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伺候欣婕妤多年,自然意識到欣婕妤已經對自己厭棄,並想重用她人的心思。當時她便慌了神,在這後宮裡,一個宮女,若是沒有主子的庇佑,那不是如螻蟻般卑賤?
就在這時候,雙蘭倒是告訴了她,自己有聽說崔司飾打算將皇后和欣婕妤都心儀的那支花鈿給皇后,並且自己之前還見過崔司飾和李公公私下密謀什麼事的時候,她才計上心頭。
當然,她一開始也懷疑雙蘭是不是別有居心,怎麼可能那麼多事她都碰巧看到,可她平日裡也有觀察雙蘭,看得出她確實是老實巴交的人,也沒什麼野心,而且雙蘭說知道花鈿一事,完全是因爲她有個同鄉姐妹在司飾司做事,而碰到李公公和崔司飾私下見面一事卻純屬巧合,看着雙蘭誠懇的樣子,再加上人家也把真實目的說了,無非就是希望以後在幽蘭軒裡能得她多加照顧,讓其不再受欺負,能安然熬到出宮就好,這對她來說並不難,畢竟她是欣婕妤的大宮女,這整個幽蘭軒的人對她都禮讓三分,而這雙蘭可就不一樣了,想來是太過老實軟弱,經常被欺負,也難怪想尋求她的庇護了。
當然除此之外,若水當時也確實有點着急了,爲了保住自己現在的地位,不得不賭一把,不過令她高興的是,她賭對了,經過此事後,她相信欣婕妤不會再起換掉她的心思了。
現在看着雙蘭對她還是畢恭畢敬的樣子,若水心中便安心了不少,看來這個雙蘭果然是能放心利用的。
這麼想着,便放軟了語氣道:“怪不得覺得你那麼合我眼緣,果然是個善良的人,你儘管放心,那些欺負你的人我都私下敲打過了,以後沒人再敢欺負你了!”
雙蘭聞言感激道:“謝謝若水姐姐。”
若水看雙蘭雙眸掩飾不住的崇拜,心中自得,道:“都是伺候主子的,不要那麼見怪。”這時候聽到了欣婕妤喚她,便道:“主子喚我了,我先走了。”
雙蘭忙點頭,道:“嗯嗯,若水姐姐快去吧,別讓主子等急了!”
若水點點頭,就快步走了過去。雙蘭看着若水的背影,臉上笑容緩緩隱去。
——
崔司飾的死、李成的被抓,都沒引起後宮衆妃嬪多大的注意,倒是王昭容和欣婕妤被禁足,讓後宮衆妃嬪幸災樂禍了一番,尤其是欣婕妤,近來欣婕妤可謂是一枝獨秀,早就惹得衆妃嬪不滿了,這會兒聽到皇上罰了她,這對她們來說,無疑是令人振奮的消息。
但是也有不少有心的派人打聽當時的情景,得到的卻是當時王昭容和齊昭媛先行離開,皇上在幽蘭軒待了好一會兒才走。
這麼一會兒,可是讓她們心中各有猜測了。這皇上留下來是訓斥欣婕妤,還是安撫欣婕妤呢?
當然大家都傾向於前者,但是沒得到確切答案,始終讓她們心中不安,皇上那邊自然是不能問,王昭容和欣婕妤在禁足,她們更是不能去,如此,便只能問一個人,那便是齊昭媛了。
於是,這幾日齊昭媛的寢殿便格外熱鬧,那些平日裡和齊昭媛交情好與不好的,都過來找她,齊昭媛怎麼會不知道她們的心思,但是皇上的事她怎麼敢說出來,於是對於她們的問話,齊昭媛都四兩撥千斤的回了過去,就這樣衆妃嬪誰都沒能從齊昭媛嘴裡得到任何她們想要的答案,慢慢地,她們也不再去齊昭媛的寢殿那麼頻繁了。
但是不管周軒昶那日留下來是安撫欣婕妤也好,斥責她也罷,這一個月裡她欣婕妤是無法見皇上了,這樣她們便少了一個對手了。不少妃嬪就摩拳擦掌地準備趁這個時候得到皇上的垂青。正好,皇后因爲身子不適需要調養,已經免了她們一個月的請安,她們一下子多了不少時間籌謀。
接下來的日子,不少妃嬪會經常在周軒昶常出現的地方等着他,來個美麗的偶遇,有的會帶着茶點去宣政殿給周軒昶送去。
總之這段時間裡,各宮妃嬪雖然不用給皇后請安,但是她們依然很忙碌。
鳳棲殿內——
薰兒將葡萄皮剝下,遞到姌卿嘴邊。
姌卿悠哉的翻着書,看到多汁的葡萄就張嘴咬下去。
薰兒看着姌卿這個懶散的樣子,無奈笑道:“這外面的人都以爲娘娘您正在養病,若是讓她們知道您此時是這麼享受的樣子,怕是會大吃一驚吧!”
姌卿聞言又翻了一頁,道:“你放心,她們這會兒纔沒心思管本宮如何呢,都想着如何堵着皇上,好得皇上注意呢!”
薰兒又剝了一顆葡萄,遞到姌卿嘴邊,見她津津有味地看着手中的書,笑道:“娘娘倒是看得開,您就不怕皇上被她們給勾走了?”
“若是那麼容易就被勾走了,本宮反倒不稀罕呢,大不了就抱着肚子裡的孩子過一輩子!”
“沒想到孤居然那麼不招皇后待見啊?”
突如而來的滿含磁性的嗓音讓內殿裡的主僕二人一愣,雙雙轉頭,就看到周軒昶揹着手走了進來,那張風華絕代的俊臉上滿是無奈的笑意。
姌卿這會兒才反應過來,訕笑地放下手中的書,準備起身行禮。
瞧着她慢悠悠的樣子,周軒昶眼底劃過一絲笑意,沒好氣道:“不用行禮了,孤看你也沒打算行禮。”
姌卿聞言擡起頭,一雙杏眸無辜的眨着,道:“皇上怎麼能這麼說,臣妾不過是因爲身子不便,才行動緩慢點嘛!”
“噗嗤!”一旁的薰兒看着姌卿如此耍賴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自從姌卿懷孕後,姌卿經常會拿孩子來逗弄周軒昶,偏偏周軒昶還每次都是莫可奈何,着實好笑。
得到姌卿的瞪視,薰兒忙收住笑意,看周軒昶對她擺了擺手,忙行禮告退,並貼心的將房門關上。
周軒昶這才坐到軟榻上,一把將姌卿抱過來放到自己腿上,輕捏了她的瓊鼻一下,咬牙道:“當真是對孤如此可有可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