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都是若水爲欣婕妤梳妝打扮的,所以若水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欣婕妤覺得皇上不來幽蘭軒是因爲今日的打扮有問題,不然自己肯定要被懲罰的。
所以若水在聽到欣婕妤懷疑是今日的打扮不好,便道:“主子多慮了,您今日的打扮自然是沒有問題的,奴婢當時瞧得很清楚,皇上和皇后看到主子的時候都眼前一亮呢!”
欣婕妤這會兒正在氣頭上,倒是也沒有想到若水這麼說是在爲自己開脫,當然最重要的是她也認爲皇上不來是因爲有人從中作梗。
所以聽到若水這麼一說,欣婕妤倒是不疑有他,握着拳,恨聲道:“本嬪就知道,那個皇后就會做好人,說得好聽,不讓本嬪幫助芙婕妤得寵,其實她是壓根不打算讓本嬪得寵纔是!所以纔會勸本嬪不要和芙婕妤一般見識,她是希望我們幾個都安安生生的,不要和她爭!”
看着欣婕妤氣得不輕,若水忙上前順着她的後背,道:“主子消消氣,不要傷着自己的身子了!”
欣婕妤不耐煩的甩開若水,道:“傷着就傷着了,反正皇上也不在乎!說不定本嬪病了,皇上還會來看看本嬪!”
一直沉默着的雙蘭突然開口道:“主子消消氣,自從皇后娘娘產下皇長子後,皇上是對皇后十分寵愛,所以這會兒怕是希望皇后娘娘出事的肯定是大有人在,主子可不能因爲太過氣憤,而着了別人的道。”
欣婕妤聞言一怔,皺眉看向雙蘭,道:“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雙蘭低聲道:“奴婢也是猜測,但是沒有真憑實據,所以不敢對主子說。”
“你既然叫本嬪主子,就應該聽本嬪的,現在本嬪命令你說出來,若是你敢違抗命令,那本嬪也留不得不聽話的奴才!”
似乎被欣婕妤的話給嚇着了,雙蘭忙跪下來,道:“主子饒命,奴婢知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欣婕妤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冷聲道:“知道自己錯了還不快將你的猜測說出來!”
“諾!”雙蘭輕聲回道,“回主子,奴婢是覺得皇后娘娘現在算是地位穩固了,您想想,她已經貴爲皇后,又有了皇長子,即便是皇上寵幸其她妃嬪也終究越不過她去,若是她真的打算獨佔聖寵,對她來說並無好處,至於皇上最近經常宿在鳳棲殿,奴婢覺得主子也不用太過擔心,畢竟皇后娘娘是在鳳棲殿呆了那麼久纔出來,皇上也那麼久沒見到她,再加上皇后爲皇上誕下皇長子,皇上這時候更偏向皇后娘娘倒也正常,但是也不過是暫時的,畢竟這宮裡那麼多佳人,皇上不可能真的只守着皇后娘娘,倒是主子您今天回來說芙婕妤有在皇后娘娘跟前說您的不是,倒是讓奴婢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你想到了什麼?”
“奴婢覺得這一切可能都是芙婕妤的陰謀,那芙婕妤一看就是個有野心的人,她不可能願意一輩子都屈居在皇后之下,可現在皇后娘娘的地位越發穩固,她想憑藉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扳倒皇后娘娘可以說是不可能,所以奴婢便覺得,她是故意挑撥您和皇后娘娘的關係,讓您和皇后娘娘鬥,她纔好坐收漁翁之利,因此奴婢覺得主子暫時還是不要輕舉妄動,免得被人利用,反正不管怎麼說,皇上對主子還是有情的,主子只需等待時機便可。”
若水也附和着道:“主子,奴婢覺得雙蘭說得有道理,那個芙婕妤從小就是這個樣子的,她最喜歡的就是背後搬弄是非,您還記不記得,在府中的時候,她就沒少在老爺面前說您的壞話,若不是姨娘幫着您,老爺怕是早就上了芙婕妤的當了!”
欣婕妤原本還有點疑慮,聽若水提起之前的事,當下便信了。
“本嬪倒是忘了,卓姌悠慣會這麼做!哼,想讓本嬪幫她鬥跨皇后?她想得美!”
若水見此便安撫道:“主子不要爲了這種小人生氣,反正來日方長,主子有得是機會報仇!”
“你說得沒錯,本嬪有得是機會!”說到這裡,欣婕妤突然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
若水上前扶住她,道:“天色不早了,主子想必也困了,不如就寢吧?”
看了看外面高掛的圓月,欣婕妤知道皇上是不會來了,聽了雙蘭和若水方纔的話,她現在倒也沒有那麼氣憤了,於是便點點頭,低頭看着還跪着的雙蘭,隨手將手上的玉鐲取下丟給她,道:“這個鐲子賞給你,起來吧,本嬪瞧得出你是個聰明的,以後盡心爲本嬪做事,有你的好處。”
雙蘭結果玉鐲,感激道:“奴婢謝主子賞賜,奴婢以後定當盡心爲主子孝忠!”
