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真,我看這其中一定有誤會,咱們認識也有幾年了,我的爲人你還不清楚?昭容娘娘對我有知遇之恩,我怎麼會忘掉,我這段日子之所以很少找你,一來是鳳棲殿裡確實是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二來,因爲我突然升成了二等的宮女,一些人似乎很不服氣,就明裡暗裡給我使絆子,我這纔不敢輕舉妄動。”佩環確實是沒打算不再爲王昭容辦事,畢竟她現在還沒得寵,王昭容怎麼說也對她有一定助力,不到確定的時候,她是不會斷了自己的後路,只是如今看來,自己的這點小心思似乎已經被看穿了,無論如何,爲了自己後面的路更加順暢,她都要將這件事情“解釋”清楚纔好。
而小真在聽完佩環的一番解釋後,卻一臉不可置否,道:“你說得不錯,咱們兩個確實認識也有幾年了,對你的品性我確實也是瞭解的,正因爲了解,我方纔纔會說出這些話,而這些話都是你心中所想,即便不是你現在的想法,那也是因爲你現在還沒真正得到自己想要的,一旦你得到了,就會翻臉無情。”見佩環張嘴想解釋,小真就在她開口前打斷她,“你不用急着否認,這裡又沒第三人,你不用在我面前裝無辜,我說得那些是真也好,假也罷,你心裡清楚就行。”
佩環見小真如此,那耐性便漸漸消失,心中不禁負氣地想着這小真當真是給臉不要臉,她又不是不打算再爲王昭容辦事了,正所謂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她不過是想給自己多留條後路,在她看來,這本就無可厚非,可這小真卻一直在咄咄逼人,她雖然是奴婢,但那也是暫時的,只要將來時機成熟,她得到了皇上的恩寵,誰還理那王昭容?若是小真再如此不識擡舉的話,那她索性就不再爲王昭容做事,反正現在有皇后作後盾,一個昭容怎麼能和皇后娘娘相提並論?只要她回去將皇后娘娘哄好了,纔不會在意王昭容呢!
這麼想着,佩環臉上的笑容也有點敷衍了起來,道:“如果你一定要這麼認爲,那我也沒辦法,總之我問心無愧,最近鳳棲殿裡一切如常,皇后娘娘還是一步都沒有踏出過寢殿,一直在寢殿裡養病,我進去過,臉色確實依然很憔悴,看來是還需要將養一段時日,我要說得都說完了,若小真姑娘你沒別的吩咐,奴婢就先行告退了。”
佩環微微屈膝了一下,不再看小真一眼,就轉身打算回鳳棲殿,只是她還沒走兩步,就聽到小真的聲音緩緩響起:“怎麼,被我說中心事,覺得有愧,就趕着回去了?”
“你不要欺人太甚!”佩環轉過身,瞪着她,“從來到這裡,都是你一個人在說,我可是沒說過幾句話,沒錯,你是王昭容身邊的紅人,但是你別忘了,你和我一樣,都是個宮女罷了,我忍你是看在昭容娘娘面子上,可你一定要這麼咄咄逼人的話,我也不是個只會忍氣吞聲的人,更何況你方纔說得那些根本就沒有證據,就算說出去,也沒人相信!”
“嘖嘖,這就惱羞成怒了?看來你也就這麼點兒本事了。”小真嘲諷道,“你在宮裡那麼久了,難道不知道有些事情說出來根本就不用證據,就能將這個人推向萬劫不復的境地?人言可畏四個字你應該不陌生吧?不管你再怎麼認爲自己有通天本事,但是你終究只是個宮女,昭容娘娘想弄死一個宮女如同踩死一隻螞蟻那般容易,你說,昭容娘娘是信你的話,還是信我的話?”
佩環冷笑道:“你除了在昭容娘娘面前告狀,還能有什麼能耐?你儘管說好了,總之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呢,還是因爲背後有了更大的靠山了?”小真涼涼道,“你是不是覺得,得了皇后娘娘的賞識,以後就不用管昭容娘娘了?也是,皇后娘娘可是後宮之主,能得了她得賞識,這腰也能多挺直幾分,不過你確定皇后娘娘是真得賞識你?或者說,皇后娘娘會真得提拔你,讓你分了她的寵愛?”
佩環聽小真這麼說,心中有一絲防備,看了她一眼,道:“你究竟想說什麼?”
“我想說什麼你應該很清楚,若我沒打聽錯的話,皇后娘娘之所以升你做了二等宮女,完全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你是不是覺得得了皇上的誇讚,以後想成爲寵妃,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你可別忘了,皇后娘娘即便是平日裡再和善,終究還是個女人,這別的女人和她爭寵也就罷了,若是連她身邊的下人都要佔她的便宜,你覺得她會同意嗎?”
“你的意思是……”
“你又不蠢,應該聽出我話中的意思了吧?這女人沒有哪個會希望身邊的下人爬上自己夫君的牀,最後還和自己平起平坐的,這無疑是在打自己的臉!即便高貴如皇后娘娘,你也不能肯定她就有這樣的胸襟,退一萬步講,若是她真的想讓自己身邊的宮女爬上龍牀得寵,好爲她多了一個助力,那也會是選薰兒或者喜梅,比起你來,她們二人可是更得皇后的寵信,不是嗎?”看着佩環驚疑不定的臉色,小真知道自己說得話她已經相信了,不過看來還是需要加把火才行,“怎麼,說到這裡了,你還是不信嗎?那好吧,我問你,你當二等宮女也有一段日子了,皇后娘娘近身的事情可有讓你做?還有,皇上基本隔個一兩日就會去看皇后娘娘,她可有讓你到皇上跟前伺候?若是皇后娘娘有意把你送給皇上,應該不會放棄這個機會纔是吧?“
小真這句話算是徹底將佩環心中的僥倖給推翻了,是啊,這些日子裡,皇后娘娘除了讓她沏茶,從來沒讓她做別的事,即便是如此,最後這茶還是然喜梅端過去,從來不讓她近身,原本她還覺得沒什麼,甚至還高興自己要做的事那麼輕鬆,可小真這麼一說,心中大駭,這皇后原來是在打得這個主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