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雪神的另外一把神器,名喚‘楓琴’。似乎是看透離雲卿的疑惑,賀蘭荀淡淡解釋,玉手輕挑銀弦,雙手在古琴上撥動着妙曼出一段天籟般的輕呤,他低垂眼眸,“這是虛幻出來的。”
雪白的袖袍輕輕一揮,石桌上的楓琴便化作雲煙消失不見。
在這個幻境中,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楓琴和寒弓那個更厲害?”離雲卿輕聲問,她的眼睛如春日裡還未融化的暖雪,閃亮,晶瑩,柔和,晃眼,又似乎帶不曾察覺的凌冽。
“武器不同,使用方式不同,自是不可相提並論。”賀蘭荀從坐茵上直起了身體。淡銀的髮色和衣飾華美不似人,但過於蒼白的膚色,與環境有着微妙的不和諧感。
離雲卿眼眸微亮,輕輕一笑,道:“那有什麼辦法對付楓琴沒有?”
“爲何問這個問題?”賀蘭荀緩緩站起身,眼眸對着離雲卿,是有些疏離的目光,着這一點冰冷。
離雲卿風輕雲淡的解釋:“因爲有一個很恨我的人,得到了楓琴,而且也知道了締結契約的辦法。我且讓墨池追他去了,但能不能阻止契約結成,就很難說了。”
她用手支着下顎,撐着石桌子,看着走到亭子邊緣的人。
賀蘭荀手指一頓,僅是剎那,張開手掌,接住那飄零的冰晶。
眼中有風暴集聚,他淡語:“你要早點學會使用寒弓真正的力量,不然你會敗在楓琴的手下。”
“我知道了。”會讓賀蘭荀說出這種話,就是表示事情很嚴重。
賀蘭荀是從不說廢話。
離雲卿斜坐在石凳子,饒有興致的轉移話題:“說說,你找我有事?”
“非我尋你,而是你呼喚了我。”賀蘭荀轉過頭,用倦怠柔軟的語調說着。風拂過髮梢,帶起一片銀色,美極了。“你心中有疑惑,我就出現了。”烏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澤。
”我心中的疑惑?”離雲卿不禁有些感嘆,像賀蘭荀這種貌比天神的人,不管看幾次都不會覺得厭煩。
但他是很難接近的一個人,比起賀蘭荀,她到更喜歡和百里懿在一起,這樣更輕鬆一些。
“重紫……”
賀蘭荀衣袍翻飛,朝着離雲卿走了過來,白衣裹着消瘦的身子,修長有致,袖擺一揮,他旋身,坐了下來,“關於重紫失憶的事。”
“啊……”離雲卿恍然大悟,“經你這樣一問,我的確很是疑惑,重紫究竟是如何失憶?我已問過婢女,她再三保證的確是把重紫送出了城。而城外面全是重林羽衛的人,重紫居然已經回到了自家地盤,又爲什麼會失憶呢?但說失憶,也有點說不過去。我且檢查過了,她並無外傷。”
眸光一閃,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頷首問道:“你會出現,也就是說重紫的失憶別有隱情嗎?”
“大概如此,我只是疑惑而已……”賀蘭荀眯起了眼睛,秀美的臉像白瓷面具一般,沒有表情地淡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