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兒看着手中的藥,着實是不想讓姌卿吃下,但是她也知道萬一卓太后真得派了太醫爲姌卿診脈,那麼姌卿有孕一事就會被揭穿,到時候她的處境就會很危險了。
雖然姌卿也肯定地說此藥對自己身子並無影響,但是薰兒始終是不敢冒這個險,可是姌卿說得這個辦法已經是最好的法子了,薰兒糾結了一番,最後一咬牙,一跺腳,道:“好,就照娘娘的法子來!”
看着薰兒這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姌卿揉了揉額頭,道:“你也不用這麼草木皆兵的,這麼緊張反倒會讓別人懷疑,尤其對方還是太后,她可是在後宮裡摸爬滾打半輩子的人,稍微有點破綻就會引起她的懷疑。”
“額……這個……”薰兒站直了身子,“娘娘您看,奴婢如此就看不出奴婢在緊張吧?”
姌卿回答則是瞥了她一眼,就拿起書來繼續看。
“太后娘娘駕到!芙婕妤到!潔婕妤到!”
當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姌卿將書放到軟枕下,對薰兒使了個眼色,薰兒會意,在房門被打開的聲音響起後,薰兒便扶着“虛弱”的姌卿起身,而當卓太后領着芙婕妤等人穿過屏風的時候就看到姌卿正掙扎的起身。
“哎呀,別行禮了!”加快腳步走到姌卿面前,按着姌卿的肩膀,“你這孩子,和哀家還客氣什麼?快,回到牀上躺着。”
姌卿歉然一笑,便就順勢躺回牀上,這才道:“是臣妾身子不爭氣,連給母后您行禮的力氣都沒有了。”
卓太后一臉心疼道:“傻孩子,說這些話可就見外了,萬事都沒有你的身子重要,只不過是些虛禮罷了,都是一家人,講究這麼多做什麼?”
“該有的規矩還是該有的,不過臣妾這會兒只能偷懶一下了,還好母后寬宏大量,不和臣妾一般見識。”想卓太后身後看過去,“二妹妹四妹妹也來了?說起來也有一陣子級沒見過你們了呢,快過來讓本宮看看。”
“諾。”二人上前走上一步,站在卓太后身邊,芙婕妤一臉擔憂道:“娘娘怎麼好端端地病了呢?出宮之前明明還好好的!”
姌卿曬然一笑,道:“本宮的身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向不好,時常就會有這病那病的,再說太醫也說了,本宮這也談不上什麼大病,只要多花心思調養就行。”
潔婕妤道:“雖說如此,娘娘還是要多加註意纔是,這小病雖小,但是卻也不能掉以輕心。”
姌卿輕輕點了點頭,道:“四妹妹放心,本宮心裡有數的。”
“見你們姐妹三人如此親厚,哀家也深感安慰,原本就該如此,既然是一家人,進宮後就應該相互扶持,可不能像某些人那樣不顧姐妹情誼,只爲自己!”卓太后想想起什麼不開心的事似的,臉色微沉。
姌卿一臉迷茫道:“這是怎麼了?母后可是遇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可否和臣妾說說?”
“還不是因爲你啊!”
這話讓姌卿迷茫更甚,道:“因爲臣妾?可臣妾這些日子都在鳳棲殿裡養病,並未做什麼啊?”
卓太后見姌卿如此,既無奈又生氣道:“你啊,就是太心軟了,都到現在了,還想瞞着哀家?你這麼爲她好,把她當妹妹,人家也未必會心存感激!”
姌卿連目光微閃,臉上閃過一絲尷尬,道:“母后,您是不是聽說了些流言蜚語?”
“那是流言蜚語嗎?”卓太后臉一拉,“你真當哀家老糊塗了不成?是流言還是真話哀家分得清,那欣婕妤未免也太不懂規矩了,居然當着衆妃嬪的面在鳳棲殿吵了起來!不知錯也就罷了,還把你氣病了,簡直是太可惡了!”
芙婕妤也是十分驚詫的樣子,道:“原來皇后娘娘生病竟是被欣婕妤給氣得?”
潔婕妤也是一臉驚疑不定。
“哀家騙你們這做什麼?”又看向姌卿,“哀家可有說錯?”
姌卿苦笑道:“到底還是瞞不過母后您的,其實這件事倒也不能全怪三妹妹,臣妾原本就身子不好,再加上那段日子休息不夠,一時急火攻心,才病倒了,若說全怪三妹妹,卻也是冤枉她了,再說,本宮覺得她應該也是無心之失吧,畢竟年齡小沉不住氣,也談不上什麼大的罪過,左右臣妾現在也無事。”
“若是有事,那就晚了!”卓太后嗔道,“哀家知道你心軟善良,但是凡事都要有個度,若說欣婕妤年齡小,委實是說不過去,潔婕妤比她還要小上一歲呢,也沒見她那麼不知禮數過。哀家看她就是個眼皮子短的,只顧眼前的小利小惠,卻不想想,你們都是卓家的,你又是皇后,應該團結起來,如此在後宮中才能如意得長久。可她呢,爲了和別人拌嘴,和幾支花鈿,就鬧出這麼多笑話,丟人也就罷了,還害你病倒了!哀家可聽說了,你生病的這段日子,這欣婕妤可沒來看你!”
“母后,這件事也怨不得她,原本她因爲和王昭容爭吵一事被皇上責罰禁足一個月,她自然是無法來看臣妾的,至於禁足之後,您也知道臣妾一向不喜熱鬧,更何況現在正生病呢,委實不宜見人,太醫也說了,臣妾需要靜養,故而她沒來看也情有可原。”姌卿話雖這麼說,但是那眼中一閃而過的失落卻似乎不偏不倚的落在卓太后三人眼中。
卓太后見此便了然了,她就知道姌卿不會對這件事絲毫不介意的,既然如此,那她下面的話倒也好說了。
“你就別在替她說話了,哀家有眼睛有耳朵,是非曲知哀家自有判斷,這件事確實是她的不是,若不是如此,皇上也不會罰她的!這若是換做旁人哀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行,但是偏偏她是卓家出來的,若是她闖了什麼禍,連累得便是你們姐妹三人,若因爲一時心軟反而會讓自己吃了大虧!所以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能放任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