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佐沉默了好幾秒,才支支吾吾地答道,“挺……挺好的。”她要是說被荀良佑煮了,方燁祈估計會很傷心。
“我那隻也養得好好的,過幾天帶出來,放一起游泳。”
“……好。”左佐應得有些沒底氣,“那我就先離開了,良佑那邊估計談完了。”
轉身的瞬間,方燁祈清晰地看着她耳根處的吻痕,眼神一凜,手裡的襯衫落了地,拳頭本能地握緊,他覺得自己腦子好熱,多年來所壓抑着的情感就快要爆發出來了。
“小佐!”他大步追上去,突然從身後緊緊抱住了她,胸膛緊緊貼着她的背,眼神中帶了幾分掙扎,但很快被壓下。
左佐被他這個舉動嚇得不輕,他的力氣很大,被那樣箍着真有些不舒服,她緩了緩神,掙扎了兩下,“燁祈,你要做什麼?快放開。”
“我有話跟你說。”
“有什麼話你放開我再說,別這樣。”他說話的時候胸膛跟着震動,就隔着一層薄薄的衣服,左佐可以清晰地感覺到那震感,耳邊也充斥他的嗓音,很熟悉,她卻感覺到了不安。
“我不放,小佐,你還記得兩年前我要出國的時候跟你說過的話嗎?我說等我回來,回來之後我就會娶你,可你怎麼就嫁人了……我是在你婚禮的那天回來的,親眼看到別的男人爲你戴上了結婚戒指,你知道這有多折磨人嗎?我本想就這麼一直壓抑下去,可是再也忍不……”
“你別說了。”左佐出聲打斷他有些發顫的聲音,垂頭看着地面,面色漸漸沉重起來。
方燁知因爲那照片的事拋棄她之後,方燁祈陪了她人生中最難過的一個月,哭的時候幫她抹眼淚,難受的時候給她肩膀讓她依靠,樣樣都照顧着她,對她好得不得了。
直到她漸漸走了出來,也就是一個月之後,他忽然提出要出國,左佐親自去送機,進安檢前方燁祈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跟她說等她兩年,回來之後就會娶她。
他一向都是嬉皮笑臉的,對她說的話半真半假,左佐對他也沒有那種意思,並沒有當真,哪知他竟然是認真的。
“我要回去了,良佑會找我的。”她又接着說。
“他有什麼好的?”
“他對我很好。”這就足夠了。
方燁祈嗤笑兩聲,“難道我對你不好?”
“你也對我很好,可是你們是不一樣的,他是我丈夫,你就像是我家人一樣的朋友。你別這樣,放開。”
“我不想放,放了你就跑了,就像兩年前那樣!”
他的情緒突然變得激動起來,抓着左佐的手收得越緊,脣緊緊貼着她的臉頰,用力咬了一口,然後又親了一下。左佐吃痛,下意識掙扎,哪知他力氣太大她動都動不了,情急之下只好屈起腿,用力朝身後那隻穿着皮鞋的腳踩下去。
方燁祈鬆手了,他緩緩轉過身,回頭走了幾步,撿起地上的外套,越過左佐大步往前走。
左佐想喊他,跟他道歉,哪知什麼話都不說出口,剛剛的場面真的很尷尬,深吸幾口氣,回洗手間裡去把臉洗了,等到臉上的牙印漸漸消失,她纔出來。
轉彎的時候突然嚇了一大跳,左佐後退了兩步臉色大變,望着神色晦暗不明的荀良佑說話結結巴巴地開口,“你……你怎……怎麼在這裡?”
“你那麼久都沒出來,我就來找你。”
“……哦,你們談完啦?那我們走吧。”
左佐上前去拉他的手,荀良佑站在原地沒有動,聲音平靜地問道,“你怎麼那麼久?”
“肚子不舒服。”
荀良佑面色漸漸沉了下來,“剛剛你見到誰了?”
