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太想懷孕,導致發生的假懷孕情況,這很常見,而且側妃您體寒,身子虛弱,不易懷上孩子。”
枯木燕已經從大夫的打擊中恢復了過來,她想起自己已經告訴了楚離天自己懷孕的事情,而現在這成了一個彌天大謊,令她出了一身的冷汗。
“可是我……我已經告訴了八皇子我有身孕了,你現在讓我怎麼說?我會被八皇子休掉的!”
“八皇子不是這樣的人,側妃您還是趕緊跟八皇子坦白吧,等時間長了,八皇子自己發現了您會更慘的。”
“不,不行。”枯木燕用力地搖了搖頭,“我不能告訴他,他好不容易纔答應來看我,我不能告訴他我沒懷孕,他會以爲我在說謊,以後都不會來看我的!”
“可是側妃你根本沒有懷孕,這種事情怎麼能騙呢?”
“不……我不能告訴他……”一想到若是將這個事實告訴了楚離天,楚離天從此就不會再理她的後果,她就感到一陣害怕,她絕對不要讓自己落到現在這個境地,絕對不要!
“側妃你這是何必呢?”
枯木燕突然擡起頭,瞪向那大夫:“你也不準告訴八皇子,否則我就殺了你!”
她從枕頭下面抽出了一把刀,抵在了大夫的胸口:“如果你敢把我沒有懷孕的事情告訴八皇子,我就殺了你,我不但要殺了你,還要殺了你的家人,我記得你女兒剛剛生了一個小兒子是不是?如果你敢多嘴,連你的孫子我也……”
“側妃的確懷孕了,側妃的確懷孕兩個月了。”那大夫也是個識時務的人,立即就跪倒在地上說道。
枯木燕的表情已經極度猙獰了,她揚起一抹笑,說:“好,很好,就這麼告訴八皇子。”
“可是懷孕到了三月就會顯懷,您既然說自己懷孕兩個月了,那還有一個月就應該顯懷,可是你這……”
“不用你操心,我自有辦法。”
沒過幾日,皇后的壽辰便到了。
這一日舉國同慶,一整夜都是放鞭炮的聲音,葉梓桐整夜沒有睡好,第二天頂着的兩個黑眼圈將鈴鐺和留香嚇了一跳。
“小姐你這是吸毒去了嗎?怎麼搞成這樣,妝都不好上了!”鈴鐺不停地抱怨,前幾天明明每天都在交代她要好好保養皮膚,要在皇后壽辰那一日成爲最漂亮的兒媳,可她還是搞成這個樣子。
“我能有什麼辦法?最近白天又練武又要去莊園督工,又要研藥,更何況放了一整夜的鞭炮,誰受得了?你們也聽見了吧?外頭連夜不停不停地放鞭炮。”
這時,留香從外頭走了進來,臉色有些難看。
“怎麼了?”鈴鐺問。
“昨天放鞭炮死了幾個人,好像是被炸死的,現在外頭傳得火熱。”
“就那點火藥也能炸死人?”葉梓桐難以置信,“確定是被鞭炮炸死的?”
“聽說人都被炸熟了,樣子可慘了,唉,真是可憐。”
“那皇后現在一定被氣瘋了,今天是她的壽辰,卻發生了這麼不詳的事情。”葉梓桐與皇后互相看不順眼,一想到她可能被氣得臉紅脖子粗,葉梓桐就開心得不得了。
“小姐,私底下咱們說說沒事,在皇后面前你可不能這麼說,否則皇后真得治你了。”留香小心地勸道。
“知道了,我知道了。”
穿上鳳冠霞帔,帶上純金王冠,峨眉圓臉,水眸含情,葉梓桐在侍女的攙扶下走出了雲居,門口已有五彩馬車正在等待,車窗正開着,露出了枯木燕的精緻臉龐。
“喲,皇子妃可真是姍姍來遲啊,妾身和八皇子已經等您很久啦。”
葉梓桐沒有搭理她,黑着一張臉呢上了馬車。
枯木燕已經和楚離天並肩坐在了一起,誇張點來說,她不是與楚離天坐在一起,而是幾乎整個人都坐在了楚離天的身上,葉梓桐本以爲楚離天只會帶她一人去皇宮,卻沒想也把枯木燕也帶上了,她只好坐在他們對面,望向車窗外面的風景。
馬車漸漸地行駛着,枯木燕誒喲一聲,伸手關掉了車窗,面對葉梓桐不悅的目光解釋道:“真對不住,姐姐,我這懷孕了,光線不適宜太刺眼,您就將就將就我吧。”
葉梓桐無處可看,只好盯着她,但仍然沉默。
楚離天也冷着一張臉,看也不看葉梓桐,兩個人就像是鬧彆扭的小孩兒,互相誰也不理誰。
這一路上,葉梓桐真正見識了狐狸精的魅力,枯木燕就像是一團巨大的撒嬌能量機,一會兒要楚離天喂她吃葡萄,一會兒又讓楚離天抱着她睡覺,極盡撒嬌之能事,看得葉梓桐陣陣反胃。
總算是熬到了皇宮,葉梓桐搶先一步下馬車呼吸新鮮空氣,可她太心急,左腳踩上了右腳鞋子的流蘇,身體一下失重,朝前倒去。
眼看着她就要與地面來一個親密接觸,一雙有力的手卻從她的腰間攔住,一個回力將她橫抱抱起,免去了她與地面的接觸之苦。
葉梓桐一口氣剛松下,耳邊就傳來了楚離天的咆哮聲:“你難道就不能好好看路嗎?”
