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蘇遇暖從英國回來之後,兩家人首次聚在一起用餐。
這樣的場景,要是歐龍在的話,一定會更好吧,父親的離世讓蘇遇暖心中很是遺憾與內疚。
宴會上,胡明雅跟林穎聊得很是開心,兩個孩子總算走到了一起,她們兩個甚至約好要一起去爲蘇遇暖遍尋良方,一定要治好她的病。
之前遲玄的那一頓罵,將胡明雅徹底給罵醒了,她早就該明白的,自己的兒子是再也無法離開蘇遇暖的了。
歐晴興奮地跟蘇遇暖碰碰杯,“姐,我問你一個問題啊。”
蘇遇暖微微抿了一口,笑意濃濃地說:“你問吧,只要不是很奇怪的問題,我一定回答。”
“不是什麼奇怪的問題,就是我好奇,這結婚紀念日的話,到底是以領證的日期爲準,還是以舉辦婚禮的日期爲準啊?”這個問題其實困擾了歐晴很久,現在問出來也是爲她自己的以後做準備嘛。
可是這個問題也難住了蘇遇暖,她摸摸自己的額頭,不確定地說:“可能是領證爲主吧,畢竟是正式結爲夫妻。”
“那婚禮不也一樣嗎?告訴所有人你們都結婚了,這不同樣是值得紀念的?”歐晴還是想不明白。
聽到兩人的對話,遲玄甚是無語,“反正不管過哪一個節日你們都會有意見,還好我是打算兩個都當做紀念日。”
蘇遇暖詫異地看着他,“過兩個?爲什麼要過兩個?你記得住嗎?”反正她是記不住,她對記這些東西天生沒有太強大的本領。
拿起桌上的手機,在蘇遇暖眼前晃了晃,遲玄鄙視地說道:“我不記得這不是還有手機嗎?它一定會盡職盡責地提醒我的。”
他一說完,歐巖開始鄙視地看着他,“如果我是你的話,我絕對不會這樣說。”這樣說太沒誠意了。
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話了,遲玄一愣,隨即開始裝醉起來,“哎呀,我的頭怎麼這麼暈,看來是喝多了。”
“喝多了?剛剛說話不還是挺利索的嘛,怎麼瞬間就喝多了。”蘇遇暖不解地看着遲玄。
不得不說,遲玄的演技還真是精湛,蘇遇暖的智商太過低下,這都沒看出來遲玄是裝的。
歐巖與歐晴識相地沒有戳穿,假裝看不見,一個夾菜吃飯,一個仰頭喝悶酒。
遲玄轉而趴在蘇遇暖身上,“可憐兮兮”地說:“怎麼辦,老婆,我現在好暈,你扶我去上面的房間休息一下吧?”
喝醉酒的人也可以這麼清晰地表達自己的意願?蘇遇暖對此不得不表示懷疑,端起面前的水杯,笑眯眯地說:“喝醉了?其實我有一個很好的醒酒辦法,可以瞬間醒過來。”
“哎呀,好暈……好難受……”遲玄假裝自己聽不見,繼續耍無賴。
在衆人的示意下,蘇遇暖揚起手中的水杯,“看來我必須得驗證一下這個方法是不是真的了,感冒了別怪我哦。”
不就是被潑水嗎?多大一點事情,遲玄纔不會在意,所以他仍然在裝睡。
難道真是醉了?蘇遇暖有些遲疑,這時歐巖開腔了,“我記得遲玄好像有一個外號叫做千杯不醉來着,難道現在退化了?”
“我聽說一般男人在說錯話想逃過老婆懲罰的時候,通常會找各種理由的。”歐晴也適時地在旁邊添加了一句。
一個大舅子,一個小姨子,很好,遲玄是記下了,等他今晚搞定了蘇遇暖,改天再來跟歐巖算賬。
被她們這兩人一提醒,蘇遇暖瞬間反應過來了,暗歎自己差點又被遲玄給騙過去,剛想將水杯裡的水倒在他臉上,忽然,她有了另一個主意。
玻璃水杯忽然間摔在地上,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然後就看見蘇遇暖痛苦地捂着自己頭。
“小暖!你怎麼了!是不是頭又痛了?”歐巖是除了遲玄之外,最清楚蘇遇暖身體的人,現在看到蘇遇暖這幅表情,當即因爲她又犯病了。
蘇遇暖擺着手,咬着牙說:“我沒事,不用擔心……”可是話音剛落,她便痛得叫出了聲。
都到這份上了,遲玄再也裝不下去了,立即睜開雙眼,心急如焚地看着蘇遇暖,“疼得很厲害是不是?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你喝醉了,不可以開車。”蘇遇暖擔心遲玄會出事,所以不讓他送自己去醫院。
“這點酒根本就不會有事情,現在你最重要!”遲玄二話不說將蘇遇暖抱了起來,衆人圍上來,心急火燎地要將蘇遇暖送去醫院。
這個陣仗好像鬧得有點大,只想着懲罰遲玄了,卻忽視了其他人的感受,再裝下去只會更糟糕,於是蘇遇暖立即“清醒”了過來。
“不用了,好像不疼了。”蘇遇暖“虛弱”地說道。
遲玄狐疑地看着她,就算不疼了,還是送去醫院檢查一下比較好,所以並沒有鬆開蘇遇暖,“老婆,我們還是去醫院做一下檢查比較好。”
看來是真的嚇到遲玄了,蘇遇暖心中涌上一股愧疚,“我真的沒事了,不想去醫院,你放我下來吧。”
一見她這幅神情,遲玄便什麼都明白了,這個笨女人,爲了逼自己現行,居然用上了這樣的辦法。“那我帶你上去休息。”
跟家人說了一聲,遲玄便抱着蘇遇暖去了酒店上面的總統套房。
將蘇遇暖輕輕放在大牀上,生怕會因爲動作過猛就傷害到她。“舒服多了吧?”
