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容錦性格古怪,變化多端,猜不透其想。
百里牧和他有過接觸,知道這人的野心其實很大,但卻很懂得隱藏,不好對付。
就像剛纔容錦的那番話,便是足以誅滅九族,然而他卻無畏無懼,任由妄言。
容錦居然破天荒的上京,究竟欲意何爲?
但不管如何,他並不想和容錦這隻狡猾的狐狸扯上太大的關係,如今他的事情已經夠多了。
然而,現在的他卻不知道。
之後的容錦不管是對自己,對離雲卿,對皇朝,還是對蒼穹。
都是巨大的威脅,是不久之後,那烽煙戰火肆起的禍亂根源
雲婉盤膝而坐馬車裡面,本就不是很溫潤的面容,在經過剛纔那一遭之後更加顯得蒼白了。
她本以爲只要誓死抵抗到底,太后至少會尊重一下她的意願。
卻萬萬沒想到,太后最終看中的不還是她雲家的兵權麼?
她不想一輩子都靠着大將軍的威名,她不想躲在這威名的陰影下。
實時變化無常,所知下一刻會不會權利顛覆?
車軲轆發出巨大的響聲,道路泥淋,車身顛簸。
而後,冗長的沉默之間,雲婉想起了百里懿總是對自己若有若無的視而不見。
像一場短途的夢,橫亙在她冷漠的眼眸之間。
他於她,說傾慕太過,說愛意太深。
但她此生就只認定這個人,她決定的事情就無法改變。
她忽然想起了離詩言和慕子月,忽然想起了重家堡不日即刻到京。
腦中閃過一計,雲婉不自覺的發出笑聲,也許這兩個人還能夠再利用一次。
淡淡瞥了眼窗外的風景,雲婉斂了眉眼與若水的夜同調,輕輕說道:“去二皇子府邸。”
駕車的小斯應了聲:“是。”便立即快馬加鞭而去,揚長而去。
不稍時。
二皇子府,琉璃欖牆,漢白玉柱,好不奢華。
初入府門雲婉便有些驚歎二皇子府的豪華,比起四皇子府來有過之而無不及,不愧是被皇上一直重用的皇子。
她進了花廳,鏤着龍紋的長窗淡淡的灑進幾暖陽,顯得如此和諧。
可奇怪的是她左等右等講就是等不到離詩言的身影,終於在耐心快被磨光時,立即喚了巧煙詢問。
“二皇妃,如今人何在?”
伺候離詩言的婢女巧煙一張小臉兒憂心忡忡,恭恭敬敬道:“皇妃已多日不出院落了,平日裡也不讓人下人靠近,奴婢們也是有心無力,實在不知爲何皇妃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雲婉驚了一下,心想莫不是因爲東宛一事?
流雲廣袖微動,立馬吩咐巧煙帶她去找離詩言。
按理說未經通報是不可擅自進入,但云婉是什麼人,巧煙深知的很,畢竟跟在離詩言身邊有些時日了。
也不敢多言,立馬就領着人過去了。
微風吹過鳳尾森森的青碧竹林,落葉盤旋於空中,落地無聲。
雲婉伸手接住了一朵落葉,無處不在的金色光斑,給葉子的尖端染上了纖巧的鑲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