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荀看起來瘦弱極了,卻能有這般獨一無二的本領。
重黎義正言辭的回:“回皇上,誠然不是重家人,但這是由忘渡山的雪神選出來的繼承人。天有天意。”
“天意如此麼……?”百里齊禎眉頭越蹙越緊,似乎還有許多話想要問。
但殿下站着的人,卻忽然猛咳了起來,臉色蒼白得緊。
重黎急急忙忙的走上前一看,瞬間一臉的擔憂,在看到賀蘭荀緊抿的嘴角時。
他一驚,立即像皇上稟報。
“皇上,我家少主從小身染瘧疾,恐支持不住了。請容許我們先行告退!等明兒在進宮請罪。”
賀蘭荀擡了擡手,低下頭,如同蝶翼一般的睫毛拍打着,沾了落日的光華:“重黎,無礙的!”
百里齊禎愣怔了一下,顯得有些尷尬,這才初入宮門卻是什麼也沒問到,就要這樣匆匆離去!?還把他這個皇上,放眼裡了麼?
離雲卿看了一眼賀蘭荀,胸中卻是一片潮溼的涼意。
但見他面色蒼白,雖說有着寧人畏懼的身份,但不知爲何,站在偌大的殿中央,有種站在懸崖邊的孤傲。
心中終究還是不忍,畢竟這人救過自己。
離雲卿擰着眉越衆而出,毫不猶豫的擡腳上前一步,道:“皇上,依草民看賀蘭少主身體羸弱,想必是常年身染惡疾所致。最近帝都天氣變化無常,賀蘭少主又長途跋涉,必是引發了體內的病根。當是要調養生息幾天,在進宮請安爲好。”
重黎瞧了一眼開口說話之人,目光一凜。
是那日在街上和他出手的一笑公子!心中雖說疑惑爲什麼幫他們說話,但還是禮貌的點了點頭,表示感謝。
百里懿不禁怔了一下,她居然會替別人說話?
百里齊禎睨了一眼離雲卿,但見她神色很真誠,只得無力的擺擺手:“罷了!雖說朕還有許多關於你們的事情想問,但也不能讓賀蘭少主拖着弱病的身子強撐。若是加重了病情,那朕可是罪人了。可得生息調養好了,在進宮。可惜神醫告假回鄉了,不然可以讓他幫你們看看!稍後朕在讓首御醫去瞧瞧。”
心中也是奇,這樣弱病的人,爲何就能當堡主?如何能號令衛兵?
雲兒,爲何又要幫他說話,難道他們認識……?百里齊禎心中稍感不安,離雲卿究竟還有什麼事情瞞着自己?
“多謝皇上隆恩。”重黎道恩。
賀蘭荀稍稍擡起眼睫,看了一眼笑容淺淺的離雲卿。
心中一頓,眼眸裡面那冰冷的氣息,卻始終不曾減少。
離雲卿有些莫名,賀蘭荀的眼神,纏綿繾倦,勾起了許多的往事。
只是她無法細想,賀蘭荀壓低了身子,向那人俯首行禮。
便退了出去。
賀蘭荀踏出殿門,胸口一陣絞痛難忍,驀地就吐了一口血在白玉的地磚上。
嘴角滲出了一絲血腥,他卻毫不在意。
重黎憂心忡忡的掏出帕子,替他擦掉,又不解道:“方纔爲何要說?少主不是很討厭提及自己的身世麼?我可還記得先前那些亂嚼舌根的人,是如何被五馬分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