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爺大婚當日,新娘被怪異的黑霧擄走,如此勁爆的一幕在衆賓客面前上演,將他們驚得目瞪口呆,不需要誰來傳遞全城百姓便知道了,因爲是他們敬愛的景王爺大婚,而且他置辦了三天三夜的流水席,宴請全城百姓前來觀禮,原本想讓所有人一同分享他的喜悅,卻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夕兒,夕兒”低低呼喚着心愛女子的名,顧陌曦終於從婚變的巨大打擊中回過神,一把拍開上官逸冰伸過來扶他的手,利落起身追去,修真功法被髮揮至巔峰,但前路茫茫他該去哪尋她?
男子的身形一閃便消失無蹤,在場的人都看得張大了嘴,原來景王爺的輕功已經如此出神入化了嗎?想必追回新娘子不難吧。
然而事實真的是這樣嗎?當然不是。
顧陌曦雖然已經是渡劫巔峰的修爲,只要突破薄薄的隔膜便可以晉升大乘,但對方是連藍夕也對付不了的角色,可見對方有多厲害,因此他追出去很遠依然前路茫茫,了無佳人芳蹤,停在寮城郊外的樹梢之上,顧陌曦的一顆心如被火焚燒般難受,夕兒,你究竟在哪裡?
藍夕被擄,貓族在顧陌曦還未回過神之前,應該說第一時間追趕而去,他們的王從未如此落於下風過,那股黑霧可以清晰感覺出對方是妖,而且是一隻修爲高的不得了的妖怪,至於到底有多少他們不得而知,在老校長乾淨利落的指揮下往四面八方追尋。
貓族從不過度保護族人,因此這次行動修爲不高的孩子也出動了,有時候他們反而比較容易,小離帶着他的孩子兵一路往北,可惜始終沒有王的蹤跡,空氣中就連一點點妖怪留下的餘波也沒有。
再說聖陽城藍府,新郎新娘走了,婚禮被打斷,帶着心中的震驚衆位賓客在竹管家招呼下走出大門,竹管家是顧陌曦請來幫忙的,他一直以爲能夠向外出雲遊的太上皇與老太后有了交代,未曾想一波三折,而且,爲何太上皇與老太后沒有前來主持婚禮?
賓客們走後,竹管家也回了自己的住處,五鬼聚在一起商討下一步行動,普通人自然不知道來人的厲害,可他們在獄界待了幾百年,對不同物種的氣息有了一定認識,擄走藍夕的顯然不是人,而它竟然比她還厲害,小姐,沒事吧?
“接下來我們怎麼做?”元元胖胖的臉上盡是擔憂,小姐失蹤她早已六魂無主,只能聽其他人的想法。
其他人也是長時間的沉默,他們不做人已經很久了,沒有了人時的衝動,他們的理智在訴說着雙方的實力懸殊,很久很久之後,桃夭勾人魅惑的桃花眼忽然迸射出灼人的亮光,薄脣上挑出信任的弧度,堅定說道,“守着這個家,等小夕夕回來。”
另外四人聽了臉上也露出笑意,是啊,他們該相信主子的,她一定會回來,在那之前他們會守護好這個家。
接下來一段時間,貓族與顧陌曦一直在外面奔波尋找,五鬼守在藍府中天天等待,某天貓族忽然回來了,在老校長主持下開始會
議討論,五鬼坐在一旁,看他們每人滿臉倦容,眼底透出濃濃的青痕,親眼見到他們爲藍夕奔波,這一刻五鬼深深感覺到貓族的團結。
“校長,三國我們都找遍了,王究竟去哪了?”小離帶着嬰兒肥的臉蛋已是瘦出了下巴,他眨巴着希翼的目光看向老校長。
其他人靜靜待着,可五鬼能感受他們的難過與焦急,爲自己不能幫上忙而感到苦悶。
低首沉思了會,老校長終於擡起頭分析道,“那天的黑霧我們都感覺到了強大的妖氣,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王應該是在妖界。”
“說起來王派去找妖界之門的士兵沒有回來,不久前王特意外出找過,這兩件事會不會有關聯?”老校長旁邊一位風韻猶存的婦女眯起雙眸說道。
“恩,而且溟和雙生子也沒有回來,估計都和這件事有關,這樣吧,我們先找個人去通知獄界,王畢竟是獄界鬼主,他們有權知道,其他人一起去找妖界之門。”老校長雙手抱胸,右手食指與拇指輕輕抵着下巴,滄桑的眼中滿是精光。
“好,這件事就讓小離和其他孩子去辦。”旁邊的婦女緊接下。
未曾想遭到小離的激烈反對,“不要,小離不要去找那羣壞蛋,小離也要去找妖界之門。”
所謂壞蛋無非是小離認爲十殿閻王與鬼差有事纔會想到藍夕,本身對她完全沒有一點敬意,其實經過前年寮城惡鬼作亂那次,獄界上下無一不對藍夕臣服,只不過他們身處獄界除了生魂的消息外很是薄弱。
看着小離氣呼呼小臉,老校長這次沒有縱容他,加重了語氣命令,“小離,這是身爲校長的命令,你確定要違抗嗎?”
