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四。
那晚,離雲卿接到了雲涌對她送出去的信箋回覆。
除了表達對離雲卿既然是一笑公子的震驚外,還承認了他早已知道雲婉的野心,卻無力阻止。
希望此回事了,望她能夠饒過雲婉一命。
而他雲涌知情不報,理當受罰!
更是允諾,他雲涌此生,任由離雲卿差遣。
離雲卿的嘴角勾起冷笑,難怪雲將軍要對他許下忠誠的諾言,原來是爲了救雲婉。
嘖!真是可惜。
她可不能讓這樣英勇的一個人,被雲婉禍害一生。
此回,若是沒有云涌的白狼騎兵。
她又怎能如此自信,可以敵過容王府的飛狼鐵軍。
又怎會如此大意刺傷百里懿,用這種危險的方法保二人平安。
只因,她早在這之前便部署好了一切。
南城牆背對婁山險峻之峰,若是能夠通過那裡,那麼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殺入宮中。
屆時,就看哪個軍隊更加英勇了。
離雲卿擡起燈籠罩,看着信逐漸燃燒成灰燼。
自從離雲卿被囚禁之後,皇宮內院倒是安靜了許多。
那是自然的,畢竟想要敵對之人不在,那些作惡之人,又有何懼?
百里懿在休養了幾日後,便開始下榻行走!
然,百里齊禎也不知在顧慮什麼。
可能是怕百里懿因爲離雲卿鬧出什麼動靜,一直遣人監視着百里懿,說白了和軟禁毫無差別,
十月初六。
那日,日食當空,整個皇城陷入一片暈暗之中。
百里懿趁黑,便偷偷的潛了出去。
蘭花苑。
此夜,月華昏暗。
離雲卿側臥在塌上,一雙水光微瀾的眸子微微眯起。
彷彿是院落中繚繞的薄霧繾綣到了眼底,又透過輕薄的衣衫,纏綿了一身。
離雲卿閉了閉目,翻身,換了一個方向側躺。
這夜太黑,黑得讓她幾乎無法適從。
寂靜的房間中,忽然發出了吱呀的聲音,是房門被人打開了。
離雲卿微微睜了睜眼,又緩緩閉上,並未回身看來人,僅是清冷道:“我還以爲殿下已經重傷不治身亡了,既是過了十日纔出現。”
百里懿顯然愣了一下,須臾,又綻放出笑容:“十日不見,皇妃怎麼就不能對我客氣一點,好歹我也是個病人!還是皇妃思念成疾,氣我沒早點來看你?”
“我當初應該下手再狠點。”離雲卿繼續閉目。
隱約有人輕輕靠過來,溫熱的手環在腰上,那力道,若即若離。
“對不起……”百里懿靠着她的耳畔低呤。
離雲卿一時還未轉過神來,卻又聽到他道:“我本決定不會在讓你受到傷害,卻不曾想最終還是傷你不輕,更讓你救了一命,誠然這一切都是計劃好的,還是心痛得難於言語。”
離雲卿驀地滯了一下,“……別說這種話,不像你會說的。我不過是順勢而行罷,又何來傷害?百里牧居然想要離間我們,那成全他又何妨。”
“你就不能偶爾說點服軟的話。”百里懿微微嘆息,很是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