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貴妃的喪禮按部就班地進行着,周軒昶也不知是因爲對陳貴妃之事“傷心”,還是因爲積壓的公務太多,已經多日不曾來後宮。
興慶殿內——
卓太后翻着手中的經書,默唸着,這時候小德子進來,稟告道:“稟太后,潔寶林來了。”
卓太后眼睛擡也不擡一下,將經書輕輕合上,遞給一旁的尤嬤嬤,道:“宣她進來吧。”
“諾!”
潔寶林進來後,見到的便是太后斜靠在軟榻上,閉目養神。
“嬪妾叩見太后,太后萬福!”
卓太后眼皮微動了一下,淡聲道:“起來吧。”
“諾。”依言起來,這時候劉嬤嬤端着茶過來,潔寶林自覺地上前端過茶盞,移步到軟榻前,輕聲道:“太后請用茶。”
卓太后眼皮微掀,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低眉順目的潔寶林,直到潔寶林雙手已經感覺有點發麻的時候,卓太后纔拿過茶盞。
僅喝了一小口,就把蓋子又放蓋了回去,潔寶林馬上又把托盤舉起,剛好接過茶盞,這時候劉嬤嬤上前,輕聲道:“潔寶林,還是奴婢來吧。”
既然卓太后已經把茶放了回去,說明不想喝了,那這茶自然是要拿下去的,潔寶林是不能這麼做的,所以劉嬤嬤這麼說她也沒有反對,就乖巧的將托盤遞給劉嬤嬤。
劉嬤嬤接過托盤對卓太后微微行禮後,對卓太后行禮後,得了卓太后首肯,再向潔寶林行禮。因劉嬤嬤是太后身邊的人,潔寶林不敢接受全力,微微側過身子,只接了半禮。
劉嬤嬤見此表情不變,就退了下去。
這時候卓太后輕咳出聲:“皇上多久沒來後宮了,你可知道?”
潔寶林馬上屈膝行禮,態度恭順:“回太后娘娘,加上今日,已經有二十三日了。”
看着潔寶林自始至終都是一副平靜無波的表情,眼睛深處閃過一絲冷光。
“皇上雖說平日裡也不經常來後宮,但是卻也沒有這麼久沒來過,你覺得是爲什麼呢?”
“皇上的心思,嬪妾又怎能猜測得到,想必不是前朝事多,就是皇上在爲貴妃的事傷心吧,畢竟貴妃很早跟在皇上身邊了。”
“可皇上不能一直不來後宮,若一直不來,如何爲皇家開枝散葉,你可有什麼良策?”
“嬪妾愚笨,實在是不知該如何,只是心病還需心藥醫,只要皇上想通了,自然會來後宮。”
太后饒有興趣地問道:“你倒是想得通,這宮裡其她妃嬪可都是着急得不得了,變着法子的想引起皇上的注意,整個後宮裡也就你能如此淡然處之了,只是不知道是真淡然,還是壓根心思就不在這呢?”
潔寶林聞言臉上沒有絲毫慌亂,依然一副鎮定的樣子,道:“太后娘娘何出此言呢?嬪妾不急是因爲完全沒必要,正如太后娘娘所言,皇上不可能不來後宮,等皇上想來的時候自然會來,若是皇上不想來,任憑用盡了方法,也不會有什麼效果,更甚者還會適得其反,嬪妾幹嘛擠破頭地上前去做那出頭鳥呢?”
“不錯,任何時候都能沉得住的氣的人,才能成就大事,你果然比你那不成器的二姐姐好多了!”卓太后露出滿意的笑容:“不過你既然如此沉得住氣,爲何最近宮裡關於你的流言蜚語卻是那麼多呢?”
“太后是說後宮裡的人都說嬪妾現在自命清高,不願意理會旁人嗎?”潔寶林露出一抹苦笑:“這事嬪妾着實冤枉,嬪妾原本就不是那善於交際之人,進宮那麼久,和她們說的話怕是十根手指頭都數得過來,以往嬪妾默默無聞,如此她們便不覺得什麼,現如今不過是見嬪妾得了太后娘娘的照拂,就看嬪妾哪都不順眼了,即便是嬪妾現在對她們熱情有加,也會被看做是炫耀虛僞罷了,既然如此,嬪妾也就任由她們去了,反正自從嬪妾選擇了這條路,就已經能預見陷入經的情景了。”
“你能這麼想就最好不過了,這女人多的地方就是是非多,若你連這麼點是非就承受不了,或者是處理不好,那哀家也沒必要在你身上瞎費工夫了,現如今看來,哀家在你身上下工夫,應該是個穩賺不賠的買賣了。”
潔寶林對這番話表現的也是不卑不亢:“是不是穩賺不賠,最後就知道了,總之嬪妾以後只能仰賴太后娘娘了!”
卓太后勾脣一笑,潔寶林的最後一句話甚合她意,她現在需要的就是一個全新依附她的棋子,這樣才能方便控制纔是。
“那哀家就拭目以待,對了,今兒哀家也沒出去,外面是不是還如昨日那番暑熱?”
潔寶林不知道卓太后突然轉移話題是爲了什麼,只好實話實說道:“回太后,今日和昨日並無差距,都有點暑熱。”
卓太后點點頭:“現如今還沒到最熱的月份,卻已經如此悶熱了,可想今年又要有一番酷暑了,哀家最是怕熱,以往最熱的時候哀家就會去別宮避暑的,今年哀家能不能安心的去別宮避暑,可全要看你的本事了,希望哀家不要因爲你而要忍受這酷暑。”
潔寶林知道現在該自己表態了,於是就馬上行禮道:“嬪妾定盡全力,不讓太后娘娘失望!”
“嗯。”卓太后不冷不淡地應了一聲,向尤嬤嬤吩咐道:“綠豆湯準備好了嗎?”
尤嬤嬤回道:“回太后,已經準備好了。”
“嗯,拿上來給潔寶林吧。”
“諾,奴婢這就去。”尤嬤嬤出去了一會兒,再來的時候手上已經多了一個食盒,並將食盒遞給了潔寶林。
潔寶林拿過食盒,疑惑的看着卓太后,道:“太后娘娘,這是……”
卓太后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等着魚兒上鉤,也要撒點魚餌才行,這天氣那麼熱,皇上還要忙於朝政,必定會心火旺盛,哀家這個做母后的,派你去給皇上帶碗綠豆糖,再正常不過,魚餌而家已經給你備下了,如何讓魚兒上鉤,端看你的本事了,你這個寶林,做的也夠久了,是時候該換一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