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笑嫣和皓宇接下來又去了幾家攤位,直把肚子吃飽了才悠閒地逛了起來。
很快,他們便來到參加糉香會的最後一家攤位。與其他攤位不同的是,這家攤位後站的是兩位年過六旬的老人,這一路上走過來,他們還沒見過這麼大年紀的人蔘加呢!兩位老人愁眉苦臉,攤前更是蕭條,攤邊的木桶裡一朵小小的月季也沒有。
一看到這兩位老人深鎖的眉頭,季笑嫣就心生不忍,禁不住她要去攤前看個究竟。三步並作兩步來到這兩位老人的攤前,老人因爲他們的到來佈滿皺紋的臉上洋溢出喜色,蒼老有些嘶啞的聲音響起:“公子,嚐嚐我們的糉子吧!”說着端出白瓷碗遞到季笑嫣面前,那白瓷碗裡躺着兩個已經犯了黃的畸形的糉子。
季笑嫣總算是明白了爲什麼沒有人光顧這家糉子的攤位,原來這兩位老人端出的糉子的賣相的確不怎麼樣,賣相一不好,人們就失去品嚐的興趣,加上這攤位又是排在最後,就更沒有人會注意了。
接過老人手中的白瓷碗,季笑嫣並沒有品嚐,她皺了皺眉,轉而溫和的看着兩位老人:“請問老人家,爲何你們這把年紀還來參加這樣的活動呢?讓子女們來豈不是更好!”
季笑嫣一句話說到了兩位老人的痛處,老太太忍不住老淚縱橫,用袖口抹了抹眼角的淚水,望着面前關切的公子:“公子有所不知,老身和老伴來參加糉香會也是逼不得已。老身和老伴晚來得子,但是最近我們那寶貝兒子患了重病,貧苦人家,花不起錢請大夫,眼看着兒子的病一天比一天重。正好逢到七彩湖糉香會的機會,糉香會上只要贏得了前三甲我們就有銀子給兒子看病了,所以我們貿然報名前來一試,沒想到,這糉香會上都是做糉子的好手,我們那裡還有贏的機會!”
皓宇也忍不住動容起來,手伸進衣袖,剛想摸出錢袋給這兩位可憐的老人,季笑嫣卻按住了他的手,搖了搖頭:“皓宇,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也。”皓宇微怔了怔,沒有進一步動作,隨即笑容佈滿俊臉,好一個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他今天要好好看看若兒授之以漁的辦法。
“在下有法子幫助二老贏得這次比賽,不知二老可否讓在下一試?”兩位老人一聽面前神仙般的公子竟然要幫他們,當下連連點頭。沒想到公子生得俊俏心地也這麼好,老頭很感動,榆樹皮一樣的手掌激動地握住了季笑嫣小巧白嫩的纖纖細指:“公子真是好人,如果公子有辦法可以讓我們贏了比賽,那公子就是老頭子一家的救命恩人!”
季笑嫣有些不自然的緊了緊老頭子的手,“老人家現在還不必感謝,這事兒還沒成呢!先讓在下試試再說吧!”季笑嫣嘴上說的這麼謙虛,但是她心裡可早就胸有成竹了。
繞到攤後,首先季笑嫣嚐了嚐兩位老人包的糉子,純白的糯米糉子,太單調了些,而且沒有白糖。糉子因爲煮的時間久了,葦葉已經開始泛黃,少了那股特有的誘人的新綠。向老人解釋好這些缺點後,季笑嫣向在旁邊看好戲的皓宇勾了勾手指,皓宇倒也是配合的來到季笑嫣身邊,笑的一口白牙晃人的眼:“若兒找我何事?”
季笑嫣只是神神秘秘的湊到皓宇的耳邊耳語了幾句才離開,笑眯眯的看着皓宇:“明白了吧!要快,時間可是不等人的。當然你也不是白跑,本公子決定把做出的第一個糉子給你品嚐。”皓宇只好翻了個白眼去做季笑嫣交代的事兒去了。
轉過頭問站在兩邊的兩位老人:“可還有泡好的糯米和葦葉?”
