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呂子也算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了,饒是陳妃是一個再淡定的人,聽到這個消息,臉上也維持不住剛纔的淡然了,倒不是她對這種事情感到意外。
雖說後宮管理嚴格,但是終歸人多口雜,這不受寵的妃嬪不受人矚目,暗中做些小動作也確實沒什麼人願意管,和侍衛通姦這種事雖說少得很,但也不是沒有,故而陳妃對這種事的感覺只是深感不恥,倒也不會覺得過於吃驚,
可讓陳妃吃驚的是,居然是那個潔御女,這個潔御女因爲身體不好,進宮後十天基本有五天都是在寢殿休息的,莫說她了,就連王昭容都說,這潔御女雖說是住在她宮殿裡的,也不是能每天都能見的,剛開始的時候,潔御女若稱身子不適的話,王昭容還會做做樣子去看看她,表示關懷,可日子久了,才發現這個潔御女身子是真的弱,生病吃藥對這個潔御女來說簡直就是家常便飯,久而久之,她也就是隻是派個宮人去送點東西,也就不親自去了。
想想和潔御女同住在一個宮殿的王昭容尚且如此,更何況陳妃,不過即便是如此,憑着見潔御女不多的那幾面,陳妃也萬萬想不到這個平日裡基本上毫無存在感的潔御女會做出這種膽大妄爲的事情!
要知道這種事一旦被揭穿,便是她孃家是丞相,也絕不會姑息,更何況她只是一個庶女,卓丞相又怎麼會爲了一個庶女而不顧卓家其他的人的性命呢?怕是一旦東窗事發先和她劃清界限的就是卓丞相吧?
“你當真沒看錯?”感覺這種事確實有點匪夷所思,陳妃忍不住再次確認地問了一下。
小呂子爲了加大可信度,一臉篤定道:“奴才瞧得真真兒的,絕對不會看錯,別的奴才不敢吹,但是奴才的眼神絕對是好好的!”
陳妃凝眸看着小呂子的眼睛,看他眼神堅定,好不閃躲,心裡就信了幾分,不過謹慎起見,還是囑咐道:“這件事本宮已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以後少不得有需要你的時候,到時候別讓本宮失望,知道嗎?”
小呂子臉上閃過一絲欣喜,馬上回道:“諾!奴才謝娘娘知遇之恩,以後定當爲娘娘盡忠職守!”
陳妃已經消化了潔御女這件事帶給她的衝擊,臉上已經恢復了方纔的波瀾不驚,見小呂子那遮掩不住的興奮,眼底滑過譏諷。
不過在小呂子擡起頭後,眼神只剩下一片平靜,她淡聲道:“別得意得太早,在本宮身邊做事,除了忠心之外,這嘴巴也要捂嚴實了,若是讓本宮知道了你在外面說了什麼不該說的,你當知道本宮想處置你是何等的容易吧?”
小呂子聞言心中一凜,暗暗斥責自己不該因一時得意而忘了形,他忘了這位陳妃不是好糊弄的主兒!
於是馬上表現出一副敬畏地樣子,道:“諾!娘娘的話奴才已經牢記於心,今日奴才在娘娘這兒什麼也沒說!”
這小呂子也是個乖覺伶俐的,一聽陳妃的話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於是就馬上順着陳妃的意思表態。
很顯然,他料對了,陳妃的臉色明顯比剛纔稍微好了一分,但也僅僅是一分,若不仔細看事看不出來的,一直跪着的小呂子自然是看不到,可侍書就站在旁邊,且她有在陳妃身邊伺候那麼多年,自然看得懂陳妃的臉色,她微微咬脣,看着小呂子的眼神就有點兒不屑,又有點嫉妒。
沉浸在自己思緒裡的侍書沒有發現陳妃一直在對她使眼色,直到陳妃有點不耐地出聲。
“嗯哼!”
侍書猛地回神,轉頭就接到陳妃不滿的眼神!當下一個激靈,沒想到自己居然在陳妃面前跑神,這可是這麼久以來從來未有過的事情,想到這些都是小呂子害得,便把這一帳記到了他的頭上。
不過現在的侍書也沒那閒工夫在生氣了,伺候在陳妃身邊多年,自然明白她那個眼神示意的是何意,於是馬上走進內室,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個鼓鼓的錢袋,走到小呂子跟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這種俯視的優越感讓她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不過語氣卻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施捨的意味:“這是娘娘賞賜的,拿着吧!”
聽到有賞賜,小呂子也就忽略了侍書那耐人尋味的語氣,雙手接過錢袋,道:“奴才謝娘娘賞賜!”
侍書剛纔的表現陳妃都看在眼裡,不過卻也不打算在小呂子面前說出來看,所以就道:“以後安心爲本宮做事,好處少不了你的,本宮乏了,你先下去吧!”
“諾!”小呂子的目的達到,喜滋滋的出了門。
當小呂子關上門後,殿裡又恢復了剛纔的寧靜。
侍書見陳妃只是拿起一本書看,臉上的表情沒什麼特別,實在是看不出來她對小呂子到底是打算怎麼安排。
想着自己自小跟在陳妃身邊,也花了不少心思才讓陳妃肯重用她,現在突然冒出一個人要和她爭寵,這讓侍書有點忐忑難安了。
現在真是萬分後悔自己一時耳根子軟就答應了小呂子的請求,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可叫她如此認命,又不服氣,於是便大着膽子,對陳妃說:“娘娘,您覺得小呂子說得話可信嗎?”
陳妃眼睛未離開手上的書,彷彿被書上所寫吸引住了似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只是應付似的回答她:“還行吧。”
侍書這下有點着急了,也沒考慮所說的話有什麼不妥,直接開口說道:“娘娘該不是信了吧?這小呂子的爲人咱們都不甚瞭解,且又是個好賭之人,這好賭的人多半不靠譜的,他說得話萬不可全信,還需多加查證纔好。”
“既然知道此人未必靠得住,那爲何還要引薦給本宮?”陳妃的語氣一改剛纔的漫不經心,此時她已經將書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眼神冰冷的看着侍書,讓侍書覺得現在身處在寒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