蘇遇暖臉紅地點點頭,“已經沒事了,不用擔心。”
“老婆,我現在發現,你的演技比我的還要好呢。”遲玄躺在她身邊,玩味地看着她。
原來他也發現了,蘇遇暖的臉更加紅了,“什麼演技?我怎麼聽不懂。”
“笨女人。”遲玄笑着將她擁入懷中,柔聲說道,“以後怎麼懲罰我都可以,就是不許再用裝病這一套,剛剛都快嚇死我了。”
要不是知道自己做錯了,蘇遇暖也不會那麼快就認輸,“我知道了,誰叫你爲了躲避懲罰就裝醉的。”
“那現在,我沒醉,你也沒事,那你說說,想怎麼懲罰我?”遲玄一臉的壞笑,眼裡寫滿了不正經。
蘇遇暖不好意思地推開他,佯裝動怒地說道:“成天沒個正經念頭,今天你去睡客廳的沙發吧。”說完便扔了一個枕頭給他,自己翻身縮進被窩裡,準備睡覺。
其實遲玄也很想睡覺來着,但是現在怎麼可能睡得着,“老婆,你看看外面,太陽都還沒有下山,你就叫我睡覺?好像有點困難?”
本來就只是找的一耳光藉口,蘇遇暖睜開眼,正好看到窗外明媚的陽光,這纔剛剛進入下午,怎麼可能睡得着。
“那……睡午覺不行啊?今天都沒有睡午覺,困死了。”蘇遇暖打了一個哈欠,重新躺會被窩裡,閉上眼睛假寐。
遲玄無奈地搖搖頭,午睡就午睡吧,反正他是不會一個人去客廳睡的,於是他放好枕頭中之後,也在蘇遇暖身邊躺了下來。
伸手環住蘇遇暖的腰,被她拍了一巴掌,“不是讓你去客廳嗎?”
“沒有你,我睡不着。”這是一句實話,在蘇遇暖離開的兩百多天裡,他沒有一天是好好睡過覺的。
聽到他的這句話,蘇遇暖覺得很是心疼,眼淚都差點被逼出來,但是忍住了,“傻瓜!那就好好睡!”
那一段過往,絕不是一個人心中的痛,而是他們兩個人心中共同的痛,分開的那些日日夜夜,有多少次是真正心甘情願睡着過的。
只要想到彼此,就再也無法安然入睡,更別說酣眠了。
“老婆,所幸,都過去了。”遲玄吻着她的後背,無比的溫柔。
蘇遇暖翻身過來,對上他的視線,朦朧着雙眼,哽咽地說道:“我好怕,這又是我的一個夢境,一覺醒來,我還是在那個牢籠裡面。”
感覺到她的不安,遲玄連忙摟住她,“別怕,你現在感受到了嗎?我就在你身邊,一直就在你身邊,從來沒有離開過。”
“我知道,我感受到了,有你在身邊,我就不怕了。”他的懷抱就是自己想要擁抱的世界,他的懷抱就是自己想要停靠的港灣。
心疼地吻着她的髮絲,每一次看到蘇遇暖被過去那段噩夢所纏繞,他都恨不得衝到英國去,將那個可惡的男人狠狠教訓一頓纔好。
“不要害怕了,你現在要試着去相信,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遲玄的聲音帶着蠱惑,讓蘇遇暖不由自主地點頭。
苦盡甘來,希望那些所受的苦已經是全部,她跟遲玄之間錯過了太多,她想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彌補。
但是生活從來就不會走向終點,一個故事的結束,不過是另一個故事的開端,誰都無法預料未來會發生的什麼事情。
蘇遇暖想,如果今後還會面臨什麼苦難,她說什麼都不會放開遲玄的手,除非遲玄確確實實不再需要她了。
在舉辦婚禮之前,遲玄決定帶蘇遇暖出去玩一下,放鬆一下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