“嗯。”欣婕妤見此滿意一笑。
接着若水和雙蘭二人服侍欣婕妤就寢後,便將燈熄滅,悄聲走了出去。
若水吩咐着守在門外的兩個宮女:“好好守着,若是有什麼事記得告訴我。”
“諾,奴婢記得了。”
若水見一切都妥當了,便和雙蘭相攜向自己的寢室走去。
正走着,若水突然道:“雙蘭妹妹果然聰明,幾句話就讓主子消氣了,比起妹妹,我可是太過無用了,總是惹主子生氣,怕是過不了多久,我就要依靠妹妹提攜了。”
雙蘭聞言雙眸一閃,接着便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道:“若水姐姐這麼說可就是折煞奴婢了,若不是若水姐姐,奴婢現在還只是幽蘭軒裡一個粗使宮女,若水姐姐對雙蘭可以說是有再造之恩,奴婢時時刻刻都記着若水姐姐的恩情,而且無論如何,若水姐姐都是跟在主子身邊多年的,主子自然是更加信任若水姐姐的,奴婢不過就是嘴皮子會說罷了,卻是沒有別的本事,以後還要請若水姐姐多多照顧,奴婢沒有別的想法,就是希望能熬到出宮的年齡便好。”接着從袖子裡拿出玉鐲,雙手捧着,遞到若水面前,“奴婢是個粗人,這麼好的寶貝到奴婢手上就是浪費了,不如姐姐用着吧。”
若水看了一眼那鐲子,道:“這是主子賞你的,我怎麼好拿着。”
雙蘭卻十分堅持道:“姐姐若是不同意便是瞧不上奴婢了,姐姐幫助奴婢那麼多,奴婢一直不知該如何回報,這鐲子也是奴婢想借花獻佛,聊表奴婢對姐姐的感激之情,還請若水姐姐莫要嫌棄。”
她怎麼會嫌棄呢?這玉鐲她可是垂涎好久了呢!
方纔推脫不過是做做樣子,現在看雙蘭這麼識時務,她便欣然接受吧。
這麼想着,若水便道:“你啊,就是太實心眼了,罷了罷了,那我便謝謝妹妹的好意,妹妹以後可不要再和我見外了。”收下玉鐲,看了看天色,“時辰不早了,明早還要侍奉主子,我先回去了,妹妹也快點回去休息吧。”
“諾。”
若水微微頷首,便轉身離開,沒有注意到背後的雙蘭擡起頭時那眼中暗藏的譏誚。
第二日,鳳棲殿內——
薰兒將最後一支髮簪插好後,便問道:“娘娘您看,可還滿意?”
姌卿對着鏡子看了看,滿意地點點頭,道:“不錯,就這樣吧。”
小夏子從外面走了進來,對姌卿道:“回稟娘娘,各宮妃嬪都到齊了。”
“本宮知道了,你退下吧。”
“諾。”
姌卿對着鏡中的自己笑了一下,鏡中的自己,眼中閃爍着點點星輝,似乎在期待着什麼。
緩緩起身,道:“走吧,別讓她們等太久了。”
“諾。”薰兒應了一聲後,便上前扶着姌卿向前殿走去。
前殿內——
“皇后娘娘駕到!”
“臣妾(嬪妾)拜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姌卿在衆妃嬪的跪拜中緩緩走向上首位置,轉身坐下來後,輕輕擡起手,道:“都起來吧。”
“諾,謝皇后娘娘。”
王昭容看着姌卿那如無暇美玉的臉龐,心中嫉妒着。
這個女人不但生下皇長子,容貌還更勝從前了,不是說生過孩子的女子容貌會有所折損,還會有所發福嗎?爲何在姌卿身上都沒有?她明明記得惠妃當年剛產下靜馨公主之後,分明是憔悴了不少,身形也不如以往纖細了,雖然她調養了一陣子恢復了,終究還是比不得懷孕之前。
不知惠妃看着容光煥發的皇后心中是何感想呢?
看着惠妃低眉順目的樣子,王昭容心思微動。
“皇后娘娘的氣色當真是一日勝過一日了,臣妾瞧着好生羨慕,說起來臣妾聽說女子產子會使其美貌有所虧損,可是這話在皇后娘娘身上卻不曾體現,當真是皇后娘娘得天獨厚,惠妃姐姐,您說是不是呢?”
惠妃瞟了一眼王昭容,眉頭皺都不皺一下,起身對姌卿屈膝行禮,恭敬道:“皇后娘娘身份貴重,又心善仁慈,自然是得上天庇佑。”
姌卿彎脣一笑,道:“惠妃請起,你方纔說得那些話本宮聽着可有點慚愧了。其實這女子生完孩子後的恢復情況因人而異,本宮不過是調養得宜罷了。”接着轉向王昭容,笑得一臉和善,“王昭容還未曾經歷過,所以纔不知道,不過本宮看王昭容一向身子健康,想來到時候恢復的定然不會比本宮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