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聽到容奕溫溫柔柔的聲音,淚水就變得不聽話。
上回在他面前哭,已經是很丟臉的事兒了。
這次又哭了,真的讓她覺得有點難堪。
讓她覺得自己都有點嬌氣過頭了。
可是看着他就是忍不住。
她都二十餘歲的人了,怎麼真的就和十三四歲的小姑娘一樣了?
難道是因爲在這具身子裡,慢慢地真成了明玉瓏?
這麼想着,就實在不好意思擡起頭,乾脆就裝鴕鳥,一直悶在他的胸膛前不動。
“我們是一直要在這兒站到天黑嗎?”容奕的聲音帶着淺淺的笑意在頭頂上方響起,那悶悶的笑音在胸膛鼓盪,撞擊着她貼在他胸膛上的臉頰,提醒着她裝鴕鳥的事兒。
雖然是覺得有點難堪,不過被容奕這麼笑話了一句,明玉瓏想着藉着還嘴的勁兒,剛好還能掩飾自己的尷尬,咬着牙擡起臉道:
“既然容世子不願意在這裡站着,剛纔我抱着你的時候,幹嘛就不直接把我推開,只要你推開我,我定然是不會抱着你的!”
容奕低頭看了一眼胸口染了淚水的衣襟,眼神落在她已經恢復了往常模樣的小臉上,脣角漾起一抹淡笑,神色十分自然地道:
“美人主動投懷送抱,這樣的事情實在難得,我爲什麼要不懂風情的推開呢?”
明玉瓏斜覷着他,好笑道:“我怎麼沒看出容世子是個懂風情的人呢?那些女人看見你連靠都不敢靠近。”
容奕微微俯視着她,在斑駁的林間投下的輕陽下,勾脣緩緩一笑,
“我想懂誰的風情時自然會就懂,不想懂的時候當然就不會懂。”
他的眼瞳看起來如同往日一樣幽黑,深不見底。
可明玉瓏覺得她注視着自己的時候,好像有霞光在裡面盛放,映出她潔白的面容,清晰的可以看見微挑的眉頭,靈動的眼眸,微翹的脣角。
那個瞳仁裡的世界,只有她一人,如此專一又深情。
這個男子太優秀,又太溫柔。
他懂得她的想法,容忍她的無賴,安撫她的心傷,以他所能包容的一切,在包容着她。
明玉瓏覺得自己的心如同被他進軍的國土,正潰不成軍一寸寸被敵軍攻陷座座城池,即將被他佔據。
如果再這麼下去,她的擔心就要成爲事實。
她怕。
怕自己就這麼愛上他。
也許,已經愛上。
“你喜歡我吧。”容奕忽然開口問道。
“沒有!”明玉瓏反射性的駁道。
容奕朝着她微笑,眸子微微一閃,“可是你看我的眼神,讓我覺的你已經喜歡我很久了。”
她有表現的這麼明顯?
“不可能!你真以爲自己是萬人迷啊,太自戀了會遭雷劈啦!”明玉瓏心撲通撲通的跳,口中卻咬牙否認,又不敢去看容奕的眼睛,低頭沿着水窪往前,假裝去找石子。
“那就來試試,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容奕長臂一撈,將低頭神遊的她帶到懷中。
啊呀——
明玉瓏還來不及感嘆容奕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奇怪,就聽幾聲梭梭風聲從她耳邊劃過。
剛纔她站立的地方,赫然釘着三支銀色飛鏢。
大家晚安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