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義俠譏笑道,“這其中自然是有原因的。也許六年前暗中拜葉林風爲師的並非魔冥主人,而是你這位二號人物。你不僅取得了葉林風的信任,成爲腥風血雨組織中地位僅至於他的少主人,也騙得了懸命刀法,只因懸命刀法歹毒無比且極耗真氣,特別不適合女孩子練習,所以你又將刀法告訴了魔冥主人,魔冥主人當然用不了多久就會學會。更重要的是,魔冥主人這些年已暗中練成了一種比懸命刀法還要厲害得多的刀法,因此魔冥組織才決定要將葉林風除去,由他來一統黑道兩股邪惡勢,同時搛一個響噹噹的名頭。”
“當然,這還僅僅是開始,正如你剛纔所言,第一步是除掉葉林風,由魔冥主人一統邪惡勢力。第二步,便是千方百計地讓魔冥主人登上正派武林盟主之位。爲了實現這一計劃,首先讓魔冥主人以一個俠道中人的面目忽現江湖,這一點,在打敗葉林風之後已經達到。接着你們便設法嫁禍於本莊與歡笑,挑動東派與其他派別之間互相仇殺。江湖一亂,腥風四起,屆時便需要一個具有俠道聲威且武功絕世的高手來統領羣雄,與黑道邪惡勢力決一死戰,化解這場血腥災難。恰恰這時候,江湖雪就會象一顆最耀眼的明星出現在正派武林的夜空,毫無疑問,他將受到正派武林熱烈擁戴,從而登上正派武林的盟主之位。”
說到此處,稍稍一停,歡笑立即接口說下去,“他做了正派的武林盟主之後,有了調遣羣雄的權力,接下來的第三步計劃自然就是將羣豪不着聲色地送入一個個事先設好的陰謀陷阱中,直到各路力量盡被消滅,再由一羣魔鬼來統領江湖。”
冷姑娘大笑,不覺站起身來,“說得好!說得好!只可惜你們還是錯了!你們難道忘了,六年前江湖雪還只是一個毛孩子,又怎會是魔冥主人?”
宗義俠滿臉的不屑,“在西域武林銷聲匿跡百餘年的魔冥組織都能忽現江湖,且出現在與西域武林相隔數千裡的中原江湖,相比之下,就算江湖雪六年之前還是個毛小孩,而且就算還是鐵城堡的後人,又何足爲奇?便是今天晚上所發生的一切,哪一種哪一樣在意料之中?魔冥組織本來就行事詭秘,如果我們以常規的思維去想這些事,只怕想破了頭也毫無結果,所以,我們只有換位思考,才能將這些事情想出眉目來,只因江湖雪跟本就是有假包換的魔冥主人!”
冷姑娘鼻子裡哼了一下,步到跟前,上上下下地看了幾眼,“所以你推測,表面上看起來不可能的,偏偏就是。哼,這樣想法,倒是大出我的意外,只是無論你怎麼猜,也仍是猜不中的。再說就是猜中了又能如何?”
她笑眯眯地看着宗義俠,嬌聲罵道,“你這條老狐狸!”然後又搖搖頭,站到歡笑面前,“這位大哥哥也口口聲聲江湖雪是魔冥主人,但不知依據是什麼,小女子洗耳恭聽。”
歡笑怒道,“跟本不需要別的依據,只有一點,因爲唯有江湖雪是魔冥主人,今晚發生的一切才解釋得清楚。其一,只有他那身內功才足以施展懸命刀法;其二,他的身材與我相似,便於化妝;其三,他被麻衣人引走,定是事先設下的圈套,麻衣人當然也是假的,引走他只是爲了讓他化妝到山神廟去殺人;其四,王翠兒跳了牆外之際,發出那聲驚駭欲絕的驚呼,也只有一個解釋,她遇上的是江湖雪。因爲王翠兒沒有親人,亦無朋友,加上自己武功極高,如果遇上的不是她弟弟,就不可能發出那句‘怎麼是你’的驚呼。”
冷姑娘耐着性子側耳聽完,這才笑問,“說完沒有?”
歡笑陰沉着臉,“說完了。”
“就算江湖雪是魔冥主人,試問你們現在有什麼法子阻止他聲威大振?又有什麼能耐阻止得了他將來登上武林盟主之位?”
冷姑娘又笑開了,“此時此刻,天雄局肯定已是一片血海。當然,逃走的鏢師至少有七八個,但他們看到的卻不是江湖雪,而是手持盤龍巨劍的宗義俠。那些鏢師逃回神州鏢局向總局主郭雄一說,神州鏢局不聯合陝西七堡立即向盤龍山莊討還血債纔是怪事!”
宗義俠聞言自是心急如焚,恨不得一個跟斗翻回盤龍山莊去,怎奈眼下受制於人,動都動不了,當下氣得眉毛打抖,恨恨地瞪着眼前這個蛇蠍般的女子,高聲罵道,“你這個小妖女!你……!”罵了一句,卻不知怎麼說下去。這也難怪,堪稱一代劍宗的宗義俠,從來不罵人。若不是情急之下,便是一句小妖女也絕對罵不出口。
冷姑娘嘻嘻道,“我本來就是一個小妖女,而且我也很樂意做小妖女,怎樣?不僅如此,我將來還會變得更壞,會壞到你們這幫所謂的大俠客想都不敢想,叫你們一想到我就頭大三分那纔好玩呢。”微微一笑道,“現在還有一個小魔女在這裡,你要見見麼?”輕輕拍了拍掌,辣手小魔女陳花便從暗影中走了出來。
兩女子相視一笑,竟打起商量來。
陳花問道,“冷姐姐,眼下這羣人該如何處置?”
冷姑娘道,“先點昏了。你去稟告主人,主人自有辦法將他們內功廢去。”看了看宗義俠,又嬌甜地笑了,“宗大俠客,也難爲你一直在運氣衝穴,如今眼看手臂諸穴要衝開,卻又要被小妹妹我點昏過去,當真苦惱得很。”說着還做個鬼臉。
宗義俠心頭氣苦,暗暗道,“只要再等上三五句話的工夫,我的穴道便會衝開,屆時豈會放過你這妖女!”思忖之間,又被冷姑娘連點數下,封住手臂穴道。接着胸口一麻,一口氣緩不過來,便又昏倒。
與此同時,陳花出手連點,將其他六人全部點昏。
現在,這兩位女子又在打商量,卻沒有別人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