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棲殿內——
姌卿直起腰看着剛剛畫好的水墨畫,端摩了良久,最終還是皺着眉頭放下筆,伸手就想將畫給扔了。
薰兒見此忙抓住姌卿的胳膊,道:“好好地畫,娘娘怎麼就要扔了?”
“哎!”姌卿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自然是不滿意。”
“爲何,奴婢看着就挺好的啊,瞧着栩栩如生的,很美呢!娘娘就這麼扔了,未免太可惜了。”
姌卿聞言又展開看了一番,但是最後結果依然是不能令她滿意,搖了搖頭,道:“不行,這幅畫不是本宮想要的,畫出來的不過就是一個死物。”
薰兒對作畫是不太瞭解的,所以不太懂姌卿所說,於是就問道:“娘娘,這畫原本就是一個死物,總不能畫出來的東西都變活了吧?那不是如同那馬良般有一個神筆了?”
原本還蹙着眉頭的姌卿聽着薰兒這番話倒是忍不住笑了出來,道:“你這丫頭,好端端的說什麼馬良,那不過就是一個傳說罷了,本宮不過是覺得,這一副畫不僅要形態美,更重要的是要有畫骨,只可惜本宮的這副畫,卻沒有。”
這番話薰兒聽着雲山霧繞,撓了撓頭,道:“唔,娘娘說得奴婢不太懂,不過奴婢卻知道娘娘是很愛作畫,但是也不能因此累着身子,您這已經畫了不少時間了,不如休息會兒吧?”
姌卿經薰兒這麼一說,也覺得脖子有點酸,便點了點頭,放下筆,剛坐定,薰兒就奉上茶。
拿起茶盞更抿了一口,耳邊去突然響起略帶笑意的清朗聲音:“看來孤來得倒是時候。”
“唔……咳咳……”
薰兒也沒想到周軒昶會出現在這裡,照理說她應該先給周軒昶行禮問安的,可是這會兒姌卿又被嗆着,她一時也有點手足無措起來。
周軒昶見姌卿嗆得臉頰上的眼紅越發嬌豔,眉眼帶笑,對着薰兒揮了揮手,就走過去輕拍着姌卿的後背,話中帶着調侃,道:“你也是,怎麼那麼多次了,你還總是這麼冒冒失失的?”他似乎經常來她這裡不讓人通傳的,照理說她也該習慣了,可是卻還是如此,明明平時挺精明的一個人,可在這時候卻迷糊的可以,不過這點迷糊倒是讓他很是喜歡,更多了不少樂趣。
只是這點可不能讓姌卿知道,不然她一定會氣呼呼地瞪着他。
不過這麼一想,周軒昶似乎有點懷念姌卿那一雙水眸含着怒火瞪着自己時那生動可愛的樣子了,那他要不就說出來?
就在周軒昶想着的時候,姌卿已經不咳了,聽着周軒昶方纔的話,就沒好氣的甩開他的手,道:“皇上倒是還怪起臣妾來了?明明是您總是悄無聲息的進來,換做誰能受得了啊!”這人真是,分明是他不對,還說起她不經事了!
瞧着姌卿皺着鼻子瞪着自己,周軒昶眼中含着興味,道:“這卿卿可就冤枉孤了,是卿卿說的,希望能和孤如同那尋常夫妻般相處,這尋常夫妻間,丈夫來找妻子,哪裡需要讓人通報的?這未免太過見外了吧?”
姌卿詞窮了,貌似她確實這麼說過,撇撇嘴,道:“分明是強詞奪理,臣妾是這麼說過不錯,但是也不是讓皇上每次都這般嚇唬臣妾啊!”
周軒昶墨眉輕挑,道:“孤可沒想到卿卿竟然是會被這樣嚇到的,看來是孤錯估了卿卿,那便當是孤的錯吧。”
“……”什麼叫便當是他的錯?分明就是他的錯!怎麼話從他嘴裡出來就成了是她的錯了?
周軒昶無視姌卿的怒視,伸出長臂拿過方纔姌卿用的茶盞,將剩下的茶喝了進去。
姌卿默默無語的看着他將自己的茶喝完了,最終還是忍不住,道:“那是臣妾的茶盞。”
周軒昶將空了的茶盞放回去,掀開衣襬坐了下來,瞟了一眼姌卿,理所當然道:“孤知道,只不過,你的不就是我的麼?”
姌卿用絲帕擦了擦脣瓣,以此掩飾住自己抽搐的嘴角!
突然像想起什麼似的,雙眼放光地盯着周軒昶,道:“皇上方纔說臣妾的就是您的,那您的是不是也是臣妾的?”
周軒昶聞言,轉頭就對上姌卿那“炯炯有神”的雙眸,那雙明媚的大眼似乎寫着若他敢搖頭那就哭給他看的意思!
周軒昶爲此感到哭笑不得,沒想到自己也有被威脅的一天,而且還是沒費一兵一卒的,周軒昶真不知是該哀嘆還是該自嘲了。
姌卿等了半天,也不見周軒昶回答,便忍不住催促道:“這個問題也說不上很難吧?怎麼皇上便要想那麼久?”
周軒昶收回思緒,似笑非笑地看着姌卿,拿起一塊點心悠哉地咬了一口,末了還不忘點評一番:“味道不錯,就是太甜了。”
姌卿忍了忍,耐着性子再問了一遍,道:“若皇上嫌味道太甜,臣妾到時候吩咐花嬤嬤再做,只不過在此之前,皇上還需回答臣妾方纔的問題。”
周軒昶嚥下嘴裡最後一口點心後,看着姌卿,好笑地問道:“你倒是執着,這個問題有那麼重要嗎?”
“重要也好,不重要也罷,不過既然臣妾問了出來,皇上便應該回答纔是,堂堂一國之君,難道還怕回答臣妾這個弱女子的問題不成?”
這話倒是說得頗爲挑釁!
周軒昶在眉間揉了揉,苦笑着道:“真是拿你沒辦法。”接着就將自己修長的大手伸至姌卿面前。
姌卿不解地眨眨眼,詢問地看向他。
周軒昶輕聲道:“把手放上來。”
把手放上來,做什麼?
姌卿心中不解,但是看着周軒昶那堅定的樣子,便聽話地將自己的手放了上去,剛放上去,就見大手一包,接着便覺得自己被一股力氣拉起,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坐在了周軒昶的大腿上。
想到薰兒還在旁邊看着,姌卿羞紅了臉,推着周軒昶的胸膛,但是她的力氣自是比不過他,廢了半天的力氣,對方竟是紋絲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