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繁星如鑽石般鑲嵌在黑幕中,閃耀着奪目璀璨的光輝,近乎圓滿的銀月高高掛在天邊,喻示着夜晚的來臨,微風捲起各種花香淌過萬寧城每個角落,給它做了一次天然無污染的香薰。
路邊樹葉發出輕微的“沙沙”聲,低低述說着只有它知道的話語,夜,很靜很靜,靜的可以聽到黑暗處老鼠躥過的聲響,城中百姓早已回到各自家中,寬闊乾淨的街道上只有藍夕和顧陌曦肩並肩走着,十指相扣,脣角刻畫着相同的弧度,玩了一整天卻意猶未盡。
修長的手指拂去她額前滑落的劉海,顧陌曦順勢穿過藍夕的脖子將她半摟着,靠近她低問,“今天開心嗎?”
“恩。”狠狠點頭,藍夕的貓眼眯成了兩道彎。
“呵呵,我也是,小吃貨。”壞心眼的取笑,顧陌曦忽然想看她跳腳的模樣,一定很有趣。
不負所望,藍夕跳腳了,“你纔是吃貨,你全家都是吃貨。”
“哦~好像你也是我家的吧。”眉眼彎彎,顧陌曦此時像極被寵物取悅了的主人。
藍夕一怔立即反應過來,宛若星子的眼眸流光溢彩,脣角噙着狡黠,話語很輕很輕,輕飄飄飄進顧陌曦耳中,“誰說我是你家的,恩~”
拉長了尾音,帶滿了魅惑誘人,顧陌曦聽後心裡蘇蘇麻麻就像被上萬只蟲子爬般,卻還是氣她輕易說出這種分離意味十足的話來,真是個喜歡強勢的小傢伙,懲罰性咬了下她小巧的耳垂,感覺到她的身子因此顫慄,心中壞笑,原來是小貓兒的敏感點啊,好吧,這次就先不計較了。
後天就是寶器問世的日子,那天王家想必熱鬧得不行,和顧陌曦回到客棧,藍夕思索了很久才決定無論如何也要在那之前進一次王家,先做一個瞭解到時也不至於毫無準備,看向牀上睡得很熟的男子,眼眸輕眨無聲無息出了房間。
換上輕便易行動的現代裝,藍夕帶着溟和邪邑三人前往王家,步法靈活輕盈且無聲靠近目的地,四人再次隱匿在不遠處的屋頂,王家依然和上次一般守衛嚴明,還有那些陣法結界和守衛者,另外她又一次感知到那股危險。
轉過身壓低聲音吩咐道,“各自負責一塊區域,記住我們只會去夜遊。”夜遊即爲調查,貓族人很清楚藍夕話中每個詞語的含義。
沒有詳盡的說明,藍夕說完便瞬間落在王家中間的磚瓦,趁着守衛不注意利落躲進了黑暗處,而溟和邪邑三人分別負責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同樣身手伶俐,悄然無聲進了宅子,比起以往更小心謹慎,他們知道,若事情簡單藍夕不會說後面那句。
藍夕進入王家後那股危險感就更強烈了,心中有數對方不喜歡她的介入纔會如此警告,但她非弄清楚不可,之前走遍了萬寧城只有王家有奇怪的地方,她不調查這調查哪?
躲在粗壯的紅柱子後面,待巡邏的守衛走過後才極快掠到對面走廊,身影在夜色中一閃而過,屋內微弱的燭火搖曳,貼着門窗可
以聽見裡面輕微的咳嗽聲,腳尖輕點掛在木樑上,手指帶着熱度融化了窗上的紗布,視線透過小洞探進房內,可以看見一個男子背對着坐在桌邊,手中拿着一本書籍,另一隻手時不時握拳捂住嘴咳嗽幾聲。
光看男子的背影他還年輕,而且住的地方又大又好應該不會是下人,再說了,下人哪有那福分大晚上看書,想來應該是王家人,這兩天和顧陌曦出來遊玩藍夕曾聽說過王家有一個少爺身子不好,只是她當時沒用心聽,沒聽到那位少爺的一些情況,現在看來應該就是他吧。
“是誰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出來?!”忽然,男子虛弱卻凌厲的嗓音從房中傳出。
藍夕皺了皺眉,暗想難道她被發現了?不可能啊,以她的修爲不可能會被發現,何況她根本沒有露出什麼破綻,點了點頭決定再等等。
男子等了一會不見動靜,又一次開口道,“難道還要本少爺親自動手嗎?出來!”這次他周圍發出凌厲的勁風。
風刃自屋內衝出直達走廊外的草叢,一個黑影頓時摔出來,輕微的響動立刻引來了周圍的護衛,拔劍將他團團圍住。
“吱呀”屋門開啓,男子迎着月光走出來,那一刻饒是藍夕見過很多美男子也忍不住倒吸一氣,也正是如此才讓男子有所察覺。
古代中美男潘安排名第一,可他比潘安更美上三分,翩若驚鴻,雁過留痕,那刻畫到極致完美的英眉,那怎麼也藏不住光芒的眼眸,那高挺恰到其分的鼻子,那彷彿被上帝巧奪天工過的紅脣,肌膚白得有些病態,在月光中彷彿透明般晶瑩剔透。
