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華,這種事,怎麼能讓你主動呢?”齊王帶着笑意,輕輕地在秦韶華耳邊呢喃。
秦韶華從耳根紅到臉頰,臉上發燙,燙得幾乎能烤熟雞蛋了。
齊王輕聲道:“你就閉上眼睛,好好享受吧。本王一定會讓你如墜雲夢仙山,食髓知味。”
他的手指輕輕拂過她每一寸肌膚。
他的脣,火熱而柔軟,處處點火。
秦韶華立刻感覺自己墜入了無邊無盡的火海。
一瞬間就暈頭轉向,再也不能思考其他事情。
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她漸漸看清了周圍的一切。
月亮的清輝透過窗紙,淡淡的,給屋中傢俱蒙上一層淺白色的輕紗。
牀帳子輕輕顫動,金鉤上的流蘇也在輕輕晃着。
齊王的愛意掠過她的身體。溫柔而纏綿。
唉……
她從心底深處,長長的,無聲嘆了一口氣。
這種事,果然她還是不在行!
在黑暗之中,她看到齊王閃亮的眼睛,像是遙遠夜空中的星星,也像是夜空本身。
深邃,讓人情不自禁要墜入其中。
他棱角分明的五官在黑暗中更顯立體。
深深的眉骨,高高的鼻樑,還有處處點火的雙脣……
秦韶華輕輕的,重新閉上了眼睛。
“夏侯夜,我愛你。”
她幽幽的嘆息,像是河面掠過的,溫熱的夏日晚風。
……
夜半。
風聲送來遠方的更鼓。
已經過了三更天了。
子夜結束,斗轉星移。
秦韶華從昏沉的睡意之中漸漸醒來。
張開眼睛,看到牀帳子靜靜垂着,帳子上繡着的暗紋在清淺的月光之中隱隱浮現。
耳邊傳來深沉的呼吸聲。
是齊王。
她側過臉去,看到他輪廓深邃的五官。
原來他的眼睫毛那麼長,在黑暗之中也清晰分明呢。
“嗯?”齊王突然張開了眼睛。
在黑暗之中,他的眼睛驟然張開,那麼亮。
“你怎麼醒了?”秦韶華輕聲問。
剛纔他明明呼吸很深沉。
齊王笑道:“你一動,我就醒了。”
兩個人在睡眠之中一直握着手。此刻,他將她的手擡到脣邊,輕輕親了一下。
秦韶華垂眸而笑。
腦海裡不由浮現睡着之前的情景。
極盡纏綿的場景。
她就不敢擡眼了,覺得害羞。
可是她分明能感覺到,齊王正在盯着她。
她的臉頰就發燙得厲害。
齊王探過頭來,伸手將她更緊地摟在懷裡,低聲問:“身上還疼嗎?”
秦韶華臉更紅。
剛纔……
意亂情迷的時候,她根本就沒有想那麼多。
他進入的時候,的確是疼。
但是很快,疼痛就在他溫柔的呵護下減輕了。
而且這種疼痛和戰鬥中受過的傷相比,要輕得多。她的耐疼能力自然是強於一般女子。所以,第一次並不是那麼難受。
更多的,是被齊王激烈的熱情帶着走,忘記了一切。
她輕輕搖了搖頭,“不疼。”
只是身上不太舒服而已。
筋骨都軟軟的,提不起力氣。
她只想躺在暖烘烘的被褥之中睡上一天一夜。
“不疼了嗎?真的嗎?”齊王追問。
“嗯。”
不疼就是不疼了,問起來沒完做什麼。
誰知齊王聽完她的回答,一翻身就壓了過來。
“既然不疼了,那就……再來一次吧!”
他用脣封住了她的,將她半聲抗議封在口中。
又是極盡纏綿的時刻。
齊王的熱情,好像永遠也不會休眠的火山。
一直有蓬勃的活力。
秦韶華感覺自己就像是在波濤洶涌的大海上,無助隨波的一葉小舟。
全部都不能自已。
完全被齊王的節奏所帶。
他是那遼闊又危險的大海,風平浪靜的時候讓她感受到暖洋洋的風和日麗,驚濤駭浪的時候,讓她感覺到無比的驚險。
隨時命懸一線似的。
“夏侯夜……”
她輕聲喊他的名字。
語氣急促。
齊王不吭聲,卻是用激烈的動作和無休止的熱情做回答。
這一次又不知是什麼時候結束的。
秦韶華最後感覺渾身軟綿綿,累得眼皮都擡不起來,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等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
牀帳子依然垂着,外面日光明亮,隔着一層窗紙和一層帳子,也很刺目。
她眯了眯眼睛。
適應了片刻之後才感覺舒服些。
發現齊王不在旁邊。
枕頭上還殘存着他的氣息。
醇厚而清冽的男子氣息,縈繞在她的鼻端。
她腦海裡立刻浮現昨夜的畫面。
忍不住面紅耳赤。
外間有輕輕的腳步聲走動,聽起來是侍從們在準備飯食。
齊王壓低聲音在吩咐他們,“……這個王妃喜歡吃,放在這裡。那個放遠一點,她早起未必想吃油膩。”
一句句體貼的關懷。
聽得秦韶華心頭暖暖的。
