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兒聽姌卿這麼一說,也點了點頭,道:“娘娘說的對,很多事情都是突然而來,讓人措手不及,但是奴婢覺得,只要準備好,即便是真得有變故,至少也不會措手不及,娘娘您現在可不是隻有一個人,有肚子裡的小主子,有皇上,還有劉嬤嬤,所有問題一定能迎刃而解的!”
姌卿聞言眼睛一亮,對啊,這一世雖然很多事情和前世不一樣,但是同樣,她也和前世那個卓姌卿不再一樣了,她不再是那個什麼都不知道,毫無準備的任人擺佈的棋子了!而且又有那麼多人幫着自己,即便是兩世的事情有出入,她也不用怕的。
看着薰兒對自己一臉信任的樣子,姌卿自嘲一笑,枉自己還是做主子的,看事情居然沒有薰兒透徹,真是丟人吶!
扶額一笑,道:“你說得不錯,看來是本宮庸人自擾了,沒想到咱們薰兒姑娘也是個心思如此透徹之人,以後本宮是少不得有很多事要仰仗薰兒姑娘了!”
薰兒臉一紅,跺着腳道:“娘娘您又再戲弄奴婢了!您就看奴婢好欺負就是了!”
姌卿眨着眼,一臉無辜狀,道:“本宮何時戲弄你了,方纔的話都是真心實話呀!”
“算了,娘娘說什麼便是什麼吧,反正您是主子,您說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薰兒這下算是認命了,若是再說別的,最後吃虧的還是自己,“說了那麼多,娘娘還是沒告訴奴婢,您說的辦法是什麼?”
姌卿脣瓣一揚,眉宇間滿是狡黠調皮,壓低聲音道:“本宮要有個名正言順的藉口留在鳳棲殿裡不用出門,等孩子出生的時候,便能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名正言順的藉口?薰兒想了想,便試探的問道:“娘娘的意思是要繼續裝病?”
姌卿大搖其頭,道:“不是,若是病了那麼久,會引人猜測,說不定到時候會讓人趁此鑽了空子,再說,只是生病,卻是擋不了那些人的探望的,一次兩次還好,若這剩下的七八個月裡本宮一直都拒絕,只會更讓人起疑,到時候什麼不好聽的話可能都會傳出來,這種自損八百的辦法着實談不上好辦法,而且漏洞百出。”
聽姌卿這麼一說,薰兒也覺得裝病確實行不通,一兩個月還好說,這十月懷胎,總不能一直裝着,更不能一直擋掉所有人的探望,若是到時候被撞破了主子懷孕一事,那不是白忙活了嗎?可若除了裝病,薰兒又着實是想不到其他更好的辦法,於是便本着不恥下問的原則,道:“是奴婢思慮不周了,可除此之外,奴婢着實猜不到還有什麼辦法了,娘娘您就行行好,告訴奴婢吧,好嗎?”
瞧着薰兒這可憐兮兮的樣子,姌卿好笑的搖搖頭,便也不再調她胃口,道:“你說,這宮裡能讓本宮又名正言順的藉口不用走出這鳳棲殿的,並可以不讓任何人來看本宮,有誰能做到?”
薰兒想都沒想,脫口而出:“這還用說嗎,肯定是皇上或者太后啊!”說到這裡,薰兒才恍然大悟,太后肯定是不會幫姌卿,那剩下的便只有皇上了,想到這裡,薰兒便問道:“娘娘說得是讓皇上下旨不讓您離開鳳棲殿半步嗎?”
姌卿笑着點頭,道:“你答對了一半,若想讓本宮不走出鳳棲殿半步,不讓任何人踏進鳳棲殿,自然是少不得皇上下旨,但是皇上下旨也要事出有因,總不能隨便就將大錦的皇后軟禁在鳳棲殿裡吧?”
“也是。”薰兒苦惱的抓了抓頭,“可是能有什麼藉口呢?娘娘這些日子都沒離開鳳棲殿,想找個藉口都沒有啊!”
“原本確實是沒有什麼好的藉口,不過今日下午,芙婕妤卻是給本宮找了個現成的藉口呢!”
芙婕妤?她給得藉口?
薰兒仔細想着芙婕妤今日下午過來時說得那些話,怎麼也抓不住重點,貌似從頭到尾她都在慫恿主子去教訓欣婕妤啊?
“娘娘,芙婕妤她今日來無非就是想慫恿您去教訓那欣婕妤,這也算是給得您好藉口嗎?”
姌卿肯定得點點頭,道:“不錯,這就是個好藉口,眼下欣婕妤風頭正勝,再也沒有誰比她更合適,況且本宮這個好二妹下午苦口婆心的說了那麼一大會兒子話,本宮也不能不顧姐妹之情,不理她的請求不是?既然在她心裡,本宮是個好姐姐,那本宮就做個好姐姐,最後的結果是什麼,就不是她說得算了。”
“……”薰兒腦子都快打結了,始終是想不出着其中的聯繫,“娘娘,奴婢還是不懂啊!”