左佐的表情變得有些訕訕的,不想他生事,仍撒謊,“我剛從洗手間裡出來,就見到你了。”
聞言荀良佑臉色又沉了幾分,音調也逐漸變冷,“我最討厭你跟我撒謊,你剛剛跟方家老二幹了什麼,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什麼幹了什麼?”左佐也不樂意起來,說得他們好像真的有一腿似的。
荀良佑深深望了她一眼,霍地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左佐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下午兩點鐘,荀文正打了電話過來,已經回到學校裡的左佐連忙接通,“爸。”
“小佐,你們到哪兒去了?怎麼還不來上班,良佑的電話怎麼沒人接。”
“我現在在學校裡,良佑跟朋友去玩了。”左佐面色平靜,輕聲安慰電話那邊焦急的長輩,“爸你不要擔心,沒人接可能是正在跟朋友玩,晚上等他回家,我再讓他打個電話給你。”
荀文正在那邊抱怨了幾句,好不容易來上班了,只有只上了一個上午就不去了,連電話也不接。左佐很有耐心地替荀良佑講好話,通話持續了十多分鐘才掛斷。
上完了下午的課,左佐一個人打車回了齊眉山。
晚上六點鐘,荀良佑還沒回來,左佐坐在客廳裡等。
等到七點鐘還是沒回來,左佐拿起手機給他打了個電話,通了,沒人接。
早就過了吃晚飯的時間,肚子也很餓,她乾脆扔開手機,去吃飯。
三個小時後,已經洗完澡的左佐坐在沙發上看完了今晚的偶像劇,關了電視回到牀上去,留下一盞燈。
周圍靜靜的,只有自己的呼吸聲。
明明很困,但怎麼也睡不着,左佐在牀上翻來覆去,一直到晚上十一點,荀良佑還沒回來。她終於忍不住拿出手機又給他打了個電話,通了,也接了,但是是個女人接的,“喂。”聲音柔柔的,很熟悉。
左佐知道是誰,正聲問道,“我老公的手機怎麼在你手裡?”
“哦,”那邊的聲音很平靜,“他喝多了,我跟幾個朋友現在送他回家,就快要到了,你不用擔心,他沒事……”
桑柔話還未說完,手機就被奪走,一陣窸窸窣窣的雜音過後,左佐就聽見荀良佑的聲音傳了過來,帶着一股酒意,而且粗聲粗氣的,“老子消失了一整天你竟然只打了兩個電話過來!老子不想回去了!”
左佐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聽見那邊砰的一聲響,然後通話就掛斷了。望着漸漸黑下去的屏幕,她一臉無奈,把手機收好,躺在牀上睡覺。
大概過了十多分鐘之後,左佐就聽見了越來越近的引擎聲,熄火,開門,關門,凌亂急促的腳步聲,門被推開,左佐坐起身來。
荀良佑說話不算話,還是回來了。
西裝外套不知道哪兒去了,早上她給他打理得整整齊齊的領帶此刻正歪歪扭扭的,襯衫釦子解開了幾顆,露出若隱若現的鎖骨。
他手裡還拎着只剩半瓶酒的酒瓶,走起路來步伐有些不穩,再加上滿身的酒味,估計是喝了不少,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左佐下意識下牀,別觸及到她底線她一般不會發火,所以心裡有悶氣但還是忍着,“你回來了,我去給你放洗澡水,準備洗澡。”
“你給我站住!!”
他突然怒喝了聲,左佐給嚇了一跳,愣在原地沒有動,驚魂未定地埋怨了聲,“你用不用得着這麼大聲?”
“得到我純潔的身子就不珍惜了是吧?”
“什麼純潔的身子?就你還純潔?”光是那驚人的持久能力與各種各樣的姿勢,左佐就不相信他純潔。
似乎看穿她心中所想,荀良佑黑着臉辯駁,“我從不曾有過除了你之外的女人和曖昧對象,我不純潔難道你純潔?你當我這兩年隔靴搔癢是白搔的是吧?還有,接吻和****是男人的本能!我告訴你,我爲了你不知道拒絕過多少女人,而你還不識好歹,得到我純潔的身子之後就不知道珍惜我了!不對,是從來都沒珍惜過我!”
