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曉謎懶懶的在牀上翻了個身,脣角掛上一抹安心的微笑。
如此便好,平天王登基之後,景三便功成身退,相信很快便會過來這邊找她了吧。
然而,她的笑容纔剛剛掛上脣角,慶喜下一聲呼喚,立時將她打入無底的深淵!
“不僅如此!今日一早還貼出了處斬告示!平天王意圖謀反,下月新皇登基祭天之日,西門斬首!平天王府全府查抄充公,王府親眷、涉案官員一律處斬,株連九族!下人還好些,全部流放!”
慶喜的嗓門很大,大的彷彿要將黃曉謎的心震碎一般!
平天王失敗了!那景三呢?景三怎樣了?
黃曉謎倉皇的翻身下牀,也顧得更衣梳洗,穿着襲衣便衝了出來!
“告示上可有斬殺之人的名單?”
慶喜一愣,隨即點頭如搗蒜,“有的有的,老長一大溜呢!看的小的眼都暈了。”
黃曉謎再顧不得多問,轉身返回屋內,猛然推來窗戶,飛身下樓!腳下不住輕點,若發瘋一般直衝市集而去!
一路上,到處人聲鼎沸,御林軍一大早便全部撤離,戰戰兢兢數日的人們紛紛涌上街頭,市集到處擠滿了打聽消息的百姓。
黃曉謎一路奔至告示牌前,擠過擁擠的人潮,拼命瞪眼查看着告示的內容!
那告示內容大致與慶喜所言相同,她大致看了一遍,迅速將目光轉移到那長長數排的犯人名單。
主犯:忠勇平天王朱莫平。
從犯:殿閣大學士樑飛躍、御前行走齊世康……
九族:忠勇平天王府朱氏一族、丞相府赫連氏一族……
……
黃曉謎從左到右,細細查過每一個名字……沒有!沒有景三!不!是沒有“玄子衿”名字!
景三武功高強,即便雙目失明,大抵也能全身而退!或許他並未被
抓到!
黃曉謎兀自安慰着自己。
然而這自欺欺人的安慰根本無濟於事!景三是北玄十二王爺!若直接公佈景三與平天王謀逆有關,那便相當於直接對北玄宣戰!太子剛剛繼位,根基不穩,即便抓到景三,自然不便當衆公佈!
那太子會如何做?
若她是太子,她必然會悄無聲息的殺了這敵國王爺!屆時神不知鬼不覺的,即便北玄國心知肚明,也不敢正面指出,只得吃了這啞巴虧!
眼下最重要的是,景三究竟有沒有成功逃脫?若逃脫,現下會在何處?若沒有,那……那又會被關在何處?
想要判斷景三是否逃走很容易,黃曉謎隨便揪着一個挑菜的小販急切的問道:“這位小哥,城門今日可開了!”
那挑菜小哥怔愣愣的上下打量着黃曉謎,似是被只着襲衣的她嚇到一般,結結巴巴的說道:“開,開了,卯時一到就開了。”
黃曉謎的頭“嗡”的一陣轟鳴!
完了!城門開了!景三必已被擒!若不擒住,太子豈會如此輕易便大開城門!
完了!景三被抓了!說不定……說不定已經……
不,不會!絕不會的!
黃曉謎發瘋一般的突然滯住腳步,站在這熙攘的街道中央,拼命搖着頭!可不管她如何甩頭,如何否認,折磨她多日的那可怕的夢魘,依然不斷浮現在她的腦海之中!
景三的眼睛瞎了!如夢中一般!景三被抓了,只怕凶多吉少……會不會也如夢中那般,渾身浴血,若從地獄而來……
不,不會的!不會的!
黃曉謎早忘記了這是人潮涌動的街市,早忽略了周圍所有的一切!她控制不住的渾身顫抖着,勉強蹲下,埋首痛哭……
那悲切的模樣,引得路人不住駐足圍觀,甚至還有好心的大嬸拍了拍她的肩膀,說了些她絲毫沒有聽進去的,安慰人的話……
黃曉謎並未哭的太久,不過片刻,她猛然擡起頭來,紅腫的雙眼遊移了一下,瞬間擰眉直奔大理
寺!
一路潛入大理寺大堂!大理寺卿等諸位相關官員若預料的那般,全都不在!她一把揪住一個橫眉冷眼的守衛,拖入一旁暗屋,拔掉髮間的琉璃蘭花簪抵在他的咽喉!
“說!昨夜都什麼人被關入天牢!”
那守衛像看傻子一般的看着黃曉謎,戰戰兢兢的說道:“你,你瘋了嗎?這,這裡可是大理寺!”
黃曉謎懶得與他囉嗦,手下一用力!簪子瞬間刺入守衛的脖子!
“快說!我可沒什麼耐性!”
那守衛嚥了咽口水,眼神左右遊移了一下,似是想查看下附近可有其他守衛經過。黃曉謎不耐的手下再度使力!
那守衛嚇得趕緊連聲說道:“我說!我說!俠女莫急莫急!”
“快說!”
“其實,其實小人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是平天王謀逆一案牽連的各色人等,重要的犯人都在天牢,其他親眷等株連之人,都在府衙的大牢!”
黃曉謎擰眉,手下微一用力,低聲厲問:“那牢中可有一身緋衣,臉上帶着一面銀色妖狐面具的男子?”
“緋衣?”那守衛詫異了一聲,隨即連連回道:“沒有!絕對沒有!此番因涉案官員衆多,整個大理寺守衛全部出動羈押犯人,裡面根本沒有什麼緋衣,面具什麼的!犯人大多穿着官府,個別便服的也沒有半點緋色!”
“你確定沒有?”黃曉謎猶疑的再度問道。
“確定!小人確定!這緋衣那般醒目,還有俠女說的面具什麼的,若真有,小人必然會印象深刻!可小人完全不記得!”
黃曉謎再度擰眉,“那……可有一個面容盡毀,雙目失明的男子?”
“沒有!絕對沒有!若真成那樣,怎會是重要犯人!不如……俠女去府衙天牢……找找?”
瞥了一眼那守衛小心翼翼的模樣,黃曉謎心知他沒有撒謊的必要,權且便信了他的話。她不再滯留在此,猛然一個旋身,點上他的啞穴、定身穴。隨即悄然離開大理寺,直奔府衙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