“有,當然有。”老頭從攤位下拿出昨日就泡好的糯米和葦葉,本以爲今天品嚐糉子的人很多,特意多備下的,誰知到現在還沒用到。
季笑嫣接過糯米,略作清洗,不一會兒皓宇就從對面的客棧裡出來了,把幾包東西交到季笑嫣手中,有些得意:“若兒看看,我買的可對?”
拆開一個個紙包裹,裡面分別是熟的鹹鴨蛋,肉,花生,紅豆。季笑嫣高興地瞟了一眼正扇着扇子的皓宇,她自然是知道這些材料兩位老人定是買不起,所以纔會讓皓宇去客棧買現成的來。
低着嗓音溫和的對身邊的兩位老人說:“兩位老人家,你們可看好在下的步驟!”
兩位老人連連點頭說是,緊盯着季笑嫣不錯過她手中任何一個動作。
季笑嫣挽起袖子,將少許糯米用醬汁拌勻放在一旁,又把肉切成小條。取兩張葦葉,葦葉兩張背背相對,由葉蒂四分之一處折成一直角匙狀,取約兩匙拌好的糯米鋪在葉匙內,肉條直放其中,再鋪兩匙米蓋滿肉條,季笑嫣託着葉匙的手保持開頭,配合另一手的動作;將糉葉剩餘部分由米末處折蓋上去在折處把兩邊的角摺好。糉身由托葉的手全部握住,中一手將蓋葉部分捏合折下;用莎草將折葉處繞緊紮好,再繞扎整個糉身,季笑嫣一系列的動作一氣呵成,不一會兒,一個小巧的菱形糉子就包好了。
別的她可能不拿手,但是包糉子她可在行了,在現代,每年的端午節,季笑嫣都會回老家與奶奶一起過,奶奶不喜歡吃買的糉子,所以每年的糉子都是自己親手包的,季笑嫣自然也和奶奶學了各種糉子的包法。
季笑嫣按照這種方法又包了花生糉,紅豆糉,蛋黃糉,兩位老人也學得挺快,用不了一會兒,也學會了季笑嫣的這種包法,都直誇這種包法好看。皓宇也是一臉震驚看着三人的動作,心中感嘆,若兒還真是深藏不露啊!
把包好的足夠多的糉子放入一旁早準備好的鍋中,季笑嫣就把吸引行人的方法告訴了兩位老人,兩位老人聽的也頗認真,季笑嫣解釋完畢之後,老人臉上興奮不已,真想立刻試試這位俊逸不凡的公子的法子,他們都有些等不及了。
這時候,糉子也熟了,濃郁誘人的糉香飄出來,季笑嫣理所當然的把做好的第一個糉子剝好送到皓宇的面前,皓宇也不客氣,拿起一邊的筷子就嚐起來,他倒要看看若兒做出的糉子怎樣。不過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皓宇嘗的是蛋黃糉,鹹鹹的鴨蛋黃配合着葦葉包出的糯米的清香有一般滋味。他這個嚐遍天下美食的人也不得不讚一口了。
兩位老人也嚐了嚐,他們還沒吃過這麼好吃的糉子呢!當即,笑的眉角彎彎。
趁兩位老人高興之際,季笑嫣拉着皓宇就消失在了人羣中,她明白,現在她還屬於高危人羣,不能太出風頭,這裡畢竟還是臨安城,還是蕭然澤和蕭然清的地盤,指不定就被哪裡的一雙眼睛盯上了,不過也是的確,這不,她早就被人給盯上了還矇在鼓裡。
兩位老人頭一轉就不見了季笑嫣和皓宇的身影,有些焦急,但轉念一想,果然是心地善良的公子,他大概是不想拋頭露面吧!
照着季笑嫣說的法子,兩位老人開始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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