而且他將她稱作“王妃”了。
以前對着侍從,他都是說“秦姑娘”如何如何。
她自己當然並不在乎“王妃”之類的名分,可是他稱呼這麼一改,就像是一種甜蜜的宣告。
宣告她成爲了他的妻子。
這種意義是不一樣的。
秦韶華臉色微微發紅,將頭埋進了柔軟的枕頭裡,心裡滿滿都是被寵愛的感動。
沒多久,侍從們全都退出去了。
齊王的腳步聲輕輕從外間進了臥室。
他其實一直壓着步子的,尋常人根本聽不見動靜,是秦韶華耳力太好。
他走到牀邊,輕輕掀開帳子。
驚訝地看見秦韶華正睜大眼睛望着他。
“你醒了?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他驚訝之後就笑了,因爲秦韶華張大眼睛的樣子看起來特別可愛。
她烏黑油亮的青絲隨意披散在枕邊,情絲千千結,齊王感覺全部身心都被這一網青絲網住了。
她一隻胳膊露在被子外面,露出了半邊肩膀,肌膚如雪,細膩,泛着淡淡的光澤。
在烏黑頭髮的襯托下,更顯得瑩潔如玉。
脖頸和胸前有淡淡的細小的紅痕,那是昨夜留下的痕跡。
齊王看了,心裡滿滿都是成就感。
“現在想起牀嗎?”他坐在牀沿邊,伸手將她露在外面的胳膊放回被子裡,蓋好。
雖然雪白的臂膀非常賞心悅目,可是爲了怕她受涼,他還是先以她的健康爲主。
他給她把被子掖好,掖得密不透風了,俯身在她額頭親了一下,“要是不想起,就躺着吧。昨夜把你累壞了。”
要是沒有最後一句,秦韶華還微笑聽着。
累壞了……
這話一說出來,她頓時面紅耳赤。
她別開了眼睛,不想搭理他。
齊王低低笑了起來。
在她臉頰又親了一口。
恰在此時,秦韶華肚子咕嚕了一聲。
餓了。
齊王笑着伸手,隔着被子輕輕拍了拍她,“吃點東西再繼續躺着吧。我拿湯進來你先喝一口墊墊肚子。”
秦韶華還沒來得及回答,齊王起身就走了。
轉而端了一盞甜湯進來。
湯底有兩顆飽滿的紅棗,齊王說:“給你補一補。”
秦韶華紅着臉白他一眼,因爲實在是餓了,就坐起來把一碗湯一口喝掉。
齊王坐在一旁,貪戀地望着她因爲喝湯而露在被子外的雪白肩膀。
秦韶華喝完了把碗塞在他懷裡,兇巴巴地說:“看什麼看!把碗收拾了!”
齊王立刻躬身行個禮:“是,小的這就辦。您還有什麼吩咐,還想吃什麼東西嗎?小的端進來喂您。”
秦韶華冷哼,“不想吃了。退下吧。沒我的吩咐不許再進來。”
齊王把碗隨手撩在一旁的小桌上,笑嘻嘻地貼上來問:“大爺先別忙着生氣,您先說說,昨夜奴家伺候得可還好?您滿意不滿意呀,會不會對奴家始亂終棄呀?”
秦韶華繃不住笑出來。
“滾!”
齊王笑着甩掉鞋子上了牀,“好的,奴家這就滾上來。”
一把摟着秦韶華躺倒在被褥之間。
秦韶華簡直無語。
這傢伙真是會順杆爬。
她是讓他滾出去,不是讓他滾上來啊……
眨眼間,就被他吻住了雙脣。
她再想罵也罵不出來了。
他又熱烈地吻她。
並且細心地把她用被子裹得嚴嚴實實,不讓她受涼。
兩個人就這樣,在牀上膩歪到日頭當空,正午的時候才下牀。
齊王先起來,把牀帳子擋得密不透風,這才叫侍從們擡熱水進來,把屏風後頭的浴桶填滿。
侍從們大氣不敢喘,頭也不敢擡,匆匆做完事就退了出去。
齊王等他們關了外間的房門,才把牀帳子撩開,讓秦韶華起牀沐浴。
秦韶華披着衣服下牀,發現齊王盯着牀上某處目不轉睛,她回頭一看……
立刻臉頰緋紅。
被子被推到一邊了,雪白的錦褥上,一點點鮮紅的顏色。
是她昨夜的落紅。
“有什麼好看的!”她推開齊王,皺眉,露出兇狠的表情。
齊王狐狸似的賊笑着,一把將她騰空抱了起來。
“王妃,小的服侍您沐浴更衣!”
他抱着她大步走到了屏風後面。
……
房間外,廊下,冷風之中侍立着一溜侍從。
他們隨時聽候齊王召喚,輪班站崗,無論寒暑都像電線杆子一樣站得筆直。
可是今天,他們一貫木然的雕塑一樣神色,都有了絲絲裂紋。
今天王爺和秦姑娘的狀態……
像是……
那啥了呀!
幾個人站在廊下,互相用目光交流。
最後紛紛確定,對,昨晚上王爺和秦姑娘一定是圓房了!
雖然秦韶華宿在齊王房中多日,外人都以爲兩人已經有了夫妻之實,其實近身侍從們心裡都明白,王爺還沒和秦姑娘越雷池。
不過昨晚,一定是越過去了……
哎呀呀。
有個侍從非常擔心。
神醫不是說了嗎,王爺一個月內不許激動。
圓房這種事,不可能不激動啊。
他愁眉苦臉,很爲主子健康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