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周圍白丞相佈置的侍衛,又瞧了一眼那邊劇烈搖動的梅樹,一手攬住明玉瓏,帶着她悄無聲息的飄出梅林,落到隱蔽在別處的馬車上。
一落到實處,容奕便將明玉瓏丟到了馬車內,撩袍優雅地坐到一旁,慢悠悠地喚了曲商駕車回去,接着拿了一本書,完全旁若無人的看了起來。
明玉瓏瞟了一眼容奕,見他神色淡然,面色平靜,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麼與平日裡不同的樣子。
可是將她這麼丟到車上,就不管不問的行爲,明明就是生氣了啊。
是生她什麼氣呢?
明玉瓏爬起來,蹲到容奕的旁邊,探出頭擋住他望向書的視線,眨了眨眼,
“怎麼不理我?是怪我剛纔遮你的眼睛,不給你看現場春宮嗎?”
容奕撇開頭,拿着書轉了個方向,繼續看下去。
不是這個嗎?
明玉瓏不氣餒,掉頭又伸了個腦袋,擋住他的視線,“那是怪我不該說白丞相老當益壯?”
容奕又轉了個方向,依舊不理她。
明玉瓏撇了撇嘴,一屁股坐在車廂裡,清秀的面容微微鼓起,瞪大了眼睛望着容奕,
“剛纔可就這兩個事惹你不高興的呢!那個白丞相,我又沒說他長得帥,身材好!
就是老當益壯這個詞語,雖然是個褒義詞,那也證明他老了啊,沒有你年輕俊美高華不凡啊,你不會連這個也在意吧!
那難道是我擋住你眼睛你生氣?那種春宮有什麼好看的?看了眼睛會生繭子的啊!”
容奕終於放下書,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那你爲什麼看?”
“我看,因爲我是女的啊!”明玉瓏有點沒底氣。
容奕道:“白丞相是男的。”
“那、那是因爲”明玉瓏有點說不出口,但看容奕望着她的雙眸,墨一樣的幽黑,輕輕地望向他。
那雙黑色琉璃石般通透的眸子望着人的時候,讓她感覺,若是說了一個字的假話,就會被人看穿。
她猶疑了一會,還是決定老老實實的交代,眼睛一閉,噼裡啪啦地道:
“那是因爲,白皇后的胸比我大,我怕你看了她的,嫌棄我!”
“我真是服了你了。”容奕無奈的嘆了口氣,精緻的下巴在明珠的投射下,劃出一道優美的弧度,似乎是對她這個回答,發出了一聲悠長的嘆息,
“那種時候,你的腦袋裡怎麼想的這種東西?”
“那還要想什麼?”看他捏指揉了揉兩眼之間,明玉瓏就知道他已經不生氣了,湊到他身邊,笑嘻嘻地問道。
“你啊!”容奕目光在她湊過來的小臉落下,瞥着她那雙靈犀的水眸,道:
“像這種在野外偷情的人,一般來說,都是見不得人的。對方的身份越大,被發現後面臨的危險越大。
你在看到這種事後,就要立即撤開,怎麼還一直看?就算當時沒走開,當他們投入之後,你也要找機會離開,那個時候,是人警覺性最低的時候。”
原來是爲這個生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