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於,地面上,都留下一道道深邃的抓痕,漆黑色。
“御——”
她看到了他。
司御天盤膝坐在房間的正中央,周身被森然的魔氣所繚繞着,雙手於胸前,結成一個古怪的咒印。
他在練功。
他的俊臉,一半黑,一半白。
半邊臉,俊美宛若天神,就是月神下凡,也不過如此。半邊臉,異常猙獰,被滾滾如潮的黑暗魔氣覆蓋着。
一隻眼睛,是有眼白的,極爲漂亮的丹鳳眼;一隻眼睛,是無眼白的,黑黢黢的一片,深不見底,泛着駭人的冷漠。
而御修煉的心魔無痕功法,周身有數千數萬道魔念神波,宛若小波浪小蝌蚪一樣,縈繞着他的身體,上下翻涌着。
葉珞能夠感覺到,粑粑交給御的這一套新的功法,非常之強大。
甚至不亞於御之前接受的斷劍沉淵的傳承。
司御天一聽到葉珞的聲音,整個身體劇烈一震。
修煉,被迫中止了。
他一擡頭,難以置信地看向她的方向,眸子裡充滿狂喜。瞳孔劇烈地收縮着,脣角勾起一抹欣喜的弧度:“小珞——”
他立刻收斂起了所有的魔性力量,驀然間站起身來,向着未婚妻的方向衝了過去。
張開雙臂,一個大大的擁抱。
兇猛的男性荷爾蒙氣息,撲面而來。他把她圈在懷裡,道:“你終於回來了!”
他感覺。
自己彷彿等了她一個世紀那麼久。
“我還以爲你出事了。”
司御天的聲音,極爲沉重,極爲壓抑,而又蘊含着掩飾不住地淡淡喜悅。
抱着她的雙臂,抑制不住地輕顫。
甚至於,連雙手掌心,都充滿了冷汗。
“我沒事。”
葉珞反抱住他,金眸之中,劃過極致溫柔之色,櫻脣勾起,“你忘了麼,我們之間有共生契約的,你既然好好活着,我的性命自然無恙。”
“我知道——”
司御天的聲音,有些低啞。
可他還是抑制不住去擔心。
天知道,當司邑天的鬼王劍斬過來,而她義無返顧的用雙手捉住了劍鋒,替他擋下了所有危險的那一刻,他有多麼的震驚,多麼的痛苦!
腦子裡反反覆覆的,都是那一幕的場景。
什麼事情都做不了,彷彿魔障了一般。
若不是粑粑忽然出現,給了他一套魔道高階心法,他此刻,定然是要被體內那奇怪的東西,給侵佔了所有的理智。
“以後,不要做那種事了。”
他堂堂一個大男人,竟然淪落到需要女人保護的境地。
從側面說,這也是自己無能的表現。
“司邑天,不是你能夠應付的敵人。”
如果是自己,倒還好說。這心魔無痕的功法修煉完畢之後,他對於體內第二形態的控制,就會嫺熟很多。
“我可以的。”
葉珞很堅持。
她從司御天溫暖的懷抱裡,仰起頭,一金色的大眼睛,爍爍地盯着他,道,“你知道麼,我墜入亡者之井以後,得到了天大的機緣……”
“你還敢說!”
司御天臉色鐵青,一聲爆吼,“他竟然把你扔進了亡者之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