還沒遇到左佐時,有女人靠近,荀良佑義正言辭地拒絕,“走開點,我看不上你。”
跟左佐談戀愛時,有女人靠近,荀良佑義正言辭地拒絕,“走開點,我有女朋友。”
跟左佐結婚之後,有女人靠近,荀良佑義正言辭地拒絕,“走開點,我有老婆了。”
說了不聽的還要繼續靠近的,荀良佑也懶得保持風度尊重女性了,凶神惡煞道,“再靠過來老子就打斷你的腿!老子是不打女人但不代表不能破例!”
沒跟左佐談戀愛那會兒見他不近女色有人還以爲他喜歡男的,於是就有人來接近他,一上前抓着他的手摸了下自己的屁股,這讓荀良佑覺得受到了天大的侮辱,勃然大怒!
給對方開了間總統套房,找來了各種工具和七八個壯漢伺候了整整一晚,那麼喜歡被插是吧?老子如了你的願!真他媽不要臉,自己是個男人還要找男人包養!
後來聽說那個男的好長一段時間都不能坐。
“你喝醉了,別鬧。”左佐並不打算和他說太多。
荀良佑大步走了過去,將手裡的酒倒在牀上,牀單即刻溼了一大片,左佐驚呼了聲,“你發酒瘋是不是?!”瞄了瓶身一眼,就知道是儲藏了有些年份的酒,卻被他這樣糟蹋,簡直是暴殄天物。
“我故意的。”
“你有病。”
“你是不是非得找話來堵我?”
左佐怒目圓睜,粉拳緊握,憤怒讓她口不擇言,“是!誰叫你先堵我!有種就再來,誰怕誰!”
男人最忌諱有沒有種這個話題,荀良佑勃然大怒,舉起空酒瓶用力往地上砸,四分五裂的聲音隨着酒瓶落地發出。左佐被他這動作嚇了一大跳,憤怒的心情還未平復,驚嚇又涌了上來,一臉潮紅,身體反射性抖了下,眼眸睜得老大。
望着他的模樣她就知道她要倒黴了,於是擡腳下牀,縮着脖子想要偷偷溜走。
荀良佑沉着臉把她抱起,用力往牀上扔,邊脫衣服邊吼道,“今晚要是堵不住你兩張嘴,老子就不是男人!”
他甩開了上衣,光着結實的上半身,迅速朝左佐撲了上去。
門被一股外力推開,管家還沒走進來,荀良佑就抓起枕頭丟了過去,“滾!再敢進來試試!”
管家訕訕地走了,他從門口經過,聽見了玻璃打碎的聲音,還以爲打起來了,情急之下忘記了敲門就進來,結果竟然是真的打起來了。
荀良佑氣得不得了,把想要再次逃跑的左佐按趴在牀上,臉部朝下,剛好貼着被酒潑溼的那塊地方,空出一隻手伸到她腹部向上擡,讓她翹起臀,再抽出皮帶,把她的手捆住。
憤怒之下的荀良佑做這些動作做得很順暢,速度也很快,像是做過無數次一樣。
左佐趴在牀上連氣都還沒緩過來,就感覺褲子被脫了,撕拉兩聲,上衣也應聲而裂,面對這樣的事情,她第一次沒有感到害怕,也沒有想要掙扎,閉上眼睛視死如歸。
一番折騰……
他喝了酒,又做着劇烈的運動,額頭沁出了一層薄汗,臉龐也泛着紅色,眼珠子是深不見底的黑,左佐現在有些不確定他到底醉沒醉……
荀良佑整個人癱軟在左佐身上,趴在她耳邊重重喘了幾口氣,起身下牀,赤腳走過地上的玻璃碎片,到陽臺去了。
左佐在牀上躺了一會兒纔有力氣坐起身來,去浴室裡洗乾淨,腳有些軟。
出來的時候才發現地上有斑斑點點的血跡,一直延伸到落地窗前,她心裡一驚,面上浮上懼意,順着血跡走了過去,把頭探出落地窗去看。
荀良佑正躺在陽臺的躺椅上抽菸,腰際處裹着一條浴巾。
左佐擡腳走出去,天色已經很晚了,秋夜寒涼,一陣風吹來,她不禁打了個冷顫,縮縮脖子將領口處拉緊,伸手把荀良佑嘴裡的煙奪走,扔在地上踩滅,然後去拽他。