貓族中,只要你還未從學校畢業,那麼老校長的命令必須遵守,除非有王的特許否則誰都不能違抗,即使孩子王小離也臉色一白,委屈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最後還是帶着自己的手下氣呼呼跑去獄界了。
不過老校長的意圖孩子們或許不懂,其他人則完全明白,尋找妖界之門有太多未知數,讓孩子們去太危險了,相信藍夕在也不會同意,孩子們一走老校長便重新下達指令,王說過北方邊境沒有妖界之門,那麼就是在西方或是東方,南方靠海,妖界不可能漂浮在海上,所以他們會分別前往那兩個地方。
溫暖的陽光柔柔的從天空灑下,簇擁成團的玫瑰花在園子裡怒放,紅的似火,在綠葉襯托下異常美麗耀眼,晶瑩光潤的水晶製作而成的院子牆壁,靜靜映照出那一團團火焰的姿彩,以及對面不遠處精緻華美的二層建築。
同爲水晶製作,不同於院子牆壁平靜的藍,建築是用高貴神秘的紫水晶,每一根柱子都被打磨的光滑如鏡,能夠清晰照出倒影,整幢建築沒有一處接縫,就像它原本就是一塊巨大的紫水晶雕刻而成。
鮮紅的從紗鏤空的窗子裡面飄飛出,走進建築,周圍皆是自己的影子,裡面很空曠,除了兩根圓柱再無其它,沿着水晶階梯拾級而上,二樓依然空曠,唯
有中間一張鮮紅的圓牀擺放着,同樣鮮紅的牀帳將它圍攏其中,紗帳無風自動,隱隱約約露出牀上的曲線。
走近,女子一頭烏黑油亮的墨發四散,彎曲着誘惑的妖嬈,光潔的額頭,秀眉如柳不描而黛,羽毛般濃密長翹的睫毛掩下,灑下一彎嫵媚的陰影,俏挺秀麗的鼻,脣不點而朱,即使尚未清醒依然保持着淡淡的弧度,如玉的雙頰泛着淡淡的粉,如花美眷當如是。
女子蓋着鮮紅的被子,那被子看不出是用什麼製作的,但花樣很特別,而她婀娜多姿的體態並未遮蓋住,反而生出朦朧的美感,白皙的頸子,精緻的鎖骨,如斯佳人,光是這樣躺着便是一份難以抗拒的誘惑。
忽然,女子的睫毛輕顫,眼眸緩緩睜開,墨般黝黑的瞳孔帶着未散的迷濛打量,眼尾流露出靈動與狡黠,想起失去意識前的那一幕,藍夕坐起身,身上的被子隨之脫落,低頭見嫁衣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套紅衣,繡着喻示死亡的血紅花朵,掀開被子看了看牀邊並沒有鞋子,她沒有在意赤腳踩在地上站起,開始打量起這個地方。
空曠的房間,除了她剛剛睡着的圓牀就只有縷空的窗子,腳下是冰涼的水晶,那絲絲涼意如此清晰,沿着臺階走到下層,只有兩根柱子,倚着門看向外面,純粹又深不可測的貓眼掠過一道亮光,滿園熱烈如火的玫瑰花,很美呢。
“你醒了。”耳邊忽然響起魅惑動聽的男音,藍夕心中一驚,循聲望去。
身邊的男子同樣一身紅衣,雪白的銀髮長及膝蓋,眉心一簇火焰紋,英眉如劍,狹長的鳳眼如兩方漩渦,輕易將人吸入其中,上挑的眼尾帶出絲絲邪魅,高挺的俊鼻,薄脣嫣紅如血,脣角有着愉悅的弧度。
男子的皮膚很白,白得幾乎透明,白得像生病了般,男子的身高很高,比藍夕高出整整一個頭,站在他身邊,她更像是小鳥依然的柔弱女子,男子的手很大,卻如上天細細雕琢出的藝術般美麗,與桃夭的雙手不相上下。
藍夕不知道他是誰,但她很清楚對方的身份,與她一樣是妖,而且她看不出他的修爲多少,這代表她不及他,他們之間的距離很近,可以聞到他身上的味道,如此便知曉在婚禮中劫走她的人是他,事情變得棘手了呢。
“你是誰?”藍夕問,雖然疑問卻是平靜的語氣,似乎對方答不答都無所謂。
“歡迎回家,藍。”男子注視着藍夕,狹長的鳳眸中盡是溫暖,好看的手挑起她的一縷秀髮放在鼻下輕嗅,順着秀髮來到耳際,壓低了嗓音也增加了聲線的魅力,“記住我的名字,風逸墨,妖界之王。”
妖界之王風逸墨!心陡然失了一拍,藍夕連忙放鬆因爲這個名字而緊繃的身子,後退一步拉開距離,也打斷了他們之間的點點曖昧,轉頭將目光放在滿園的花卉上。
風逸墨放下手輕輕笑着,眼中明暗閃爍不知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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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