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夏的臉瞬間蒼白無比,脊背生出了一層白毛汗。
弒太子是在皇后娘娘身邊長大的!
這個世上,要說安如夏最怕誰,那定是非鴻蒙帝國的一代禍國妖后莫屬。威後她有着這個世上最美的臉,以及這個世上最深的心機、最毒的手段。
帝國後宮佳麗三千,可這二十多年來,竟然無一人鬥得過威後,盛寵不衰。皇上對於威後的迷戀,是那麼深沉,幾乎已經到了言聽計從的地步。這個國家,可以說是掌控在威後手裡的,因爲威後掌控了皇上。
見到安如夏蔫了,司弒天趕忙轉過頭,一臉真摯地看着司御天,解釋道:“四弟,本宮從沒派人刺殺你,四弟你相信本宮。”
司弒天覺得,剛剛做出了永不會傷害四弟的承諾,不能因爲這個臭寡婦的一句話,就自打臉了啊。
“那不是重點吧。”
司御天一張臉冷了下來,鳳眸變得森寒起來,聲音宛如冰渣,“皇兄,你不覺得你稱呼我嫂子爲‘臭寡婦’,很失禮很過分嗎?”
司弒天寶寶皺眉,指着安如夏的鼻子,罵道;“她本來就是個臭寡婦,臭不要臉的!她是天家皇子的妃子,夫君死了,不好好在家裡守寡,反而帶着孩子出來拋頭露面;她主動來找你,她剛纔故意跟你挨那麼近,她到底還知不知道什麼叫叔嫂避嫌?!”
司弒天沒說出來一句話,安如夏的臉就更蒼白一分。
司弒天的指責,句句戳中她的死門,句句都直指她內心最不堪的一面。安如夏覺得自己就像是被人剝掉了衣服,恥辱地任由人觀賞、任由人羞辱。
安如夏的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她捂住嘴,儘量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明明早就發誓,再也不在御天面前哭的了,這次,還是沒能忍住。
“皇兄!”
司御天見狀,衝着司弒天就是一聲低吼。喝止的意思,很明顯。
司弒天本來還想多罵兩句的,見四弟阻止自己,嘴半張着,猶豫了半晌,還是閉嘴了。哎,真是的,罵人都不讓罵個痛快,爲了討好四弟他可真是犧牲大了。
“嗚嗚——”
安如夏見司御天只是喝止了弒太子一下,並沒有站出來爲自己說幾句話,或者堅決的維護自己,頓時一顆心涼了半截兒,再也忍不下去了,捂着臉大哭,奪門而出。
御天以前不是這樣的。
御天沒離開君臨城之前,一旦看到有任何人詆譭她、侮辱她,都會站出來跟那人辯駁,每一句話都向着她。誰說她不守婦道,誰說她不好好守寡,御天都會打斷那人的腿、抽爛那人的嘴。
可現在爲什麼……
安如夏想不通,她心痛欲死,就這麼丟下了兒子,一路跑出了大廳的門,跑出了火鶴驛館,一路想着紫煙湖的方向而去。
“嫂子!”
司御天當然不可能對安如夏不管不問,天已經快黑了,紫煙湖那邊又常有水怪、妖魚出沒,若是安如夏有個三長兩短的,他也沒辦法向九泉之下的兄長交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