墨髮長及腰間,在髮尾三分之一處扎籠垂在身前,柔順的髮絲反射着銀色的光輝,修長偏瘦的身姿,穿着料子極好的玄色錦衣,內襯鮮紅的中衣,腳踩黑色鞋襪,雖然疾病纏身卻沒有掩蓋住滿身的氣勢,讓人不自覺對他俯首稱臣。
男子踱步到黑影不遠處沒有多說什麼,揮揮手示意護衛帶他下去,待到周圍安靜下才幽幽說道,“你也該出來了。”
這一次藍夕知道是在說她,不再躲藏自屋樑上跳到男子身邊幾步遠,目光遊移着落在他身上,秀眉微蹙,剛剛他匆匆從面前而過沒有發現,如今纔看到他眉心處縈繞着很濃的黑霧,想必被鬼魂纏上有很久了吧。
見到出現的是女子,男子有些意外,眼中也極快掠過一抹驚豔,再看她身上那大片裸露在外的玉肌,臉微微發燙,連忙移開目光,可還是留有餘光在她身上。
幽藍的月光淡淡照在她身上,爲她鍍上一層迷離的銀光,墨發以一根白色絲帶紮成馬尾,蜿蜒着如海藻般垂下,與她潔白無瑕的玉背相互襯托成一股妖嬈,一份誘惑,眉不描而黛,眉下似純粹似深不可測的雙眸輕眨,眼尾處溢出絲絲靈動狡黠,點點光芒讓這雙眸子像極了星子,也讓他一眼難忘,小巧挺立的鼻子,脣不點而朱,迷人的脣形引誘着誰前去品嚐。
暴露在外的肌膚白皙如玉,晶瑩無暇,手腕處
閃耀着光芒的鏈子襯得越發迷離起來,男子看得有些呼吸不穩,連忙將最後一點目光收回,想了想還是脫下外套遞給藍夕,動了動示意她披上。
藍夕不動,充滿魔力的眼眸依舊盯着男子不放。
她的目光似乎帶有熱度般,男子只覺得被她看得全身發熱,手舉得有些酸了,顧不得男女有別主動爲藍夕披上,因此他們靠得更貼近,他可以清楚聞到她身上悠然的梅香,很好聞,帶着不知名的魔力,竟讓他放下手時起了絲不捨。
藍夕可沒有錯過男子眼中任何一種變化,即使幾不可查,那眼底淡淡浮現的眷戀讓她無可奈何,妖精在世人眼中本就喜歡勾引人類,可有很多美麗的妖精根本沒這心思,怪就怪他們是妖,天生帶着極易讓人類沉迷的毒素,就像那美麗卻有毒的罌粟花般。
“咳咳~姑娘是誰,爲何獨自出現在此?”男子半握着拳頭抵上脣輕咳,如鋼琴般悅耳的嗓音響起,足以融化任何姑娘的心。
沒有回答男子的問題,藍夕忽然抓住他的手腕把脈,接着手掌撫上他的心臟處,再是眉心,做完這些她確定他很早之前就被邪靈纏上了。
女子的手掌帶着暖意,男子只覺得被她的手掌碰過之處一陣舒適,似乎連常年困擾自己的咳嗽也好了很多,難道她會醫術,她要醫治自己嗎?想到這個可能男子沒來由一陣高興。拉下女子停留在臉上的手,他沒有再去顧忌那些男女之別,“姑娘不必費心了,我這病治不好。”
藍夕在心裡翻白眼,誰爲你費心了,真會自作多情,想完纔開口試探道,“你這病好像有很久了,什麼時候開始的?”
“是啊,有十幾年了吧,是在我十五歲那年開始的。”這會男子已經忘記盤問她出現的事了,目光柔柔看着藍夕透着愉悅的光。
這麼說來他豈不是快三十了?真看不出啊,如果不是他說她還以爲只有二十一二歲呢。喂喂,你兩千多歲外表不和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一樣,驚訝什麼呀!!
“十五年前,生病前你去過什麼地方?”藍夕這次連試探都省了。
男子似乎察覺到她問這個的目的不簡單,卻還是指向一個地方如實相告,“我家煉劍的地方,就在那。”
藍夕順着他的手指看去,發現那裡就是王家中那片黑暗之地,這算一個線索,至少說明那有邪靈出沒,收回目光又問道,“那之後你有沒有碰到過陌生人?”
“有,一個長得很美麗的年輕女子,她每七天就會出現一次。”關於那個女子男子也調查了很多,可是一直沒有什麼收穫。
如此,藍夕心中形成一個大膽的想法,忽然擡腳上前一步,藕臂纏上男子的脖子,踮起腳尖逐漸將優美的下顎抵在他的肩頭,如此他們之間的距離爲零,閉上眼睛細細感知周圍的異動,果然在那片黑暗處察覺到不正常,脣角的弧度嗖然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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