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呂子磕頭謝恩的時候,一直沉默的於琦沉聲開口道:“最好記住你今晚說的話,若是往後有半點不妥,不用潔御女動手,我雖說武藝不見得十分高強,也不見得能制服刺客,但是殺死你這個小太監還是綽綽有餘的!”
小呂子縮了縮肩膀,道:“諾,奴才省得了!”
潔御女道:“行了,時辰不早了,你回去吧,需要你的時候自然會找你。”
“諾!”小呂子這下是徹底體驗了一把劫後餘生的感覺,只感覺雙腿發軟,但是現在容不得他再磨嘰,只好咬咬牙,努力讓自己發麻發軟的腿站起來,然後踉踉蹌蹌地離開。
見小呂子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夜色中,於琦才問潔御女:“你真的打算用這個小呂子,我看着這個人未必可靠。”
潔御女淡聲道:“我從來沒覺得他是個可靠之人,更沒打算一直用他,只要他這次可靠就好,而且我知道,他這次一定會可靠地完成我吩咐他的事!”
“你是說,你是打算讓他……不行,事關重大,你怎麼能讓這種不可靠的人做?”
“放眼望去,你又能找到誰比他更合適的嗎?這個小呂子一看就是個有野心的,且是個能狠下心的,這樣的人只要我給他希望讓他覺得能在我這得到他想要的,他就會搏一搏!”轉眼看於琦還是有點不贊同的樣子,便軟聲道:“好啦!你還不瞭解我?沒有把握的事我是不會做的,總之你放心,你出來夠久了,快回去吧,免得被人發現了。”
於琦雖然還是覺得不妥,但是看潔御女堅持的樣子,也就不再多說,況且他確實不能再多做停留,於是就點了點頭,囑咐了她一句萬事小心,才離去。
而潔御女在他離開後,也匆匆離開。
五日後,蘭馨殿內——
站在外殿的冰琴聽到一聲響動,就輕輕出聲道:“娘娘醒了嗎?”
沒一會兒,就聽到一陣有氣無力的聲音:“嗯。”
冰琴這才進到內殿,走到牀榻旁,小心翼翼地將幔帳掀起,並繫好,然後從身後宮女端着的托盤裡拿起一杯茶盞,伺候惠妃漱口過,再爲其淨面,之後纔將惠妃扶到梳妝檯前,拿起木梳爲惠妃梳理這髮絲。
惠妃問道:“公主呢?”
冰琴回道:“回娘娘,公主現在還在睡呢。”
惠妃輕笑一聲,那笑容含着寵溺:“這丫頭,就是貪睡。”
冰琴笑着回道:“公主還小,多睡點對身子纔好呢,奴婢聽說,小孩子睡眠足了,纔好長個,奴婢瞧着公主現在長高了不少呢。”
“哪有那麼誇張,這個年齡的孩子本來就長得快,這會兒看的才這麼點大,過不了多久,那原先穿着的衣服就都小了。”
冰琴把一支步搖插進惠妃的髮髻中,道:“奴婢沒誇張,咱們公主長得就是比別的孩子快些,果然就是個有福的。”
惠妃被冰琴的話都笑了,嗔道:“你這丫頭,越發油嘴滑舌了,這就算是有福氣了?”話雖這麼說,可惠妃眼中都帶着笑意,即便是知道這話是冰琴哄她開心的,但是隻要是說自己孩子好的,做母親的都願意相信。
就這樣,經冰琴說了這麼一陣逗趣兒的話,惠妃原本還有點懶散,現在倒是精神了不少,待打扮妥當,就道:“時辰不早了,該去給太后請安了。”
“諾,正好,等娘娘回來公主八成也醒了。”
惠妃聞言無奈一笑,說起這靜馨公主每次起來的時辰都剛剛好,就是惠妃每次請安過後剛回到蘭馨殿,小丫頭就會馬上醒了,讓惠妃不禁懷疑這丫頭怕是早就醒了,就是等着她回來,好讓她哄自己。
不過對於這點惠妃是甘之若飴的,她清楚孩子依戀父母的時間也就這幾年,故而她很珍惜靜馨公主對她的每一分依戀。
不過現在惠妃也不敢耽擱時辰了,吩咐好奶孃照看好靜馨公主,就帶着若水去興慶殿了。
以往都是先去鳳棲殿向姌卿請安後,再隨着姌卿去給太后請安,現如今姌卿不在宮裡,宮裡的妃嬪都直接去興慶殿了。
興慶殿內——
“太后娘娘駕到!”
“臣(嬪)妾參見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都起來吧!”
“諾!謝太后!”
卓太后今日心情不錯,自進到宮殿後就一直是滿臉笑容,不過當她環顧了周圍的人,臉上便出現了些許疑惑,向惠妃問道:“怎麼陳妃沒來?”
惠妃也是有點奇怪,按理說陳妃是不會做這麼失禮的事,難不成是有什麼事?
陳妃想了想,就說了一句不得罪任何一方的話,道:“回太后,臣妾醒來後就直接來興慶殿了,也不清楚陳妃爲何還沒來。”
本來還想說是不是有什麼事耽擱了,最後還是沒說出口,百善孝爲先,給太后請安算是敬孝,能有什麼事能比這個重要的?若是身子不適也應該派個人來說一聲,可現如今這樣,她無論怎麼說都是幫不了陳妃,既然如此,她就不要多說那麼多了,免得幫不成人,還招人恨了,這不是得不償失嗎?
卓太后見惠妃不知,就問住在怡和殿偏殿的兩個采女,她們的回答卻是今早她們去找陳妃的時候,侍書說陳妃正在梳妝,讓她們先過來,她隨後就到,只是沒想到現在還沒來。
卓太后面上沒顯示什麼,心裡其實有點不悅了,暗道這陳妃莫不是管了幾天宮務,就不把她這個太后放眼裡了?
“陳妃一向是個知規矩的,即便是真有什麼事,也會派人通知一聲纔是,別是出了什麼事,尤嬤嬤!”
尤嬤嬤馬上回道:“奴婢在!”
卓太后臉上現出若有似無的擔心,道:“你快去儲秀殿看看,陳妃可是有什麼不妥。”
“諾,奴婢這就去。”
然而就在尤嬤嬤剛準備出去的時候,一個太監就匆匆忙忙地向太后稟告道:“稟太后,一個自稱是小呂子的太監說陳妃娘娘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