姌卿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道:“你啊,方纔還說你聰明瞭不少,這麼會兒功夫就原形畢露了?本宮這基本上已經明白的告訴你了啊!”
薰兒絞着手指,道:“娘娘知道的,奴婢一向不聰明,您只能把話說明白了,奴婢纔會知道的。”所以就放過她吧!
“你啊,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對着薰兒勾了勾手指頭,“耳朵貼過來!”
“諾!”薰兒笑着應着聲,人馬上聽話的將耳朵貼了過去。
看着薰兒這麼激動的樣子,姌卿好笑不已,暗道這薰兒果然還是有點小孩子心性,不過還是遵守承諾地將自己的計劃原原本本的在薰兒耳朵旁說了出來。
待姌卿說完後,便問道:“怎麼樣,都明白了?”
薰兒瞪大了眼睛,彷彿被姌卿的話給驚着了,連姌卿的問話她都沒聽清似的,就這麼傻愣愣的站在那,一動不動。
姌卿見此,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忍不住輕推了她幾下,道:“怎麼,嚇傻了?”
“啊?”薰兒這纔回過神來,“娘……娘娘您方纔說得都是真的?”
姌卿揚眉一笑,道:“自然是真的,本宮會拿這種事開玩笑嗎?”
是不像,但是薰兒看姌卿這樣子,似乎又不像是認真的。
“娘娘,您確定嗎?這樣會不會太冒險了?而且奴婢擔心這樣對您名聲不好。”
“若是本宮最後失敗了,即便是本宮再怎麼循規蹈矩,他們也會敗壞本宮的名聲,相反,若是本宮成功了,她們這麼做就是自找麻煩,她們不會這麼傻的。”姌卿說得雲淡風輕,“再說,比起本宮肚子裡這個孩子的安危,這點虛名委實算不得什麼,另外,你就那麼肯定最後會是本宮名聲受損嗎?”
薰兒疑惑道:“難道不是嗎?這件事一旦發生,首當其衝的自然就是娘娘您啊!”
姌卿調皮地眨了眨眼,道:“山人自有妙計,本宮怎麼會讓自己一個人吃虧呢?總之你只要按照本宮的吩咐去辦就好,待會兒吩咐小夏子去通知趙全,讓皇上明日來本宮這裡,知道嗎?”
雖然薰兒還是有點不太懂,但是看着姌卿如此自信滿滿的樣子,便放下心了,主子那麼有把握,那就是錯不了的,於是就點頭道:“諾,奴婢會去吩咐小夏子的。”
——
第二日下午,周軒昶如約來到鳳棲殿。
見姌卿歪靠在牀榻上,劍眉微挑,擺了擺手,薰兒和趙全便會意地行禮告退,如同往常般將門關上。
周軒昶走上前去,坐到牀榻上,長臂一伸,姌卿便坐到了他的腿上,只聽周軒昶柔聲道:“昨晚就聽趙全說你要孤今日來,這還真是難得,孤的皇后主動找孤的次數可是一隻手都數得過來,怎麼?莫不是今日太陽打南邊出來了?”
姌卿錘了周軒昶肩膀一下,沒好氣道:“怎麼?臣妾找皇上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嗎?怎麼到皇上這裡就是那麼稀奇之事了?難道皇上這些日子美人在懷,便嫌棄臣妾這個舊人在跟前礙眼了?若是如此的話,那本宮以後就知情識趣點,不再煩勞皇上了,如何?”
周軒昶俊眸中閃過笑意,道:“你這天天呆在鳳棲殿裡也不出去,沒把自己悶傻了,倒是越發伶牙俐齒了?”
“哪有?”姌卿想到薰兒的話,便道:“皇上沒聽民間有個說法嗎?”
周軒昶不無好奇,“什麼說法?”
姌卿撇了撇嘴,道:“一孕傻三年!”
周軒昶一愣,隨即笑了出來,看着姌卿鬱悶的小臉,便好笑道:“這不過是民間的一種說法,也值得你這麼糾結嗎?當真是小孩子氣。”
“哼!”姌卿嘟囔着,“你說得倒是輕巧,敢情生孩子變傻的人不是你!”
周軒昶見此,便摟緊姌卿,柔聲安撫道:“便是真得如此,那也是一般的女子,自然不是孤的卿卿,傻這個字,永遠都和你不會牽扯上的,你可是孤的小狐狸啊,狐狸怎麼會傻?”
姌卿瞪着周軒昶,他這是在誇她還是損她吶?
“咳咳。”周軒昶輕咳了幾聲,壓住到嘴邊的笑意,“對了,你叫孤來,不會是和孤討論這一孕傻三年的真與假吧?”
“臣妾哪有那麼無聊?”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喚皇上來,是有件事需要皇上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