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卓太后對於欣婕妤的安排,李公公是也能揣測出一二的,卓太后此人做事一向謹慎,會給自己留下退路,現在雖然是沒對欣婕妤做出安排,但是想來也是想留個後補的,畢竟潔才人的身子確實弱,而且以潔才人的身子也不一定能順利生下的龍胎,皇后是無法生育,而芙才人和欣婕妤身體倒是都挺好的,這龍胎將來很有可能就會是這二人所出的。
而欣婕妤他是沒見過幾面,可瞧着倒是挺好相處的樣子,現在看來,怕是恰恰相反,而且瞧着欣婕妤也不是容人的人,不然也不會爲了一個花鈿就和皇后爭搶上了,這種人將來怕是不會甘願聽從太后的安排,想來太后回來後也不會再想着用她,而且卓太后是個控制慾極強的人,欣婕妤得寵之事一看就知道是她處心積慮的,若是讓太后知道,一定會極爲不滿,既然如此,皇后和欣婕妤孰重孰輕就分明瞭。
想通了這些,李公公便道:“既然是如此,那便按照規定,先緊着皇后娘娘,無論如何,後宮之中,還是皇后爲尊,欣婕妤便是再受寵,終究只是個婕妤,既然她沒有選,那你就多做幾個樣式,到時候請她挑選便是,放心,她不會把你怎麼樣的,她總不能說自己是要和皇后娘娘爭搶吧?”
“這……”崔司飾一臉爲難,“李公公這法子是好,可是若是到時候欣婕妤不說自己看上的是皇后喜歡的那個花鈿,而是其它的,再用別的罪名來處置奴婢,奴婢該怎麼辦啊?奴婢可是沒有什麼證據能證明她當初是選中的這個花鈿啊,再說她再怎麼說也是主子,奴婢怎敢反駁她啊。”
“崔司飾啊,不是咱家說你,平日裡你明明挺聰明的一個人,怎麼這時候突然犯糊塗了呢?”
崔司飾滿臉迷茫:“奴婢確實是愚笨的,還請公公明示。”
“罷了,念在相識多年,咱家便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李公公壓低了聲音,“你便將此事推給皇后娘娘身上便是。”
“李公公的意思是?”
“既然這個花鈿是皇后娘娘和欣婕妤同時看中的,那麼能讓欣婕妤無法得到這心頭好的人便只有皇后娘娘,只要你將這個告訴欣婕妤,你覺得欣婕妤還有那心思生你的氣嗎?”
李公公敢說出這句話自然有他自己的考量,既然太后是不會讓姌卿這個皇后做得長久的,他不如就讓欣婕妤替太后出點力,這樣到時候太后知道了後說不定還會厚賞他一番。
崔司飾雙眼一亮,道:“果然是好計策,怨不得太后娘娘如此器重公公,奴婢明白了,真是謝謝李公公了,這是孝敬公公您的。”
“都是伺候太后娘娘的人,崔司飾你也太過客氣了。”話雖這麼說,但是對於崔司飾遞上的荷包李公公卻也不客氣的收下了。
崔司飾笑着道:“應當的,奴婢這就回去做事了,多謝公公了。”
李公公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便擺擺手,道:“崔司飾便回去忙吧,咱家也要回去吩咐些事情了。”
“諾,奴婢告退。”
司飾司內——
因問題解決來了,崔司飾步伐也輕鬆了不少,剛到自己的司飾司內,就喚了自己的心腹,吩咐了她幾句,便回到自己的寢室裡了。
而當她關上門後,一個身着司飾司宮女的服飾的女子從牆後探出頭,觀察了一下四周確實無人,便匆匆離開。
鳳棲殿內——
姌卿饒有興趣地看着喜梅義憤填膺的樣子,道:“至於那麼生氣嗎?本宮還沒氣呢!”
喜梅鼓着腮幫子,道:“奴婢知道娘娘您寬宏大量,不和這起子小人一般見識,但是奴婢實在是看不過嘛。娘娘您什麼都沒做,可他們卻將主意打到您身上來了,這次虧着咱們提前知道了,不然被算計了還不知道呢!”
薰兒也同樣氣憤,道:“可不是,奴婢就瞧着那些人不是好人,卻沒想到居然如此黑心,娘娘,這次咱可不能輕饒了他們!一定要好好懲治他們!”
“如何懲治?”姌卿眨了眨眼,“你們可有什麼真憑實據證明這件事嗎?若說有人親耳聽到,那也沒用,他們到時候矢口否認,你也是無可奈何的,畢竟這件事表面上是抓不住他們錯處的。”
“這……”這下她們詞窮了,可是有不服氣,“難道就放過他們麼?”
“放過他們?怎麼,你們覺得本宮是那麼好心的人嗎?他們居然費盡心思想將這個髒水潑到本宮身上,本宮就如了他們的願,不過最後會如何,卻只能是本宮說的算的。”
看着姌卿這自信滿滿的樣子,薰兒便放心了,她知道,姌卿一定有辦法解決的。
三日後,菡萏殿幽蘭軒內——
欣婕妤看着托盤上放得幾支精美的花鈿,再看着跪在一旁的崔司飾,揚聲問道:“崔司飾,若是本嬪沒記錯的話,本嬪當時挑的花鈿可不是這個樣子的,本嬪也給你說得很清楚,除了那個,別的本嬪都瞧不上,怎麼,現在崔司飾是看本嬪只是個婕妤,便不屑於聽本嬪的話,還拿這些東西來糊弄本嬪嗎?”素手一擡,便將托盤掀翻,那些花鈿就這麼掉落在地上。
崔司飾顫聲道:“欣婕妤息怒啊,您是主子,奴婢只是個卑賤的下人,怎麼敢不聽您的話,實在是奴婢左右爲難啊!”
欣婕妤嘲諷一笑:“本嬪明白,人家是皇后娘娘,你自然是聽她的,你不用再和本嬪解釋了,到時候直接和皇上解釋吧。”
“奴婢知道這件事令欣婕妤您不悅,奴婢自知有罪,可是請欣婕妤給奴婢一個解釋的機會。”
“好吧,既然你那麼想說,本嬪便姑且聽聽。”她倒要看看這崔司飾能解釋出什麼。
“諾,謝欣婕妤。其實那日看欣婕妤對那花鈿如此鍾愛,奴婢也很開心,便想着不如找皇后娘娘說說。”
“哦?你還找了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