“起來吧,跟我回去睡覺。”
荀良佑也沒有拒絕,順着她拽他的力道站了起來,跟在她身後走了進去,左佐拉着他往牀上躺。
他的腳底嵌入了幾塊玻璃碎片,傷口本來已經乾涸了,可經過剛剛的走動,又重新冒血,左佐看着都覺得疼,他卻哼都不哼一聲。
左佐打開門去吩咐管家喊家庭醫生過來,接着又讓人去房裡把地上的玻璃碎片收拾乾淨,醫生沒多久就過來了,開始爲荀良佑處理傷口,她站得遠遠的,看都不敢看。
約莫過了半個多小時,醫生才把荀良佑的傷口處理好,回頭跟左佐說了些注意事項,轉身走了。
左佐把房門關上,大步走到牀邊,荀良佑閉着眼,她知道他沒睡,在他旁邊絮絮叨叨地說,“醫生說叫你這幾天不要讓腳碰到水,好好休養,不要亂跑了……還有,你起來下,我換下牀單。”
“……”
左佐盯着荀良佑看了十幾秒,見他一動不動,便伸手去拉他,“我知道你沒睡,你不起來今晚我不能睡了,牀上都是你潑的酒。”
“……”
“算了,我去睡沙發。”左佐一臉無奈,抱着自己的枕頭走了,把燈關了,藉着從窗外溜進來的月光走到沙發前躺下,折騰了那麼久又累又困,一躺好就閉上眼。
剛要進入夢鄉時突然有人壓到了她身上,左佐被迫睜開了眼,不用看光聞着對方身上的氣味就知道是荀良佑。她推了推肩膀處的頭,皺眉道,“重死了,起來下,我現在去換牀單。”
荀良佑一動不動。
“好了,你不要生氣了,我們和好,今天我不該對你撒謊。”
以前她每次生氣,他都會來哄她,用了無數個辦法,哄到她不生氣爲止。這次他是真的生氣了,左佐難得良心發現,承認錯誤,去討好他,率先服軟,並且主動親了他一下。
荀良佑突然擡起頭來,盯着左佐看,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那個吻的原因,此時他的眼睛特別亮,左佐有些看呆了眼,竟覺得比起窗外的星星有過之而無不及,她擡手摸了摸他的臉,看似有些委屈,“你以後能不能不要那麼對我了,今晚我真的很疼……”
他沒有一絲猶豫,點點頭,“好。”
“我跟燁祈是好朋友,”她主動解釋,“沒騙你,真的是很好的朋友,認識十幾年了,我跟他真的沒什麼,所以中午纔沒跟你說實話,就是怕你亂想。”
提起方燁祈,荀良佑又有些來氣,音調擡高了不少,“我哪有亂生氣,那小子對你分明有別的想法,我生氣是應該的。”
“可是我對他沒有想法啊,良佑,你怎麼那麼不相信我。”
“那對方家老大呢?”
左佐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答道,“那已經是個過去了,我從來都沒跟他聯繫過。”聲音細如蚊吟。
“那麼我呢?”
“我想和你好好過一輩子,你對我好,我自然不會離開你。”
荀良佑忍不住喊冤,“我什麼時候對你不好了?”
“今天晚上。”
“那是你惹我生氣了,誰叫你跟方家老二眉來眼去的,還親你臉!你還撒謊,氣得我肝疼,哪兒都冒火。”
中午兩人正面碰到,各自看了對方一眼,面色平靜,目光卻不怎麼友善。方燁祈突然扯開嘴角笑了聲,“她的臉好滑,身體很軟,味道是我喜歡的。”
荀良佑本來就有氣,左佐後面又對他撒謊,都快氣炸了。