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麒麟園是供皇家打獵的林園,但是也相當於皇家的另一個別宮,而此時西林國的大皇子和二皇子在此,自然不能只是打獵,於是就有了此時殿裡的歌舞昇平。
勇王笑着向周軒昶舉杯,道:“多謝皇上的盛情款待。”
周軒昶笑着回敬了他一杯:“應該的,勇王遠道而來,無論怎麼說,孤也應該敬一敬地主之誼!”
上次說過蔣中散雖古板,但是也是個耿直的人,是朝中爲數不多的敢說直話之人,也因此,他平日裡得罪的人也不少,若不是周軒昶明裡暗裡的護着他,這個蔣中散別說做官,怕是連命都沒有了!
上次雖說他在齊王的幫助下,表面上是險勝勇王,但是在場的人哪個不是人精似的人物,自然看得出來其中的玄機,所以這幾天私下裡,那些所謂同僚沒少嘲笑他,偏偏他又無法回嘴,可想而知,這幾日蔣中散過得是如何的憋屈。
現在看到勇王和顏悅色的樣子,心裡就有點不平衡了,於是就忍不住開口道:“我大錦一向注重禮儀,款待遠道而來的客人是最基本的禮儀,只是下官在書中看過,我大錦和貴國的喜好確實南轅北轍。就拿這食物來說,我大錦的喜歡食物看起來秀色可餐,吃起來令人脣齒留香,回味無窮,而在西林國,由於物資匱乏,對食物就只要充足,味道尚可就好,再說這舞,我大錦崇尚得是跳舞之人身姿曼妙,舞和曲也以優美爲主,使人彷彿身臨其境,而西林國卻民風豪爽,卻不知能否欣賞得了我大錦的舞蹈?”說着還意味深長的對着勇王一笑。
姌卿在眼裡,無聲地拉拉周軒昶的衣袖。
周軒昶感覺到衣袖有人拉動,想也知道是誰,就微微側頭,見姌卿對自己眨眨眼,就識相地微微靠向她。
姌卿見在座的人注意力都不在他們這,就放心地靠近周軒昶,借住喝茶的動作,遮掩住自己微張的嘴,道:“說真的,你從哪找到如此一個,額,如此一個行事說話都那麼獨特的人?”
“咳咳。”周軒昶慶幸自己沒有喝酒,不然怕是要嗆出來,到時候他這做帝王的威儀怕是也沒有了,他頗爲無奈地看着姌卿,道:“也就你敢這麼說,這蔣中散說話一向是不知遮掩,和其他人不同,可正因爲這種不同,孤纔會一直留着他,要知道,朝堂之上,像他這種有話敢說的人卻是不多的,很多時候孤還需要他這個特點,孤要用的人不一定要都那麼聰明,也不用全部那麼處事圓滑,總要有幾個像蔣中散這樣的人,才能面面俱到,有時候爲了成就一些事情,即便是知道此人不忠心,也要用的。”看着姌卿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就道:“不過這個蔣中散卻是一個忠心的,若不是忠心,孤也不會一直留着他。”
姌卿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她明白周軒昶在和她講用人之道,這些她都明白,雖說這朝堂上的用人之道和她在後宮的用人之道不太一樣,但是道理都是相同的。
不過想着剛剛蔣中散那一席話,就覺得很是無語。
“臣妾瞧着蔣中散和這勇王的樑子算是結下了,你說他上次都差點吃了大虧,怎麼這會兒還是不長記性呢?”
“想必是上次有人相助,這教訓就不夠大。”
“那皇上這次還打算幫他嗎?”
周軒昶一臉好笑,道:“上次是軒銘幫助他解圍的,孤從頭至尾都沒說一句話。”
姌卿斜眼瞟了他一眼,道:“皇上當臣妾是傻的嗎,你和齊王還不是,咳咳,做同一條船上的麼?”其實姌卿剛剛想說的是他們兄弟二人一向是狼狽爲奸的,不過最後還是忍住了,正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雖然她不是好漢,但是也不喜歡吃眼前虧的。
周軒昶自然聽出剛剛姌卿的話中有話,想來八成不會是什麼好話,不然也不會突然轉移話題,高深莫測地看着姌卿,就在姌卿被他看得臉上的微笑快要維持不住的時候,纔開口:“皇后說得對,這蔣中散確實太不長記性了,既然如此,此次就讓他多碰些釘子,以免以後總是出差錯。”
“皇上聖明!”
”聖明不聖明孤不敢說,但是孤和皇后有一點是相似的,那就是對想知道的事情很是執着,孤現在很想知道,在皇后心裡,孤和齊王是如何做同一條船上的,今晚回寢殿,皇后和孤好好說道說道吧。”
這句話成功讓姌卿對眼前的佳餚興致缺缺了,見姌卿愁着一張小臉,周軒昶則好心情的勾起脣角,道:“眼前還有一出好戲呢,皇后怎麼就不看了呢?而且現在宴席還進行着呢,皇后現在這個表情可不適合,乖,笑一個。”
“……”她怎麼有種他是在哄小孩子的錯覺。
且不說這邊周軒昶和姌卿的心思,而勇王聽到蔣中散這突然的挑釁之言,不僅沒有不高興,相反還很是開心,而這個開心卻不是裝的,是真的。
因爲蔣中散這挑釁之言倒是幫了他一把!
只見勇王粲齒一笑:“看來齊王所言非虛,蔣中散果然是個學識淵博之人,對我西林的民風居然也如此瞭解,不過蔣中散放心,雖說西林和大錦民風相差甚多,但是美好的事物,人都不會不喜歡的,本王自然也不例外。”喝了一口酒,繼續道:“對了,剛剛蔣中散提到大錦的舞曲,說起來我西林的舞曲雖說和大錦風格南轅北轍,但這舞曲的風格若都一樣,看一兩次還好,看多了卻也索然無味,想必皇上平日裡看多了大錦的舞蹈,這次小王特帶來了我西林跳舞跳得最好的佳人,不知皇上可有興趣一看?”
周軒昶微微挑眉,道:“哦?孤倒是不知道勇王準備得如此周到,說起來,孤還真未見識過西林國的舞蹈,此次勇王想得如此周全,倒是令孤十分驚喜。”
勇王哈哈一笑,道:“哪裡哪裡,只要皇上喜歡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