被楚離天發得莫名的脾氣弄得一肚子氣,葉梓桐用力甩開了他的手,嫌棄道:“你有什麼好發火的?我又沒有非要讓你扶我!誰讓你扶我了?你可以讓我摔下去,自生自滅啊!”
葉梓桐的怒火比楚離天的燒得更爲旺盛:“所以說,誰讓你來多管閒事了?你既然多管了閒事,就不應該再來指責我,既然幫了我,就不應該再辱罵我不是嗎?”
“誰辱罵你了?!”
她的眼中竟然有淚水,竟然有淚水,她哭了?她又哭了?
葉梓桐吸了吸鼻子,惡狠狠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進了內屋。
“離天你沒事吧?我看姐姐這一路上心情都不太好,你還是讓她一個人安靜一下吧。”枯木燕走上前來安慰。
楚離天看也不看她,緊追着葉梓桐的背影走了過去。
衆人給皇后行了禮之後,便來到早已準備好的戲臺下,按照各自的身份坐下,等待皇后點戲。
看戲過程中,葉梓桐一直心不在焉,幾度沉沉睡去,好在帶了留香過來提醒她,纔不致失態。
但坐在她對面的楚崖天卻一直將目光停留在她的臉上,那時不時低下去的頭,眯起又睜開的水眸,微啓的薄脣,無奈的嘆氣,都變成許多個有趣的情景吸引着他。
葉傾桐見楚崖天的心思一直不在他身上,便推了推他的胳膊,抱怨道:“崖天,你在看什麼?”
“不是說好了嗎?別廢話。”楚崖天不耐煩地瞪了她一眼。
葉傾桐嘟了嘟嘴,不再自討沒趣。
楚離天時不時地看向葉梓桐,欲言又止,他想問她爲什麼發這麼大的脾氣,其實他心知肚明,知道枯木燕有了身孕之後,葉梓桐對他的態度就一落千丈,看到他也只當沒有看見,擦身就走。他想知道一個確切的回答,但是葉梓桐絕不會這麼痛快地告訴他。
三臺戲對於葉梓桐來說無聊而漫長,當皇后合上戲本時,她終於鬆了一口氣,旋即跟着人們轉移陣地。
接下來是上禮的時間,從大臣們開始,到皇子公主們。
楚崖天送的是一尊純金打造的佛像,閃閃發光,皇后愛不釋手。
楚離天送上一副用金絲銀線縫製的白壽帳,皇后敷衍地誇了兩句便沒再說任何。
葉梓桐有點不滿,論心意,自然是楚離天更別出心裁,可皇帝不寵楚離天,皇后即使再喜歡這白壽帳,也不敢當衆說喜歡。好在楚離天已經習慣了這種冷淡,不以爲然。
“母后,我們家梓桐也有禮物要獻上。”楚離天說道。
皇后對此並提不起興趣,冷淡地點了點頭說:“是嗎?什麼東西,拿來給本宮看看。”
葉梓桐笑着站了起來:“不是東西,母后,是一個表演。”
“哦?什麼表演?彈琴還是跳舞?”
葉梓桐在心裡嘆了口氣,看來在他們的心中,女子表演無非就是這兩樣,這一次就讓他們開開眼界吧。
“我的表演是殺人,母后。”葉梓桐鎮定地回答道。
“殺人?”這下皇后娘娘來了興趣,她一臉嫌棄又驚恐地說,“今天是本宮壽辰之日,你怎麼能表演殺人?是在故意搗亂?”
“不是真的殺人,母后,只是表演而已。”
“那好吧,你表演吧。”
葉梓桐朝楚離天看了一眼,這是今天她第一次主動看向他,楚離天站了起來,走到了葉梓桐的面前,與她對立。
“來吧。”楚離天衝她揚了揚眉。
葉梓桐不屑地昂起頭,握起拳頭朝楚離天的臉上砸去,楚離天閃過,接着反手便抓住葉梓桐的手,讓她的身體來了一個後空翻,但褪下頭冠的葉梓桐靈活地翻了個跟頭,穩穩地落在地上,引來了大家的一陣喝彩。
兩個人過了幾招之後,葉梓桐低聲對楚離天說:“假裝摔倒躺下!”
他推開了葉梓桐的拳頭,假裝與她周旋,說道:“不可能,我怎麼可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摔倒?太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