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帶笑的低醇男音,且又是在鳳棲殿裡,不用想也知道會是誰了。
姌卿現在是眉頭都不皺一下,甚至連頭都懶得擡了,將布老虎給了逸兒,小傢伙拿到了心心念唸的小老虎後,瞬間眉開眼笑,姌卿將逸兒抱進懷裡,涼涼道:“皇上這時候不是應該在宣政殿裡批閱奏摺,怎麼這會兒來了?”說着便轉過頭,正好看到此時正脫下斗篷的周軒昶。
周軒昶眉峰一挑,道:“嘖,今日事情不多,孤便來看看你們母子,怎麼卿卿這是在嫌棄孤嗎?”
逸兒看到自家父皇,高興了,張開一雙小胳膊“啊啊”叫着,似乎在求自家父皇抱抱。
周軒昶看到兒子對自己這麼依賴,眉目染笑,揮了揮手,讓在殿裡的宮人都退下後,才大步走上前來,彎腰一把抱起小胖墩,道:“逸兒乖!”掂量了一下,又道:“好小子,重了不少呢。”
逸兒笑得歡實,小胖手摸着周軒昶的臉,似乎是在迴應自家父皇的話。
姌卿起身,拿着絲帕擦拭着逸兒流下的口水,道:“能不重麼?這小傢伙可能吃了。”
“能吃好,能吃是福。”周軒昶對此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甚至還覺得高興,看了看小傢伙手上拿的布老虎,便想起方纔進來看到的情景,遂問道:“你方纔在做什麼?”
“臣妾在訓練逸兒爬啊,既然他上個月就能坐了,現在應該也可以爬了纔是!”
“哦?是嗎?”周軒昶聞言便雙眼放光,忙不迭的將逸兒放回牀榻上,讓他爬像自己。
姌卿見此眼角抽了抽,虧得薰兒還總是說她太着急了,如今看來,比起周軒昶這個做爹的,她算是很有耐性了!
乾咳了一下,姌卿有點無力地道:“皇上,臣妾纔剛教逸兒,哪裡有那麼快?”
“是嚒?”周軒昶聞言又將逸兒抱了起來,點着他的小鼻子,道:“那你可要加把勁兒了,大錦的太子可不能輸給別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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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姌卿緩了好一會兒才反映過來,不可置信的看着周軒昶,她方纔沒聽錯吧?
彷彿看出姌卿心中所想,周軒昶便收起臉上的笑容,正色道:“你方纔沒聽錯,孤是打算將逸兒當做儲君培養的。”
“可……可是……”看着周軒昶如此認真的樣子,姌卿知道他不是在說笑了。可她卻並沒有任何欣喜的感覺,反而是糾結不安,那個位置是很吸引人,但是卻是要付出巨大代價的,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經歷這殘酷的一切,咬了咬脣,姌卿卻想不出什麼理由,只能乾澀的說:“可……可是逸兒還那麼小,立皇儲事關重大,皇上不能那就那麼輕易決定。”
周軒昶怎麼會不懂姌卿的糾結,嘆了一口氣,將逸兒放回牀榻,伸出手臂圈住姌卿的身子,下巴摩挲這她的頭頂,道:“卿卿,孤知道你心裡的顧慮,但是你覺得即便是孤沒有這個打算,逸兒也能安枕無憂嗎?”感受到懷裡的嬌軀一僵,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背,“逸兒是孤的嫡長子,雖說沒有規定必須立嫡立長,但自古以來立嫡長子都是最名正言順的,就憑這點,在別人看來,逸兒在儲位之爭中也是勝算很大的,不管他會不會當上太子,也不可能從這場權利之爭中全身而退,與其逃避,倒不如坦然面對,不是嗎?”
倚在周軒昶懷裡的姌卿緩緩閉上雙眸,也不言語,周軒昶也不催促,就這麼攬着她的身子,二人靜靜的依偎着,做着對方的依靠。
良久,才聽到姌卿的聲音輕輕地飄了出來。
“其實,我早就知道了,只是總想着能逃避一日是一日,夫君,你說,逸兒長大後會怪我們麼?”這時候,姌卿不想喚周軒昶皇上,也不想自稱臣妾,她想像尋常夫妻般說着心裡話。
周軒昶聞言摟着她的手臂緊了一緊,低醇的聲音中含着柔情的安撫:“都說女子當了娘之後就喜歡胡思亂想,我原本還不覺得,現在看你如此,卻不得不相信了,咱們的孩兒哪能如此不經事?你我都是從小就這麼過來的,咱們都能安然的過來了,沒道理逸兒不可以,難道你就對逸兒如此沒信心嗎?我可是看到逸兒的第一眼,就覺得這孩子定然是個與聰明的。”
“噗嗤!”原本還有點傷感的姌卿在聽到周軒昶這頗“自以爲是”的話後,忍不住笑了出來,從他懷中擡起頭來,似嗔似笑地看着他,“哪有你這麼夸人的?逸兒還那麼小,怎麼就能看出聰明與否了?”
周軒昶一本正經地道:“我的兒子我自然是看得出來了。”
姌卿白了他一眼,不打算再和他說這些,剛轉過頭想看牀榻上的小傢伙在玩什麼的時候,卻讓她看到了驚險了一幕。
只見逸兒居然朝着姌卿和周軒昶緩緩爬來,看到自家母后看向他,還對這姌卿咧嘴笑了笑,接着便繼續向前爬,絲毫沒有意識到前面的危機。
此時的姌卿被嚇得不清,驚呼了一聲就要上千攔住他,不過好在周軒昶的動作更加敏捷,千鈞一髮之際將逸兒給抱了起來。
姌卿見此才鬆了一口氣,接着便皺着秀眉走過去將逸兒抱過來,在周軒昶疑惑的注視下坐在牀榻上,接着讓小傢伙趴在自己腿上,低斥道:“讓你淘氣!”說着擡起手就要打下去,可就在離逸兒小屁股大約一指的距離的時候卻突然停住,並轉頭瞪了一眼周軒昶,“我要打他,你倒也不攔着?”
周軒昶攤手,作無奈狀,道:“你這不是也沒打嗎?”
“你!”姌卿怒瞪着他,最後在他戲謔的目光中,忍不住笑了出來,將小傢伙的身子轉過來,讓他坐在自己腿上,看着小傢伙對着自己笑得一派天真燦爛,沒好氣的輕點了一下他的小腦袋,“你還笑,若不是方纔你父皇動作快,有你哭的時候!”
周軒昶挑眉一笑,掀起衣襬坐到姌卿旁邊,攬着她的肩,道:“你呀,方纔不是一心想着讓逸兒學會爬麼?現在他學會了,你倒又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