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有些詭異。
葉珞縱然再遲鈍,也察覺出了點什麼。
可她又不方面直接問,只得試探一二。
“七公主,四年前我的確是受過一次重創,不過您遠在土瀚,又怎會知曉?”
“因爲四年前我哥他差點就死……”
最後一個“死”字,還沒說出口,就被風無釋給喝止了:“無憂,不要胡亂說話。”
風無釋頭疼不已,早知道就不帶無憂這丫頭來火鶴國了,這纔沒多久,都快把自己的老底給揭乾淨了。
“哥,人家沒有。”
風無憂嘟着小嘴,一臉委屈地抓住了自家哥哥的袖子。
“還沒有?”風無釋深深地看了自家妹子一眼,脣角勾起一抹略顯得清冷的弧度,“再多話,我就立刻把你送回土瀚國,讓你陪皓太子練劍。”
風無憂一張小臉瞬間慘白。
她的眼睛裡蓄着兩泡淚,沒滴出來,就在眼眶裡滾啊滾的:“哥哥欺負人,我討厭皓太子。”
說完,風無憂放下了風無釋的僧袍袖子,坐到馬車的另一邊角落裡,背對着風無釋,儼然一副受氣包子的模樣。
風無釋轉而看向葉珞,脣角勾起一抹歉意的弧度:“對不起,葉姑娘,舍妹口無遮攔,冒犯到你了。”
“沒有沒有。”
葉珞連連擺手,對着這樣一張出塵俊逸若謫仙的笑臉,怎麼可能生得了氣。
“是這樣的。四年前,貧僧也遭到了一次意外,險些喪命。”風無釋淡然一笑,默唸了一聲阿彌陀佛,“幸得佛皇憐憫,受難九九八十一日,恢復了過來。”
葉珞心中依然生疑。
她的手被劃傷,他的手也有傷;
四年前她遭罪了一百天,四年前他受難了九九八十一日。
難道,這個世界真的有心靈感應?能讓兩個不同國家的不同人,遭受同樣的痛苦和傷害?
“不知六皇子四年前受難,是在幾月?”
葉珞不死心,又問了一句。
“大抵是在六月間吧。”風無釋五指併攏,放在胸前,掛着一串佛珠。
“哦。”
葉珞心不在焉地應了一句。
她出事,是在四年前的三月。時間上並不同步。可能真的是她想多了,巧合罷了。
時間恍然而過,馬車已抵達皇宮。
風無釋扶着風無憂下車。
葉權和葉珞在前方引路,兄妹二人跟在後頭。
風無憂還在鬧彆扭,輕哼了一聲。
風無釋無奈:“你到底想說什麼?”
風無憂不爽地掃了自家哥哥一眼,壓低了聲音道:“哥,你犯戒了。出家人不打誑語,你卻撒謊了。”
“貧僧從不撒謊。”風無釋臉不紅心不跳。
“胡說,葉姑娘問你四年前受難是在幾月,你答六月間,分明是三月!”風無憂一臉鄙視的模樣。
風無釋樂了,頗有深意地看了自家妹子一眼,音若流水:“出家人不打誑語,貧僧六月的時候,的確還在受難。”
風無憂宛若被一道雷劈中:“哥你太狡猾了!”
葉珞問的是“不知六皇子四年前受難,是在幾月?”,而非“不知六皇子四年前受難,是從幾月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