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昭媛的話欣婕妤也是聽進去的,心裡也在尋思着,是不是不能再這樣了,若是真鬧出人命,對她未必是好事,畢竟這崔司飾可是太后的人啊!
可就在她目光轉向崔司飾的,卻看到崔司飾滿眼仇恨的望着她,那眼神似乎恨不得將她凌遲處死似的,這讓她剛壓下的火氣又忍不住跑了出來。
只見她指着崔司飾,道:“二位姐姐看,現在你們爲她求情,可她居然還是這副死不悔改的樣子,這種刁奴,若是饒了她,待他日,她就會反過來咬咱們!”
王昭容和齊昭媛聞言對看一眼。
齊昭媛便開口問道:“那欣婕妤的意思是?”
欣婕妤道:“重刑之下,便是再嘴硬的人,也會說實話,依嬪妾看,這刑用得還不夠重,所以她纔敢不說實話!”
王昭容撇撇嘴,道:“沒想到妹妹年紀輕輕,倒是對這用刑有研究,今兒在妹妹這看到的已經是大開眼界了,怎麼,難道妹妹還有別的法子?”
欣婕妤聞言臉色一僵,道:“昭容姐姐說笑了,比起您來,嬪妾進宮日子尚淺,對這宮裡的刑罰自然是瞭解的不多,只是嬪妾知道這宮裡的規矩甚嚴,既然如此,對待那些死不肯認錯的刁奴,一定有很多法子的,方纔咱們不過是打了她幾下板子罷了,着實談不上什麼。”
“只是幾下板子罷了?”王昭容一臉不可置信,指着趴在地上的崔司飾,道:“妹妹眼睛沒事吧?沒看崔司飾都流血了嗎?如此還叫幾下?嘖嘖,看不出來,妹妹平時說話輕聲細語的,這心腸也忒狠了點!”
欣婕妤忍着怒氣道:“昭容姐姐此言差矣,皇后娘娘既然將這件事交給了咱們三人,便是對咱們的信任,這審問犯人,若是太過仁慈,是得不到任何答案的,難道姐姐平日裡對待那些有不軌企圖的奴才,都是這麼仁慈嗎?不對吧?若嬪妾沒記錯的話,上個月你還將你宮裡的一個三等的小宮女發配到了辛者庫,那裡可是讓人生不如死的地方,怎麼那時候不見姐姐講仁慈了呢?”
“你……你別不識好歹,現在是在爲了你的事,不要扯到本宮身上!”
“嬪妾不過事禮尚往來,昭容姐姐發那麼大的火幹嘛?”
“好了好了,你們別吵了!”二人還想再吵,卻被齊昭媛出聲打斷,“現在是在審問崔司飾,旁的先放放,若是傳到皇后娘娘那裡,又會惹她生氣了,欣婕妤方纔說用重刑,那是要送進慎刑司嗎?”
聽到慎刑司三個字,崔司飾身子抖如糠篩,忙支起身子,顫聲道:“奴婢真的什麼都沒做啊,饒命啊……”
王昭容聞言便道:“現在可不是本宮不饒你,是看你能不能饒了自己,不想受皮肉之苦,就說實話。”
崔司飾哭着道:“奴婢真的什麼都沒做,不知說什麼啊!求昭容娘娘明鑑啊!”
“那本宮就沒轍了,現在不是本宮和齊昭媛不饒你,而是欣婕妤咽不下這口氣,你要求,就求她吧。”說着就衝欣婕妤努了努嘴。
崔司飾扭頭,對欣婕妤道:“欣婕妤,奴婢自問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您的地方,那花鈿您當時是親自檢查過的,便是您是主子,也不能如此做下這等誣陷好人之事!”
“好人?你也算好人?本嬪手上有證據,這花鈿的樣式也是你親自弄的,除了你還有誰,到現在了你還想狡辯也就算了,還想怪本嬪?當真是奴大欺主!來人,給本嬪繼續打!打到她說話爲止!”
“諾!”守在一旁的兩個太監聞言就要上千去拉崔司飾。
崔司飾見此便用盡力氣掙扎,她當了司飾多年,何時受過這等苦,當下就口不擇言道:“欣婕妤!你個蛇血毒婦!我能做到司飾這個位置,後面不是沒有人的,到時候被她知道了,有你好看的!”
王昭容聞言笑了出來,看向欣婕妤的眼裡充滿嘲諷:“哎,妹妹要不要再考慮考慮,人家可說了,後面的人比你本事大,到時候有你好看的呢!還別說,雖然皇上現在是寵着你,但是你還只是個婕妤,而且以你的出身,怕是想再往上爬是很難的了,別怪本宮沒提醒,行事前還是三思比較好!”
欣婕妤最恨的就是別人提她的出身,現在被一個下人當衆威脅,還被王昭容給當面嘲諷,心中的火氣瞬間燃燒到了極點。
怒指着崔司飾,低吼道:“給本嬪打!狠狠地打!本嬪就不信她嘴巴能硬過這板子!”
“諾!”
盛怒中的欣婕妤沒發現,左邊的那個太監在她命令過後,眼底滑過一絲狠厲。而王昭容只顧着看好戲,自然是也沒看到,齊昭媛則是無奈的嘆了口氣,便轉過頭,不再看。
很快,幽蘭軒內便傳出了一陣陣哀嚎聲。
菡萏殿茉風苑內
如月看着樑美人無事人般的打着瓔珞,便好奇問道:“主子,您不好奇欣婕妤她們怎麼審問崔司飾的嗎?方纔奴婢出去的時候,都能聽到裡面斷斷續續傳出來的哀嚎聲呢,看來是對崔司飾用了刑。”
樑美人聞言手上的動作未停,輕描淡寫道:“這有什麼奇怪的,瞧崔司飾那樣子,肯定是不會招的,用刑也不足爲奇,只要人不死就沒事。”
“可是這種打法,能不能活着可真不好說呢,奴婢看那崔司飾可不像能受着這種苦的人。”
“這就不是咱們該管的事了。”想了想,便囑咐道:“吩咐咱們殿裡的人,在她們沒審完前,誰也不去出了茉風苑。”
“主子放心,奴婢之前已經叮囑過了,不過主子,您是覺得這件事有什麼不對嗎?”
樑美人瞟了幽蘭軒方向一眼,便收回目光,道:“本嬪沒那能掐會算的本事,只是在這宮裡待得久了,便知道再小的事,只要不關自己,就少摻和,免得無事惹了一身腥,而且看那欣婕妤,本嬪瞧着也不是個安生的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