
好在曼珠多長了一個心眼,沒有喊出聲,看着跪坐在地上的童御女,忙過去扶着她,道:“主子,主子您沒事吧?您別嚇唬奴婢啊!”
童御女愣愣的看着已成一具冰涼屍體的王美人,彷彿才聽到曼珠的叫喚,緩緩的轉過頭,看着她,道:“曼珠,曼珠你說我怎麼辦?我殺了人了,若是被皇上知道了,我定然是活不成了,你說我該怎麼辦?”說着說着,童御女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了下來,靠着曼珠的肩膀便崩潰的大哭了出來。
曼珠拍着童御女的肩膀安撫着:“主子莫哭,沒事的,沒人會知道。”說到這裡曼珠突然雙眸一閃,“主子,沒人知道您來夢竹軒,而且,是欣婕妤先到的夢竹軒,這件事怎麼算,也算不到主子頭上的。”
其實童御女和曼珠來得時候正巧看到了匆忙離開的欣婕妤,童御女心中存疑,這才吩咐曼珠在外面守着,自己進來看看究竟是發生了何事。
聽着曼珠的話,童御女慢慢鎮定了下來,她直起身子,看着躺在地上的王美人,輕聲道:“你說得對,咱們都看得清楚,是欣婕妤先來的,此時和咱們無關。”
“對的,主子莫要慌,快起來。”曼珠將童御女臉上的淚痕擦拭乾淨,看着她手上的血跡,拿着絲帕一擦,“主子,咱們快走吧,不然待會兒被夢竹軒的宮人看到了,那咱們就百口莫辯了。”
“對,咱們快走。”說着就在曼珠的攙扶下起來,轉身之際回頭看了看死不瞑目的王美人,“你別怪我,這些都是你咎由自取。”說罷,便領着曼珠匆忙離開。
而她們離開後,卻有一個身影鬼鬼祟祟的溜了進去,沒一會兒就又出來了,這一切,卻並無任何人看到。
此時的童御女只想儘快遠離這個是非之地,所以腳步要比平日快上許多,不知是不是心虛,總是頻頻看着身後,導致前面有人也沒看到,而曼珠只顧着扶着童御女,也沒有注意到,因此,她們不可避免地裝在了一起。
“哎喲!”
好在冬天穿得厚,倒也不是太疼,但是曼珠還是緊張地扶起童御女,道:“主子,您沒事吧?”說着就上下查看了一番,確定她沒有受傷,這才鬆了一口氣,接着便瞪向來人,“你們不會……昭媛娘娘?”
童御女聞言一晃神,擡起頭來,便看到書卉正在彎腰拍打着齊昭媛裙襬上的塵土。
“嬪妾魯莽,沒看到昭媛娘娘,纔會有所衝撞,還請昭媛娘娘息怒。”童御女表面維持着鎮定,但是心中卻是慌張的,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碰上了齊昭媛,心裡只能期盼她並未發現什麼纔好。
書卉正要開口訓斥,卻被齊昭媛擡手攔住,她彎着腰,將童御女扶起,臉上是一派溫和,道:“妹妹不要慌張,此事也怨不得妹妹,本宮也有責任。”
童御女低眉順眼地道:“謝昭媛娘娘開恩。”
“妹妹就是太客氣了,說起來,妹妹這麼慌慌張張的,是怎麼了?”齊昭媛閒話家常地問道。
童御女聞言面色一僵,但是因爲低着頭,所以齊昭媛倒是沒有發現。
“嬪妾……嬪妾在寢殿裡閒來無事,就想出去走走,可……可突然覺得肚子疼,便趕着回寢殿。”
“肚子疼?可是哪裡不舒服?要不要本宮派人去宣太醫過來?”
“不用,想來是天氣太涼了,嬪妾中午的時候又貪嘴吃了些橘子,這纔會如此,不用那麼麻煩。”
齊昭媛看童御女臉色發白,不想是在說謊,便也不再多說什麼,道:“原來如此,那妹妹快回去吧,若是有什麼不適,還是請太醫來看看比較好。”
童御女暗暗鬆了一口氣,面上依然是恭敬的樣子,道:“諾,嬪妾省得了,那嬪妾就先行告退了。”行了一禮,便領着曼珠向前走去。
可還沒走幾步,就又被齊昭媛叫住:“妹妹,你的帕子掉了。”
帕子?
童御女臉一白?莫不是方纔擦是她手上血跡的帕子。
心裡一慌,忙轉身想出聲制止齊昭媛,可是卻來不及了,因爲她在轉身的時候便看到齊昭媛已經將帕子撿了起來,雪白的帕子上染着豔紅的鮮血,異常刺目,想忽視都很難。
完了!
童御女看着齊昭媛慢慢變得沉重的表情,心中只有這兩個字,沒想到到最後,她還是沒有逃過這一劫。
齊昭媛拿着帕子緩緩走進童御女,臉上再也沒有方纔的溫和,聲音也冷上了幾分,道:“本宮想妹妹應該不會說這帕子上染得是顏料吧?”
童御女的嘴抽動了一下,想說什麼,卻只覺得喉嚨發乾,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時候曼珠突然跪下來,道:“這帕子是奴婢的,那上面的血跡也是奴婢的,和童御女無關!”
“哦?是你的?那你倒說說,你身上哪裡受傷,居然會有這麼多血跡?”
“奴婢……奴婢……”
“怎麼?說不出話來了?”冷冷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曼珠,目光便轉回童御女,“說起來妹妹還沒來本宮的柔福殿坐過,今日巧遇,不如就過去一趟,如何?”
童御女還能怎麼辦?現在的狀況,容不得她說不。
苦笑了一下,道:“嬪妾全聽娘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