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牧看了一眼高坐上的人,眼裡笑意淺淺,絲毫沒有面對他人的殺戮,“屆時,飛狼鐵軍的人,將會僞裝成重林羽衛。”
重林羽衛終年不見容貌,只要戴上了面具,誰知道那面具之下是飛狼鐵軍,還是重林羽衛?
“如果真是這樣便好,容王府的人也不能放鬆警惕。”她似乎不放心,眉梢很是凝重。
百里牧點了點頭:“這點我知道,我先走了,你且做好準備,到時離皇上最近的你,可是責任重大。”
他擡眼,對上鳳言的眼。
豔麗得讓他捨不得移開眼睛,好像有什麼東西,落入了心湖,攪亂了一池春水。
鳳言攥緊拳頭,眼睛泛着殺氣:“我勢在必得。”
百里牧苦笑一聲,轉身,離開了。
他方纔出了殿門,居然迎面遇上了消失多日的墨池。
青色的長袍,走動間揚起細微的弧度,清冷仙姿的氣質,在見到三皇子時,依舊絲毫不減。
當真是面如玉冠,清風高雅。
同樣是猶如嫡仙般的人物,但比起賀蘭荀的肅殺清冷,墨池卻多了幾分溫潤之氣。
百里牧僅是對他點了點頭,已表問候。
沒有過多的話語可言,他一般不怎麼會和這類人打交道,與他們的世界是格格不入,抑不可融入。
墨池推入殿門,立即開口:“皇上怕姑娘連累操勞,讓我來給你看看身子可有不適之處?”
聲音不大,但正好可以聽道。
鳳言滯了一下,目光從窗臺外收了回來,緊擰起來,盯着站在離門口不遠的墨池。
淡淡的宮燈映得他的臉,呈現出一種疏離的氣息。
她未開口答話,反而是墨池先出口:“面色紅潤,卻神色不佳,想必是懷揣難以化解的心事。”
他輕輕的笑着,笑容極致溫柔。
鳳言一時愣住,她是第一次見到墨池笑。
卻一點也不覺得討厭。
墨池看着分離十五年的親人,一時間是壓抑下去的苦澀。
他很想上去擁住那人,告訴她夠了,已經夠了,不要在報仇了。
但他知道,這樣是沒有用的。
就像緋辭,不管他如何勸,他依舊是一意狐行。
“心事?你又懂什麼。”鳳言冷聲答。
墨池面目寒冷,嘴角帶笑:“我自然不知,但冤冤相報何時了,何事秋風悲畫扇。有些事,當是忘了好,太過執着也只會害苦一生。”
“我不是你,有着憐憫衆生的慈悲心懷,看透世間萬物。你是你,我是我。”鳳言不置可否,視線落在了墨池身上。
很奇怪,她居然會和這人嗆聲。
墨池眼瞳一睜,淡淡苦笑:“你說得對,我並不能強加我的意志給你。”
搖了搖頭,他道:“姑娘的身子極好,到不是什麼大問題,只要能化解了心中鬱結。不過,這結,怕不是我能解。”
人啊!只有經歷了失敗,才能夠看透一切。
纔會知道,有些事何必如此執着,不過是徒勞罷。
墨池轉身。
“我究竟是否見過你?”
卻被鳳言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