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軒昶進來後看着跪在一地上的宮女太監,可唯獨沒有看到姌卿的身影,不由得劍眉微挑,道:“起來吧,你們娘娘呢?”這丫頭最近膽子倒是愈發肥了,都敢不接駕了,這次雖然他還是沒有讓人通傳,但是這些宮人的接駕聲音那麼大,只要不是聾子都應該聽得見纔是,可她愣是沒來,不會是在和自己慪氣吧?
皇上問話了自然要有人回答,而薰兒就很“榮幸”地被小夏子和喜梅給推了出來,暗瞪了這兩個沒有義氣的傢伙,便對周軒昶道:“回皇上,娘娘她……她在午休,還沒醒呢,請皇上稍等片刻,容奴婢去喚醒娘娘。”
還沒睡醒?周軒昶有點驚訝,這時候離午膳也就大半個時辰了,她居然還沒醒,未免睡得太久了吧?莫非是生病了?想到這個可能,周軒昶臉一沉,舉步就向殿內走了上去。
薰兒看着周軒昶沉下來的臉色,以爲他發怒了,擔心姌卿被訓,便急忙跟了上去。
周軒昶進到內殿,就看到姌卿側躺在軟榻上,靈動的大眼緊閉着,白嫩的臉頰上透着兩抹嫣紅,素着一張小臉,粉嫩潤澤的雙脣微微嘟着,好像在引誘人一親芳澤。
周軒昶摸了摸她的額頭,並沒有感覺發燙,再看她的臉白裡透紅,身子應該沒有什麼問題,這才鬆了一口氣,可和姌卿相處那麼久,還從未見過她午睡那麼久,終究還是有點不放心,放輕腳步走到薰兒面前,低聲道:“你們娘娘近日都是睡得那麼久麼?”
薰兒想着方纔喜梅說得話,一時拿不準主意該不該讓皇上知道,斟酌了一番,最後還是決定應該先問過皇后的意思再做決定,於是便道:“回皇上,倒也沒有,不過娘娘昨日看書看得有點久,所以下午有點睏乏,這才睡得久了點。”
周軒昶聞言皺了皺眉,直覺認爲薰兒對他有所隱瞞,在薰兒未注意的時候瞟了小夏子一眼,只見他飛快地眨了兩下眼,便低下頭來。
周軒昶見此才更加確定心中的猜測,看來薰兒是真的對他有所隱瞞,這麼說來,姌卿最近確實是有點嗜睡。
嗜睡?周軒昶畢竟已經有了一個女兒了,對這種事還是知道點的,聽薰兒這麼一說,心裡便有了猜測。
趙公公也猜測到了,但是周軒昶沒說話,他也不好出聲,都說在這宮裡懷孕難,生下來更難,這其中固然有那些女人的嫉妒心在作怪,但是帝王的心意也是很重要的,若是皇帝不想你有孩子,便是你懷孕了,到最後也是生不下來的。不過通過他這幾天的觀察,看得出來皇上對皇后是真的上心了,按理說若是皇后真的懷孕了,皇上應該欣喜纔是,可看皇上的表情,既不像欣喜,更不像不悅,難道皇上沒意識到皇后娘娘這可能是懷孕了?不能吧,他這個做太監的都有猜到,皇上這個已經有孩子的人怎麼會不知道?
不過眼前這位年輕帝王的心思一向都藏得深,不是他這個做奴才的能猜到的,這麼想着,也便不再糾結,總之皇上最後若是有什麼決定還是會吩咐他的,到時候他照辦便是。
而周軒昶在聽到薰兒的回話後,默了一會兒,突然道:“孤渴了。”
趙公公呆了一下,隨機反應過來,動作麻溜得爲他斟了一杯茶遞過去,“皇上,請用茶。”
周軒昶接過茶,只抿了一口,就皺了皺眉,將茶盞放回到桌子上,道:“這茶怎麼那麼難喝?趙全,讓阿嫣泡壺茶來,孤還是習慣喝她的茶。”
薰兒徹底楞了,茶難喝?這皇上每次來她們鳳棲殿裡,不是每次都用的是這種茶嗎?而且這茶還是她剛沏好的,味道不該有什麼不對吧?以往也沒聽到他說嫌棄這茶難喝啊,怎麼這會兒突然就這麼說了?
薰兒不懂,但是趙公公確實明白了,敢情他沒猜錯啊,這皇上果然是對皇后娘娘上了心,不然不會繞這麼大的彎,若是此時宣太醫來,難免會驚動他人,這樣萬一皇后娘娘是真的懷孕了,並不利於她養胎,若是叫阿嫣來就不同了,阿嫣的醫術他是見識過的,絕對不輸給太醫院的人,而且若是她來診治,就可以避人耳目,若是皇后娘娘真的有了身孕,那就可以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讓皇后娘娘安心養胎,若是沒有懷孕的話也無妨,左右沒有外人知道。
以前他還覺得姌卿這個皇后未必能做得長久,可這麼看來,卻也未必,她和皇上,似乎是永遠糾纏不清了。
壓下心中的猜想,趙公公馬上領命出去吩咐阿嫣沏茶,並暗示她接下來要做的事。
而周軒昶以人太多會擾了姌卿休息爲理由,讓薰兒等人在外面候着,並把門關上,免得進來熱氣,即便薰兒是再不放心,皇命不可爲,只好老老實實的守在外面。
沒一會兒,阿嫣便端着沏好的茶進到內殿,剛把茶放下,周軒昶便道:“去給皇后把把脈。”
“諾。”阿嫣應了一聲,便走過去仔細爲她把脈了。
以往阿嫣把脈時間都不會太久,但是此次卻花費很長時間,原本淡定的周軒昶臉上也閃過一絲不耐,趙公公見此便對阿嫣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快點,可阿嫣似乎並未察覺似的,繼續仔細的把脈,又過了一會兒,阿嫣才把手收回來,起身走到周軒昶跟前,小聲道:“回皇上,奴婢還不能確定?”
“你把了那麼久,居然還給孤說不確定?”周軒昶不悅地皺了皺眉。
“皇上,依脈象看,娘娘確實有可能懷孕,但是由於日子尚淺,所以奴婢還不能完全確定,但是若是沒什麼意外的話,奴婢有九成的把握。”
聽到阿嫣說有九成把握,周軒昶眼睛一亮,但是一想到還有一成不確定,這種不上不下的感覺真是折騰人。忍着脾氣,道:“那還要多久才能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