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節說到陳妃在糾結自己在周軒昶眼中是否已經沒有吸引力了,其實這件事困擾她已經不是一日兩日了,她也曾想過要不要主動一些,只是她素日在周軒昶面前又是知書達理的樣子,要是做那撩撥之事,她擔心周軒昶會覺得她輕浮,或者表裡不一,萬一因爲如此而厭棄她了,那她不是得不償失?有着這層顧慮,陳妃也就一直不敢輕舉妄動。
想到這裡,心裡更覺得煩躁,連手上的步搖看着都不順眼了,於是便負氣的把手上的步搖丟到托盤中去!
侍書是陳妃的貼身大宮女,陳妃的事情她又怎麼會不知?稍微一想就明白陳妃所煩是什麼了,於是將托盤放在一旁,再爲陳妃倒了一杯茶,上前奉上,柔聲勸慰道:“娘娘先喝口茶,天大的事也不能虧了自己的身子啊!奴婢知道您心裡在煩什麼,其實奴婢倒覺得這也不一定是壞事,您想啊,一直爲娘娘調養身子的朱御醫也說了,您的身子偏寒,若現如今懷孕的話,恐身子會虧損得厲害,並且可能會影響小皇子的身體,再加上您也說了,皇上剛剛登機,這宮裡其他妃嬪也在蠢蠢欲動,若您現在懷孕很容易成衆矢之的,你看那柔婕妤不就是一個例子嗎?既然如此,那娘娘索性就養精蓄銳,反正您還年輕呢,這調養個一年半載的,到時候正是懷孕的最佳時期,而那些不安生的人應該清除的差不多了。”
陳妃本來也就是發泄一下情緒,她知道這件事急不來,聽侍書這麼說,而自己也確實有點乾渴,便順勢拿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擡眼瞟了侍書一眼,道:“你倒是乖覺,拿本宮說過的話來堵本宮。”
侍書調皮一笑:“娘娘您說過的話奴婢當然要牢記於心!您看,這麼做果然是有用處的,這不就讓娘娘您心裡舒坦多了嘛!”
陳妃嗔怪地點着她的額頭道:“越發沒規矩了,看來是本宮太放任你了!”
“娘娘心腸最是善良,就不要和奴婢一般見識了!”
“你這個丫頭啊!”陳妃無奈的搖了搖頭,不過很明顯她的心情好了很多。
侍書見此眼珠一轉,尋思着陳妃心情應該是好得差不多了,於是就表現出一副剛想起來的樣子,道:“哎呀!奴婢糊塗了,忘了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那麼大驚小怪的?”
“回娘娘,小呂子剛剛和奴婢說,他有一件要緊的事情要和您說,奴婢看他的樣子不像是隨意說說的,您看,要不要見見?”
“小呂子?”顯然陳妃對這一號人物沒什麼印象。
侍書回道:“回娘娘,小呂子是咱們怡和殿負責打掃的一個小太監,平日裡在您跟前伺候的機會不多,故而您沒什麼印象,本來這種沒影兒的事是不想驚動娘娘的,可奴婢看他的樣子,彷彿是真有什麼重要的事,但是女婢又不敢自作主張,便只好請娘娘定奪。”
陳妃想着現在也沒什麼事情,便答應了:“既然如此,宣他進來吧。”
“諾!奴婢這就去叫他過來。”
侍書推開門就看到小呂子站在門口,顯然一直在門口呆着,不過她卻沒有馬上叫他進來,而是先將殿門關上,走到他面前,用僅他們二人能聽到的聲音道:“你確定你要說的事情娘娘會很感興趣?”
小呂子拍着胸脯,保證道:“侍書姐姐知道我膽小,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也不會麻煩您不是?這是若是弄不好,我以後不就沒好日子過了嘛!”
侍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警告道:“希望如你所說,娘娘現在宣你進去,記住進去警醒點兒!若是惹了娘娘不開心,我是不會保你的,當然,你也休想把髒水潑倒我身上!”
小呂子一副聽話的表情,道:“侍書姐姐說的話奴才都記住了,您就放心吧!”
侍書這才放下心,道:“那你就隨我進去吧!”
“諾!”小呂子臉上諂媚的笑意在侍書轉過頭後便隱去,甚至還對她的後腦勺做了個鬼臉。心裡想着:小賤人,有什麼了不起,明明和他一樣都是奴才,神氣個什麼勁兒?待他發達的時候,絕對要她對自己卑躬屈膝!
而在殿內的陳妃見到他們二人進來,臉上表情不變。
小呂子只是負責怡和殿裡打掃的一個小太監,說起來你能這麼當面和陳妃說話的機會並不多。
陳妃雖說只是個弱智女流,但是畢竟也是在上位多年之人,這不怒自威的氣勢自是比一般女子要強上許多,對着小呂子這種一向只能對其遙遙遠望的僕人來說,這種抹氣勢無疑是給他增加了不少的壓力,不過一想到待會兒他要說的話,彷彿就想到了之後自個兒往後榮華富貴的樣子,底氣也就突然足了少,於是就一掃剛剛的怯懦,恭敬地向陳妃行禮,道:“:奴才小呂子叩見陳妃娘娘,陳妃娘娘吉祥!”
陳妃眼皮輕輕掀起,聲音輕輕的飄出,頗有幾分漫不經心:“起來吧。”
“諾!謝娘娘!”謝恩後就起來,規規矩矩地低頭站在一旁,沒陳妃的吩咐,他也不敢主動出聲。
陳妃見他如此,想着也是個知道規矩的人,就衝着侍書點了點頭。
侍書得到陳妃的暗示,便沉着聲音對小呂子說:“娘娘慈悲,一向體恤下人,聽說你有要事要稟報,雖說你只是小小的打掃太監,按理說是沒有這個資格的,但是咱們娘娘心善,願意紆尊降貴的來聽你說是什麼事,你有什麼話便說吧,但只有一點,必須說得是實話,且有用,不然,戲弄娘娘的罪過想必不用我說你也該知道了吧?”
侍書這一番先禮後兵的敲打自然也是給他做個警醒,同樣也是暗示他別連累了她,說到底,最後一句纔是重點。
小呂子也算進宮多年,這點話又怎會聽不懂?馬上恭敬地點頭稱是,雖然心裡已經將侍書狠狠得罵了一遍,可現在畢竟是自己有求於人家,只能忍下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