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公子艱難地露出微笑,“我死不了,快去看看飛兄。”
“小君,你看着笑公子,我去看看飛兄怎麼樣了。”
雪湖江讓江小君扶住笑公子,自己去看雲門飛。
“哈哈哈,地下室馬上就要塌了,我看你們誰也別想活着出去!”
空蕩蕩的地下室中,不知從何處飄來一個聲音,令你毛骨悚然。
更可怕的是,聲音一停,石室四壁晃動起來。
天不怕地不怕的雪湖江此時敢嚇壞了,急聲道,“小君,快,快抱着笑公子離開此地!”說着抱起雲門飛衝向石室出口。
衝到門邊,他立即將雲門飛下,“小君,快放下笑公子,助我一臂之力。”
“借你的先天真氣與我一用!”說完這句話,地下室的一側已然倒塌下來,石頭泥土向下滾落。
雪湖江運起神功立於門前,江小君立身於其後將自身真氣輸入他的體內,雪湖江引導着這兩股力量合於一處,向前一推,隨着一聲巨響,肖雲舟和江夜合力打不開的石門,竟被打了一個大洞,大大小小的碎石往前邊地道中呼呼地撞着空氣飛滾了出去,濺得到處都是。
“快!快走!”兩人立刻抱起了笑公子和雲門飛。
巨大的震動加速了地下室的倒塌過程,另一面也轟然而倒,泥土石頭滾打到腳邊。
兩人逃出地下室之際,被打出大洞的石門上方也轟隆陷塌,整個地道也接連不斷地陷塌下來。但是兩人的速度太快了,眨眼已向前躥出數丈。後邊一陷塌,他們就到了前面;前面再陷塌,他們又到了更前面;泥土石塊一直追着他們的腳跟,但就是砸不到他們身上。
待他們氣喘喘地衝出地道口,剛立穩身,地道口也陷塌了下去。而且面積飛快增大,波及到四周,慈雲庵的整個主體結構都晃動起來。
“不好,快走!”他們嚇得連氣都不敢多喘一口,又衝出慈雲庵。身後一聲轟鳴,連武林街都聽得見響。
整個慈雲庵在響聲中倒塌了下來。千差萬差,就差一點點沒能將他們砸死。
磚石滾得滿地都是,最近的離開江小君不足一尺遠。
大難不死,江小君渾身一軟,癱坐在地,頓時感到汗水溼透了全身,雙腳再挪動一步的力量都沒有了。唯一能做的,只有呼呼地直喘氣。
雪湖江的情況也不比她好多少。
雖然如此,兩人總算揀回了一條命,還將笑公子和雲門飛救了出來。
這樣驚險的情況,今生今世恐怕也只有這麼一次而已。但只這一次,也足以在天下羣雄面前眩耀一輩子了。
雪湖江盤坐在地,手結印花,進入到了先天真氣自行運轉的境界。
喘息甫定,江小君連忙站到旁邊爲雪湖江護法。
西候府的狂烈打鬥還在繼續。
黑衣殺手從各處涌入,無有窮盡;五大護法結成刀陣聯手出擊所向無敵。正派羣雄沐血奮戰,已逞不支之勢。
兩條人影越空而來,雙雙落在拼殺最爲激烈的大院。這兩人都蒙着面,輕功極高,行動也極爲快速,落身處衣袖揮動,近身的十幾個護衛便敗草般地倒了下去。
小叫天大怒,高吼道,“何方鼠輩!”凌空飛刺過去。
其中一個蒙面人冷笑道,“憑你也配跟老夫動手!”迎面躍上去遮攔宋青,衣袖捲成一片幻影,纏住宋青的劍,只一奪,宋青不由自主的撒了手。又一掌擊過來,正中宋青肩頭,宋青悶哼一聲跌了回去。
那蒙面人將手中劍一折便成兩段,飛旋成兩朵劍花脫手殺出去,只聽撲哧撲哧一陣響,又有十幾人遭了他的毒手。
另一個蒙面人身手也不弱,扎入人堆中一出招,西候府的人便一個接一個往地上倒去,不一會兒已連殺二三十人。且此人手段極爲毒辣,或掏心肝,或抓咽喉,或插眼睛,或踢下陰,中招者號叫連天,慘不忍睹。
陳花宗紋早已注意到這兩人,雙雙飛躍過去,攔住兩人拼鬥。
陳花一條紅巾千變萬化,宗紋一雙寶劍變化萬千,對付那些訓練有素的殺手綽綽有餘,但遇上這兩個蒙面人就不可同日而語了。與陳花對接的蒙面人抽出一條不長不短的飛鞭,甩出滿天鞭影,貼上來與陳花纏鬥。陳花隱居江湖二十年,武功修爲早已勝出當年許多,高過四新秀任何一人,當下拼盡全力,卻只能勉強與對方打個平手。
與宗紋對殺的蒙面人武功更高,使的是袖中劍,忽隱忽現,神出鬼沒,身形一旋便到了空中,俯衝下來一出手又是十幾招,又快又準,又狠又急。而且此人輕功極佳,能借着對方兵器的反震之力再度上升,再次俯衝下來出招。宗紋雖身兼數家劍法,遇上他緊鑼密鼓般的進攻,頓覺分外吃力。她將盤龍劍法雜着笑天劍貼地劍幻影分流劍一股腦兒地使出來,可就是擊不中目標。偶爾一陣急密的刀兵對接,便立即被震得雙臂一陣又一陣的痠麻。
目前留在西候府的人,就數陳花宗紋武功最高,她們兩個被纏得脫不開身,其他人更不是天地門那幫人的敵手了。在五大絕唱刀手的瘋狂進攻下,雪山三鷹的小劍陣被打散,西候府的人潮水般地敗下陣去。衆殺手乘勝追擊,正派羣雄並非都是硬漢,也有怕死的,一時間死的死、傷的傷、逃的逃,火把兵器四處亂扔,慘叫悲呼響成一片……陳花宗紋這邊的人越來越少,最後竟只剩下二十多人。而對方除了戰死的還有三百多人,形成合圍之勢,將陳花等人困在了核心。
不用說這是天地門策劃已久的一次行動。
狂烈的打鬥已經結束,只有大火在呼呼燒着,照亮了半邊天。
宗紋陳花這邊的人或多或少受了傷,戰鬥力已大爲減弱。
大火燒得一座吊樓倒塌,轟然一響。
院子裡到處都是熾人的氣浪和令人作嘔的血腥。
五大絕唱刀手無一喪命,足見絕唱刀的確有獨到之處。
陳花四下一顧,便知今夜凶多吉少,不由沉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